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說小五是不是很傻？當年在天津隻不過是老大賞了我們一口飯吃，小五就死心塌地地跟了老大，這麼多年來老大在天津的半壁江山都是靠小五給打下來的，可是……老大卻覺得這樣的小五哥威脅到他的地位。”
    小七不作聲，他早猜到這樣的結局，不然也不會把小五哥推出去頂罪。
    監護室外那兩外警察還在守著，知道小七是一葉孤舟很是驚訝，加上小七刻意的套近乎很快就跟這兩位警察熟談。
    小五哥這件事恐怕難辦了，還涉及到違禁物品槍支，小五哥雖說是受害者，但他是擾亂治安的混混也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小五哥的檔案全是不良記錄，這幾年進出警察局跟家常便飯似的。
    兩位警察也不敢打保票會不會判型，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不能善了，前一段時間被打死的那件案子警方也已介入調查，而小五哥已經卷入這件事情，是萬不能抽身了。
    夏天的天色早亮，這會兒不過六點天已大亮，石頭還扒在監護室窗前不肯回去休息，小七勸了好幾次也沒用，就隨著他了。
    安然的反應很是奇怪，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過，臉色卻沉得可怕，小七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安然，像是在憤怒卻沒有怒容，像是在難過卻看都不看一眼小五哥。
    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就像是他在隱忍著什麼又在暗自較勁著什麼。
    “哥，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小七擔憂地開口。
    安然搖頭，仍不說話。
    “要不你先回去，小五哥這邊有我跟石頭看著就好。”
    安然還是搖頭。
    “哥，你肚子餓不餓，我去買點東西上來吃一點？”安然昨個晚上都吃過什麼。
    安然還是搖頭，好像除了搖頭他什麼都不會了。
    小七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下又扒著玻璃窗的石頭還是決定自己下樓買吃的東西，想必石頭也沒吃過什麼吧。
    從醫院的食堂買了點饅頭包子還有粥點上來的時候剛好社姨跟小勳拿著早點過來，在社姨的勸說下石頭勉強喝上小半碗粥夾了兩筷子菜就放下了。
    “小七，餓了吧，來吃一點東西墊墊肚子，等下你先回去休息，我跟小勳留下看著。”社姨給小七遞上一碗冒熱氣的小米粥。
    接過社姨的粥道了謝小七就坐在安然旁邊，看到他前麵的粥一口都沒動過，隻是捧著碗發愣。
    “哥，多少吃一點吧，再這樣下去小五哥還沒醒過來你就倒下了。”
    安然木然地看了小七一眼，突然恨恨道：“我管他死活，他醒不醒過來關我什麼事。”
    然後就看到安然跟發了狠似的，一碗小米粥呼啦呼啦兩天就被喝光，咬著包子就跟嚼誰的肉似的。
    小七摸摸鼻子，安然這火發的怎麼有點邪門啊？
    不過還好，至少還會罵人說明安然沒事，小七放心了。
    這人啊，刀子嘴豆腐心，擔心就說擔心嘛，裝什麼別扭。
    吃完早餐小七安然還有石頭一個都不肯離開醫院，社姨發威了，三兩下把這三孩子都趕走。
    小七開車先送石頭回住所，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沉默著到了地方。
    石頭給小七遞了根煙，上了火，兩人默默地抽著。
    “小七，小五跟我說你還活著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腦子真壞掉了。”石頭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道。
    小七沒說話，隻是抽著煙。
    石頭緩緩吐出一口煙，問道：“你知道當年那個人販子團夥是怎麼被抓獲的嗎？”
    小七的心顫了一下，猛地回頭看著石頭。
    “那天……你被帶走，我們還有小五都看著，到今天為止我再沒看到過小五那種發狠的表情，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甚至接下來瘋狂地作案，讓人販子團夥放鬆了警惕，半個月後小五不聲不響地帶著幾十個武裝特警衝進人販子窩點……”
    聞言小七驚訝無比，這件事小五哥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告訴過他。
    石頭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道：“後來在小五的供述下幾乎所人的人販子一個不留先後落網，那個我們住著的小院也被查封，我跟小五還有剩下的孩子分別送到不同的孤兒院等人來領養。”
    直到這時小七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被藍晨撿到，養好一身傷後偷偷回去看的就是人販子的小院被查封的景象。
    原來……這一切都是小五哥的傑作啊！
    “小七……”石頭轉過臉對著小七，道：“小五這人有點死性子，這麼多年來他總是在折磨自己。”忽然一笑，輕快道：“你不知道，那一天小五拉著我說他找到他弟了，小七長大了，長得老帥氣了，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可以說這麼多年來我都沒見過他這麼高興過，他還說……他就算死都沒遺憾了。”
    小七聽著鼻子一陣發酸，也知道石頭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看不出來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有如此細膩的一麵。
    把煙熄了，小七認真道：“石頭，我應該叫你一聲小八哥，謝謝你自始自終都在小五哥身邊，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他。”
    聽小七這麼一說石頭仿佛注入勇氣般鬆了口氣，也堅定道：“是，他一定會沒事的，不然我揍扁他。”
    小七也笑了，石頭，謝謝你……
    當小七接到小勳說小五哥清醒的消息時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抓起車鑰匙就狂奔出門。
    到醫院裏看到主治醫生正在給小五哥檢查，因為病情穩定，小七哥已經被轉送到普通病房，身上除了點滴還有氧氣之外其它的導管都被撤走。
    主治醫院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醫生，看到小七進來也並不驚訝，應該是小五哥做完手術推出來時看到過小七。
    “病人畢竟年輕，體質很好，比我們預料的還早醒來，雖說是脫離生命危險但這幾天還需要密切觀察。”
    小七感激道：“歐陽醫生，謝謝你……非常感謝！”
    歐陽念溫和一笑：“這是醫生應盡的責任。”頓了一下又道：“現在現病人還很虛弱，應該讓他好好休息，還有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小七摸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刮掉的胡渣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