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四原來-啊-如此
    因為吳夏的處理以及喂食的那枚解毒藥，風隨雲萬幸地活了下來。
    隨後，太醫們全力去除著六皇子體內殘留的毒藥，在眾位禦醫的診斷之下，竟還發現了其它東西。
    “你再說一遍！”皇上滿臉怒容，手一摔，手下的上好茶碗竟隱隱裂開了一道縫。
    “皇上息怒。”太醫撲通一聲跪下，顫巍巍地開口道：“在臣等再三診斷之下發現，殿下並非體弱病發，而是中毒。”
    六皇子身弱舊疾發作是一回事，但是在宮中中毒就是另外一回事。其中牽扯的厲害關係讓太醫也不敢冒然說下去。
    “繼續說。”皇上沉聲道。
    “是。”太醫硬著頭皮說道，“啟稟皇上，六殿下所中之毒乃是兩種藥物相克所引發，其中一種為巴豆，屬微毒平常藥物，按照劑量服用並無毒害。而另一種。”
    “另一種藥，名為炎虛丹，有精氣亢奮的功效，但不可長期服用。而且這種丹藥有個特點，分陰陽兩半分時服用才行。”說罷，太醫拿出一盞琉璃碗，碗的底部還有少許黑色湯藥。
    他接著道：“臣從這碗湯藥中驗出了那炎虛丹的陰半，而之前引發六殿下中毒的則是這丹藥的陽半。”
    一旁的太監將藥碗遞到皇上麵前，皇上看了眼，皺起了眉，“這是什麼藥？”
    “皇上，這是，是殿下每日用來調養的補藥。”太醫磕磕巴巴地說完，隻聽皇上一聲怒吼。
    “大膽！宮中湯藥皆由你太醫院所出，你們這是想毒害皇嗣嗎？來人！”
    毒害皇嗣可是滅族的罪名。大帽子一扣下來，太醫們一個個的開口喊冤。
    “皇上，皇上臣等冤枉啊。”太醫高聲辯解道，“宮中湯藥確實由太醫院負責沒錯，可是先不說其他，單單這炎虛丹，就是翻遍整個京城恐怕都找不到一枚啊！”
    “是啊皇上。”另一名太醫趕緊接嘴道，“炎虛丹產自西域番邦，且甚少流通到其他國家，單那一顆便值千金之價。臣等察驗過，六殿下服用該藥已有不短的時日，臣等是萬萬做不到此的。還請皇上明鑒！”
    “什麼？你說雲兒早就食用了此物？”
    “回皇上，殿下服用的日子雖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絕不是短期食用。臣鬥膽說一句，殿下自身弱療養時起，脾氣日漸暴躁且性情古怪，再加之殿下最近時常發作的頭疼，臣等以為，皆是長期服用炎虛丹的效用。長此以往下去，六殿下輕則瘋癲癡傻，重則生命垂危。”
    皇上聽完明白過來，吳夏也聽了個清楚。
    這炎虛丹類似於興奮劑的功效，溶於水中無色無味，用量又少，也難怪一眾太醫都查不出，直等這次出了差錯才發覺。
    吳夏望了眼內屋的方向，眼中一冷。既是下毒，那必定是人為，就不知是何人竟能狠心將毒物喂食給那不大的孩子身上！
    這邊老皇上聽完也氣到不行，手一拍桌，怒聲道：“查，給朕仔細著查！不準放過一個人！”
    “是！”
    頓時，皇宮風雨襲來。不久，清查有了結果。
    原來，那個自風隨雲幼時起便呆在他旁邊的老嬤嬤竟是莫妃派來的人！莫妃本身為西域公主，也難怪會有那般狠藥。
    說到底無非又是爭寵爭皇位的宮廷戲碼，人證物證擺在皇上麵前，該殺殺，該關關，沒多久便結了案。
    且說中了毒的風隨雲，性命無憂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若是沒有這次中毒，再等上幾年怕是已經傷害到了腦子了。
    解毒後，風隨雲發起了高燒，陷入了昏迷。皇帝坐在床邊，眼看著自己的小兒子燒的滿臉通紅，心裏一陣心疼。
    “都先下去吧。”皇帝揮退眾人，獨自留在屋內。
    靜默片刻後，老皇帝喚道：“花五。”
    “屬下在。”吳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皇上麵前，單膝跪地。
    “雙華殿的人朕用著擔心，這些時日朕不在時你便來照料六皇子。”
    “是，屬下遵命。”吳夏領命後起身站在皇帝身側，他瞟了眼床上昏迷的孩子，心裏湧出疼惜混雜著內疚。
    沒過多久，風隨雲醒來，燒是退了下去，身子卻也比之前好似更微薄了幾分。
    “雲兒，雲兒醒了？”皇上摸了摸風隨雲的額頭，問道：“可有哪裏難受？”
    風隨雲盯著皇上眼還帶著霧氣，他眨眨眼，搖頭道：“水。”
    出口的聲音嘶啞的厲害，仿佛鐵器摩擦般難聽，哪裏聽得出是出自一個少年之口。
    顯然，風隨雲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變化。他愣住了，怔愣片刻後，他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努力想發出些聲響，卻隻得到嘶嘶的喑啞之音。
    嘶叫了一聲又一聲，全不是完整的話語。這一刻，少年慌亂了。
    “雲兒，冷靜，雲兒！”皇上趕忙按住小兒子捶打喉嚨的手。
    “殿下放心，這隻是暫時的，您的嗓子並無大礙。”吳夏端著水遞上前說道，他看見對方在他的話語中，帶著茫然的，漸漸回歸平靜。
    其實毒藥確實傷到了風隨雲的喉嚨，倒也不算太嚴重，但還是會有影響。也許，他的嗓音從此再也不會清亮起來。這一點，吳夏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
    就著吳夏的手喝了水，風隨雲這才發現屋內隻有皇上和吳夏兩人。他看了眼吳夏，隨即將視線轉到皇上身上。
    “父、皇。”
    “父皇在，雲兒可有哪裏不舒服？”
    風隨雲搖搖頭，剛準備說些什麼，隻見一身黑衣的吳夏突然單膝跪地。
    吳夏壓低聲音說：“皇上，是暗衛短哨信音，屬下請求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