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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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於幸福太過容易上癮,等到幸福成為了一種習慣之後,就成為了一種麻醉,一種毒藥,少不了了。可惜幸福隻有那麼多,用完了就沒有了,人生的節奏有無數種,幸福隻是其中一種而已,若是固執的將人生的鍾擺停留在幸福的那一端,鍾擺就會被折斷。
路航成功地升職了,才來了幾個月,便升為了財政部的主任。但是好在大家也沒有什麼異議,因為路航的工作能力和出色的業績已經足夠堵住眾人的人嘴巴了。但令其他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位路主任好像並不開心,而是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路航已經無法忽視內心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感,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馬上就要爆發一樣,無法讓人平靜。那天晚上路航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李澤銘的雙手被鐵鏈吊起,身上全是傷痕,從傷口滲出的血滴到地上,似乎能聽見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路航想跑過去,但是卻膠著在原地動彈不得。想喊,卻發不出聲音···突然李澤銘抬起頭看向他,李澤銘沒有戴眼鏡,所以看起來有些不一樣,顯得更加弱勢無助,眼神裏滿滿的落寞和無奈。隻是那一眼,便讓路航無法呼吸···等到從夢中驚醒時,路航的枕頭已經濕了一片。路航胡亂的抹了把臉,試圖平靜下自己的呼吸。路航拿起手機,淩晨2點半,走下床,愣愣的看著外麵。月光無暇,灑了一地,投影在路航的臉上,卻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
第二天路航一直都有一點恍惚,還總是神經質的總去部長辦公室檢查下李澤銘是不是還在。
午休的時候,李澤銘吃了口菜,皺了下眉:“今天的水準差好多。怎麼了嗎?”
路航回過神:“啊···是啊,差好多。抱歉。”
“有什麼事嗎?”李澤銘定定地看著路航,路航最近都有些反常,比平時工作還要更加勤奮,已經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晚上都沒有不超過10點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早上更是沒人知道他是幾點到的。而最讓李澤銘擔心的,是路航的眼神,路航總是找借口來他的辦公室,像是來檢查他是不是還在一樣。眼睛裏麵總是有著不安在跳動,隻有在看到他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時才會鬆口氣。
“有點···我不知道。”路航歎了口氣“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李澤銘看著路航,:“你擔心什麼?”
路航看看李澤銘,苦笑,其實我擔心的是你啊。不過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對了,後天我得出趟差,財務部的事就交給你···”李澤銘話音還沒落,路航就像受了刺激一樣打斷道:“我也去!”李澤銘愣了一下,繼而皺起了眉毛:“你怎麼了?!”路航看見李澤銘已經有些不高興,方才明白了自己的失態,但是仍舊不肯退讓:“李部長,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這次不需要翻譯的。而且時間也不長,就去三天。”
“去哪?”
“S市”
“S市哪個客戶?”
“你在監視我嗎!”李澤銘分明已經生氣了,摔了筷子就起身回了辦公室。
路航將臉深深埋入手掌,他越來越搞不明白自己了。為了一個夢患得患失,為了一個預感惶恐不安,路航厭惡這樣的自己,卻控製不住。
第二天李澤銘沒有來吃午飯,第三天李澤銘已經出差去了,部長辦公室空蕩蕩的。
不知道為什麼李澤銘走後路航的不安感與日俱增,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一天,兩天,三天···第四天了,李澤銘仍然沒有回來。李澤銘走後,路航給他發過簡訊,開始時還會有回複,雖然隻有簡單的幾個字,比如‘好’,‘恩’,‘你也是’之類的,但是當路航在第三天下午發出要去機場接他的簡訊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回複了,就算打過去也隻是關機的語音。路航想著可能是在歸途了手機沒電的緣故吧。
於是查好從S市到A市的晚間航班,去機場等了一夜。
第四天的太陽升起來了,李澤銘依舊沒有回來。
“劉可娜,李部長這出差是計劃十二號回程吧。”
“啊,是啊。”
“那怎麼今天還沒回來?”
“大概是太累了直接回家了吧,不過路主任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病了?”劉可娜看到路航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沒事,那李部長這次是去哪裏出差知道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聽說是臨時決定的,李部長也沒有秘書,我們也不知道。”劉可娜有些抱歉的看著路航。“話說到是路主任不要太拚命啊。”
“嗯,謝謝你。那李部長的住址有嗎?”
“我給你查一下。”
路航拿著劉可娜給他的地址找去。是一個普通但是治安非常好的小區。路航登了記之後,找到了李澤銘的家。按了幾次門鈴都毫無動靜。路航算是徹底的急瘋了,甚至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其實第三天李澤銘完成了S市的任務後,就準備離開了。剛剛拖著行李走出旅館的門,就有兩個戴墨鏡的男人走到他身後,李澤銘剛覺得異常想要反擊的時候,一個金屬製的硬件抵住了後腰:“李先生,周哥請你去喝一杯。”李澤銘在聽到‘周哥’這個詞時,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李澤銘被迫跟著上了車,甚至連行李都沒拿。剛上車不久,響起了簡訊的聲音。李澤銘掏出手機,是路航的簡訊:你什麼時候到,我去機場接你。李澤銘看了看簡訊,然後順手將手機關機了扔出了窗外,如釋負重般歎了口氣。墨鏡男看到李澤銘將手機扔出窗外:“李先生很懂規矩。”
李澤銘斂起笑容:“不過一條狗,我做什麼輪的到你評價?!”
墨鏡男倒也不惱:“不錯,我是條狗,那麼我就盡條狗的本分,我永遠不會背叛周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可比李先生你強多了啊。”
李澤銘沉默了。周哥···六年了,以為自己逃得夠漂亮,結果還是被逮住了嗎?李澤銘抬起頭看了下車窗外,天陰沉沉的,來到這個世上整整30年了啊,也不算短了。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真的是有夠精彩。擺過地攤,當過打手,賣過毒品,蹲過監獄···當然這些竟是些不體麵的活,後來卻成了CANA財政部的部長,這六年也是自己人生中最為體麵的六年了吧。想到這裏,又不禁想起了那個黑發的小子。明明七年前的時候是那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慫樣,但是現在卻長成了一個完全的大人了。沉默寡言,有些少年老成,但是有時候卻會孩子氣的使些小壞,然後蔫蔫的偷笑。不過沒容他多想一會兒,就被銬住了手,摘下眼鏡,蒙住了眼睛。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剩下的路程李先生不能欣賞美景了。”
李澤銘不禁的苦笑一聲,怕是不可能活著回去了。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李澤銘被推著下了車,七拐八拐之後,被猛地推了一下,李澤銘踉蹌了一下,穩了穩重心才不至於摔倒。李澤銘被扯下了眼罩,燈光有些晃眼,李澤銘因為沒有眼鏡的關係,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人。但是他不用看清楚,隻是單純的站在他麵前他都很清楚麵前的男人是誰。
“澤銘,好久不見,你好像過得不錯啊。”男人長得高高大大,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有著鷹一樣銳利的眼神,頭發打理的幹幹淨淨,整個人給人一種威嚴不可侵的感覺。
“周先生也是。”李澤銘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男人看到李澤銘本能地害怕的樣子,不禁哈哈笑了:“怎麼,怕了?幾年前你差點把我們一窩端的時候不害怕?”
“我隻是恨自己做事情不夠幹淨利索。”李澤銘冷冷的說。
“我記得我待你可不薄,澤銘。”
“別用那麼惡心的稱呼叫我!”李澤銘厭惡地喊道。“你待我不薄?你逼我和你成為那種關係,逼我去販毒,甚至當著我的麵殺了王熙程,你還有臉對我興師問罪?”李澤銘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恨透了這個姓周的男人,恨到殺了他都不足解恨!
“王熙程?哈哈,你居然還記得這個下賤條子的名字。”男人的笑容猙獰不已“他可是條子,居然敢混進來,那我隻能讓他死得難看。但是,我可是一直都對你疼愛有加啊。隻是我沒想到啊,明槍易躲,暗槍難防”男人低下頭看著李澤銘“尤其是來自枕邊人的暗箭。”
李澤銘恨透了這張臉,這是他曾經多少夜以來的噩夢。明明能夠作為一個正常人活下去的,可是···這個混蛋!那些夜裏,每每從噩夢中驚醒,扭頭看見旁邊這張冷漠的臉,才發現現實中也是噩夢,醒不來的噩夢。
“所以說,我恨你恨到殺了你都不解恨。那麼你現在想怎麼樣?殺了我?還是折磨到死?反正你不是有的是損招嗎?”李澤銘仰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冷笑道。
男人看著李澤銘,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
“是你逼我的。”
“多少年了,”男人向窗前走去,窗外漆黑一片,映出兩個人的身影。“你還是這麼漂亮,”男人回過頭,陰森森的笑了,讓人不寒而栗:“我很喜歡你,但是我無法容忍任何人的背叛,哪怕是我最喜歡的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