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籬牆以外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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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告訴過你幾遍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個記性,晚上睡覺就是不插門。”
“你怎麼醒這麼早,幹嘛就穿著內褲跑我房間裏來了?”秋白躺在賓館的床上有氣無力的回應著明陽。
“讓我進去點。”明陽說著就進了秋白的被窩。“像這樣在一個床上躺著,還是五年前了。大早晨的撐這麼高的帳篷,你在想什麼?”
秋白尷尬的笑了:“這不是等你呢?哈哈”
“我可不要,跟你一起睡同床的時候你總是愛摸我肚子,一夜都睡不好。”
明陽遞過來一隻煙,這種情景同樣也發生過幾年前的一個早晨。
“和璿兒分手也沒什麼不好的。”秋白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無恥的笑了。
“她爸爸非逼她去美國讀書。我真的想好好的跟她過一輩子的。”明陽慵懶著吐著煙圈。
“手機拿來。”秋白接過明陽的手機,“別怪我,也別說以後再也不會愛了這樣的話。叮咚——內存卡格式化了。”
明陽呆呆的看著秋白,沒想到秋白會這樣做。
“你他媽的操行,我用的著你這樣嗎?”
秋白沒有生氣,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知道,愛情麵前任何人的勸解都不及愛的人一個擁抱來的妥帖。
明陽跪在床上,抱著頭哭了。秋白能做的也隻有拍拍明陽。一言不發。
沒想到五年後的今天,兄弟倆人又能窩在床上聊各種段子了。
“你是不是該感謝我當初帶你去拍時尚雜誌?不然怎麼能當上大明星的啊。”
“哼,虧你還記得,你就是想讓我給你做免費的模特,宣傳你的畢業設計。後來也不知怎麼,就稀裏糊塗的進了娛樂圈。你知道,我一向都是那種沒主見的主,別人說怎樣就怎樣了。我也懶得去想。”
“其實你就不要抱怨了,這樣的生活我還求之不得呢,不像我天天忙的要死。”
“說說,這幾年你都幹嘛了?”
“我還能幹嘛,在日本有家自己的服裝公司,規模還算可以。”
“那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我還沒想好,這個問題有點難啊。別說我,我想吃這裏的豆腐腦了,這個東西真的好幾年都沒吃過了,在日本的時候還真想呢。”
“我打電話給我的經紀人,讓他送來點。”
“別介,吃這種東西要去地攤上,吃的是生活的感覺。也對哦,你不能陪的我的,忘了你是明星這件事了。”
“沒關係,我讓天成陪你去吃啊,你給我帶點回來不就得了。”
明陽說著下床去叫天成,秋白叫住了他:“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吃吧,不用他陪了。”
“什麼不用啊,必須得陪啊。你不知道你去日本的時候,他每個月的月末都會飛到韓國的各個城市去找你,五年了,都沒有間斷過,可惜,你去了日本。兄弟幾個他是最想你的,他對你怎樣,還用我這個局外人說嘛。你啊,就是狼心狗肺。”
聽明陽說出這話的時候,秋白心裏的確挺不是滋味的。為什麼天成要這麼傻,還去找他,如果這麼舍不得他的話,為什麼當年還會舍得讓自己離開呢。人總是矛盾的結合體,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麼承認出來就這麼的困難。秋白感到有些幸福,有些恨,更多的也是在埋怨自己的自私吧。一切是否還能重來,我們是否還能夠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
是啊,過去的那種生活。
“你他媽的路上踩屎黏住腳了啊,這麼半天才到?”天成在校門口等秋白,說好的一起回鄉下。
“還不是追中海的那個小姑娘,不知道她從誰那聽說我跟中海玩的挺好的,中海不要她送的東西,這次又麻煩我給送去。誰讓我善良呢。別說了,上車吧。”
“對於中海來說,她就是個晴天霹靂啊。愛情就是乘法,有一個人為零,結果都是零。”
“那你是零還是一?哈哈。”秋白趴在車窗口打趣道。
“哥是直的。”天成喜歡坐著車後麵,“臥槽,後麵這麼多東西,你這是。。。。。。。。”
“第一次去你奶奶家,總得多帶點東西吧。這些補品最適合老人了,我托朋友從韓國買的。”
“階級!這就是階級差別啊。”天成無奈的坐在了前排。“我去,你這是跟我去旅遊的嗎,怎麼還帶著本書啊?《堂吉訶德》,我都不知道你愛看這麼深奧的書。”
“是啊,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騎士,或者在愛情海上當一名船長。哈哈,是不是很偉大,想想我都興奮。”
“好吧,我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我一直以為你都是那種不學無術的流氓呢。”
“我要是流氓也得先對你下手。係好安全帶,出發嘍。”
天成的奶奶住在山裏,不過這裏交通發達,是最好的避暑勝地。這裏總共沒有多少人家,但大多數都是小別墅型的建築。滿上遍野的油菜花,是這裏的風景。每到周六日,就會有很多人,開著私家車來野餐。
“轉過這個彎就到了,看到沒,那片油菜花前麵的小宅子就是我老家。”
“怪不得你奶奶願意在這養老呢,環境真好。”
“那個全木製的小別墅,就是我奶奶家,她正在院子裏管理她的芍藥呢。你來的不是時候,錯過了芍藥的花期。這個季節,都開始結種子了。”
“原來你家世代為醫啊。”
“我從八歲開始就開始背各種中藥了。到了哦。”
秋白和天成跟奶奶一番寒暄後,天成就帶秋白參觀屋後的草藥院,奶奶則是忙前忙後的做飯。
“我帶你去我的秘密花園。”天成說著,從倉庫房裏推出一架天藍色的單車。“上來。準備出發。”
在落日的餘暉下,倆個清新的小夥子,騎著單車,飛馳在田間一起一伏的小路上。關於秋白為什麼喜歡一起一伏的路,天成的回憶是,秋白喜歡衝上坡頂時,不一樣的風景映入眼簾的衝擊感,那麼多的未知,那麼多的期待。直到後來秋白從日本回來在泰安停留的時候,這一幕終於在模糊了五年的時光後,再一次的清晰在他的腦海中。
“到了。”
秋白瞬間被這種場景驚豔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果園,以前隻是在書中見過。低矮的土牆,或是坍塌,或是被野狗掏出的洞。一枝紅杏出牆來的典故或許就出自於此了。木質的柵欄盤繞著牽牛花,還有些許說不出名字的野花,地上的青苔被映照成了淡紫色的,總讓人想起普羅旺斯的薰衣草。一陣陣的果香,浸泡著濕漉漉的感覺,心曠神怡。
“雖然我家財力不能跟你這個富二代比,不過還算湊活。小時候我喜歡這裏,我爸就在我18歲生日的時候,把這片果園承包下來送給了我。怎麼樣,是不是很想以後在這蓋個房子?”
“我們一起在這蓋房子吧,我是越來越喜歡這裏了。最好建個池塘。”秋白說著就跟著天成從土牆上翻了過來。
“這裏的果子隨便吃,我隻是每年定期找人施肥,果子從沒收過,要不都摘了送鄉親了。”
“秋天真是個收貨的季節。”秋白順手摘了個梨子。
“哪這麼多感慨?”順便把秋白的梨子拿過來,用濕巾擦幹淨,咬了口,又還給了秋白。
“小學課文上是這麼說的。哇,還真甜。”
“趙忠祥老人家還說過,春天是個交配的季節。”
倆個人開懷的笑著,笑聲就像梨子的口感一樣爽朗。
“這裏有棵小石榴樹。長在大樹下麵,怎麼可能長大。,總有一天會死的。”
“要不我們把它移栽到陽光充足的地方,約定好,等這顆石榴樹長下果實,我們一起來采摘吧。算是紀念我們這憋足的青春。”秋白說出來就立刻覺得自己有些小女生般的幼稚了。卻沒想到,天成竟欣然應允。
倆人坐在土牆上,吃著果子。從背後望去,夕陽處在他們中間。頓時,年幼的他們被金黃色的光賦予了曆史感。
多年過去,這個黃昏開始孕育的故事,慢慢的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