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是笨蛋，人死了就真的什麼都結束了。”
    小七對著墓碑對顧南說了最後一句就轉身離開，這樣的葬禮讓他窒息。
    上一世他不認識顧南也不認識許庭軒，在B大裏也沒有過那難堪的一幕。
    小七不知道自己的重生在顧南的生命中起到了什麼蝴蝶效應，但他在顧南去找許庭軒的時候沒能開口阻止，以至於才有之後的顧南割腕離世。
    如果說顧南的本性有點偏激，那麼，此時此刻的葉小七也是偏激的，偏執地認為自己是害死顧南的元凶之一。
    而最主要的元凶，小七不會放過。
    剛從顧南的葬禮回來小七就把自己一個人關進房間裏。
    拔了一個號碼，小七嘴角噙著一縷無法形容的微笑。
    “喂……”電話那一頭的聲音顯然極盡撕啞。
    “許庭軒”
    “你是……小七？”
    “對，是我，沒想到我會給你打電話嗎？”小七嘴角的笑意加深，“哦，對了，我剛從顧南的葬禮上回來，一身的送葬服還來不及換掉。”
    電話那頭一絲聲音都沒有。
    小七輕快道：“不能參加顧南的葬禮你很痛苦吧？你不是愛他嗎？你不想送他最後一程嗎？”
    “我……沒有那資格。”
    “哈哈哈……”小七笑了起來：“許庭軒，你說得對，你確實沒那資格，要我是顧東我一定會把你請到現場，讓你親自看看顧南是怎麼從一具冰冷的屍體變成一捧燙手的骨灰的。”
    頓了一下小七一改剛才的疾言厲色低聲慢語道：“你知道嗎？身體在送進焚化爐火化的時候會發現烤肉般的滋滋聲，內髒也會迅速縮小。顧南的頭發會在第一時間被燒光，然後皮膚和肌肉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碳，當溫度達到670攝氏度時，屍體上的手臂肌肉會急劇收縮，然後……他會伸出手……”
    “別說了……求你，別再說了……”電話裏的許庭軒早已泣不成聲。
    葉小七笑容加深：“木頭，我家師傅都是這樣叫你的吧？”
    “別再說了……”
    “你說，他在死的時候是恨你的還是愛你的呢？”
    “小七，我知道我錯了……你再別說了好嗎，我求你……”
    電話裏傳出許庭軒無法抑製的哭聲，他的懺悔小七能感覺得到，但小七卻不會因此而放過他。
    “我聽說顧南的血都流幹了，是真的嗎？”小七問得好奇，但每個字都像一反刀子，反複割據著許庭軒的心。
    電話裏傳來掛斷音，小七也不介意，收起手機小七笑得很燦爛，換了一張卡，小七拔通卡裏唯一一個電話號碼。
    “默，我要知道顧東接下來所有的動向，特別是與一個叫許庭軒的有關。”
    “顧東？是京城的東哥嗎？”電話裏的人似乎大吃一驚。
    “是，他的消息你弄得到嗎？”小七也不拐彎抹角，他需要知道顧東準備如何對付許庭軒。
    電話裏的聲音有點為難：“他的勢力極廣，不太好辦。”
    “價錢不是問題，隻要拿到與許庭軒有關的一切消息就可以，包換許庭軒家裏一切情況。”
    “好，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可以及時拿到最新消息，也有可能帶回的消息有誤，他的領域不是我可以滲透的。”
    小七聽了也暗暗吃驚，默所在的組織能力他是知道的，連政府的機密要件他們都可以輕易竊取，上輩子他也是通過俱樂部老板唐晉山才得以跟默組織裏的人聯係。
    這輩子他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時間與精力才順利搭上默的線，這樣的一個組織勢力之廣小七無法揣測。以前俱樂部的老板也是對默禮讓三分，他曾說過千萬不要惹到默組織裏的人，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但現在隻不過讓他拿到顧東的消息卻麵露難色，這顧東在北京市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
    “謝了，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說。”電話裏的聲音很客氣。
    小七閉了閉眼，這東西一旦交出去那個女孩子必死，但是一想到顧南跟前一世安然一樣的死法，而這最直接的原因卻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小七無法原諒。
    再睜開眼的小七已恢複了平靜，但眼裏迸發的冷漠卻比這黑夜更冷。
    “等下會有一份資料會發到你郵箱，注意查收，該怎麼做你知道。”
    “放心，會給你辦妥，如果還有其它問題你知道怎麼聯係到我。”
    “好的，BYE——”
    “再見！”
    師傅，傷害你的人，無論他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我都不會放他們好過。
    就算他是你都不忍心傷害的人，我也要讓他給你陪葬。
    這件事他還是從未過世時候的顧南那裏聽說的，當時小七還以為顧南醋性大，並沒真在意，沒想到……
    這一刻小七內心的陰暗徹底被釋放，他所珍惜的人再一次在他麵前死去時他已經不是原來的葉小七了。
    幾天後小七的猜測得到證實，顧東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最擅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代價卻是翻倍、再翻倍。
    許庭軒的老婆意外車禍身亡，就連一對老父母也在自家煤氣泄露後中毒身亡。
    還有另一起火災事故看似跟事件無關，但小七看到報紙卻笑得深意。
    死的是一個青春漂亮的女孩子，由於租住的公寓電線短路而引發一場火災。
    當消防人員趕到時屍體已經燒得麵目全非，而牆上還掛著一張被熏黑了的照片，照片隻依稀可見是一個學生與一個男老師的合照。
    幾天後小七站在那個女孩子的墓碑前，墓碑上的女孩子長發披肩，笑起來還有一對酒窩，很是漂亮，但小七看著這張照片裏的眼神盡是清冷，宛若看一個死物。
    盡管她現在確實已經是一個死物。
    “顏雪，嗬……人如其名，心如蛇蠍，要怪就怪你的惡毒心腸吧，借刀殺人並不是隻有你一人擅長，敢把許庭軒的家人搬出來就要承受這一切導致的後果。”
    說完小七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一片清冷的墓地，他的手上早已染血，並不差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