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不發脾氣,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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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家他是一定要離開的,藍晨雖說重生以來對他的態度改變了許多,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無論藍晨如何賣力終討不了小七的好。
況且他現在又有了魏征,藍晨他真的是不想再沾染更多。
王管家臉上的笑意更深,竟親手為小七端了茶杯。
小七惶恐,忙接了下來。
“小七,你懂得泡茶嗎?”王管家問。
小七心裏一涼,怎麼又轉回泡茶上了,忽覺不是好兆頭。
“要泡製一壺好茶,水是重中之重,茶之十分於水,八分於茶其味十分,而十分於茶八分水其味八分。”
什麼十分八分的,小七聽得頭暈,他進茶室都超過十分八分鍾了這才是事實。
這時王管家又接著道:“有好茶還要搭配好水,煮出的茶水才會芳香撲鼻、入口生津,水多而茶淡,水少則茶澀。”
小七想逃,他真的不懂茶道也不想懂好麼?
“小七。”
王管家叫了一聲把小七拉回神。
“在我看來你就好比這一杯清泉,要煮出什麼樣的好茶,這選茶葉也是一門功夫。”
小七兩眼聽得直轉圈,他真心以為王管家要教授他茶藝來著,但話峰會一轉,王管家反而要端茶送客了。
直到很久以後小七才知道王管家這番煮茶論是什麼意思,但現在的小七壓根就沒把這番話聽進去,聽到王管家要送客的意思隻差沒跳起來鼓掌了,自然不會去細想其中的含義。
一出別墅的大門小七就開始當起和尚撞起鍾。
藍晨這會兒還在開會,有個看好的項目本應當是囊中之物,卻不想手下一個經理的疏忽導致不僅沒賺到錢還要反給對方公司一筆賠償費。
就在剛才藍總在會上大發雷霆,現在恒豐公司的十多高層個個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藍晨秘書來報說有電話找他,眾人臉色瞬間發青。
誰這麼倒黴在這緊要關頭打電話來啊,再把藍總給惹急了把氣撒回他們身上,嗚……
“不接——”
藍晨態度愈加不耐煩,似有風雨欲來之勢,各高層菊花一緊,自求多福。
但秘書還沒退下,拿著藍晨的手機躊躇不定。
“還不走愣著幹嘛?”藍晨已經開始發怒了,這群員工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藍總,是……是葉先生的電話。”秘書也是戰戰兢兢。
藍晨把報表往桌上一擲,“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是不是?”
秘書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退了下去。
都走到門口了,秘書又轉過身弱弱地加了一句:“是葉小七先生的電話。”
“什麼?”藍晨一聽一個箭步直接把手機從秘書手裏搶來,“你怎麼不早說?”
秘書一臉委屈。
“喂,小七。”藍晨一接過電話立馬變了聲調。
有人的筆掉了,嚇的!
“沒……我沒發脾氣,這不正跟他們談公事嘛。”
又有人的筆掉了。
“午飯?吃了……真吃了,吃了什麼呀,嗯……讓我想想……你吃了沒?”
有人的下巴掉了。
媽蛋,這還是他們的藍總麼?前一秒還怒氣衝衝下一秒咋變綿羊了?
“哦,沒事,你有空回來就行……好,我不發脾氣,真的,……不抽,我都好久沒抽煙了,嗯嗯,好,再見!”
等藍晨斂去笑容回過頭來時就看到一群屬下都在找下巴。
藍晨輕咳一聲,將話題重新投於方案上,不過語氣好了不少,就算誰有犯錯也不再多加責難。
眾高管無比感激那通電話,就連外麵的天空都晴朗了許多。
小七掛完電話就開車往醫院方向。
這兩天他眼皮子都是跳,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想著既然出都出來就沒必要再趕著回公司了,又想到小勳母子倆現在的情況覺得不放心,還是親自跑一趟好了。
小勳的手傷得比想象中還嚴重,雖然骨頭沒斷卻骨裂了,那一幫高利貸經此一鬧騰倒也不再找小勳母子的麻煩,這也是情理之中,蔣二少的名頭可不是楊大興能招架的。
小勳16歲,卻早早負擔起家庭的重任,聽他說他的父親在很早以前就因工殉職,包工頭跑得沒了蹤影,那時一家的主要經濟來源斷了鏈,家裏的錢連喪葬費都不夠,當時小勳不到五歲。
小勳的母親也是姓社,一個人帶著年幼的兒子把小勳的父親安葬,那些個親戚本就不待見小勳母子倆,雖沒落井下石但也絕不會伸出援手。
社阿姨也是看破了,等頭七過後就帶著五歲大的小勳到了城裏討生活。
好在社阿姨能吃苦會幹活,手腳勤快不說髒活累活都攬著幹,終於在一家小飯館裏討到一份廚房的工作,一幹就是10年,總算把小勳拉扯大了卻查出患了尿毒症。
小飯館老板倒也不錯,看著社阿姨任勞任怨地在他家做了十年,一次性補償了五萬元給社阿姨,但是卻也不能再讓她回來繼續上班了。
五萬元對於尿毒症患者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每星期兩次的透析的費用更是他們所不能負擔得起的,更別論換腎,就算有腎源也無濟於事。
社阿姨也沒想到自己的病居然這麼磨人,一番打聽下來更是打消了把這筆錢投到自己的病裏。
她還是每天還是早出晚歸的找活幹,心裏總想著能為兒子多掙一分錢就多一分,直到暈死過去被好心路人送醫院小勳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患的是尿毒症。
小勳輟學,開始為母親的病輾轉於各家醫院,社阿姨堅持不肯上醫院就醫,她自己的身體她知道的,熬不過多少時間了,與其在醫院裏花錢如流水,不如留著這筆錢給小勳繼續上學,如果能堅持到大學畢業,那也不怕了。
這是為人母親最後的擔憂與無盡的牽掛,但那又能如何,在死神麵前生命無尊卑,時間一到,無論他是身價過億的富翁也好或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乞丐也罷,當生命走到盡頭,留下的不過是一具軀體。
最終小勳以自己的生命為要挾總算讓社阿姨妥協,十年來的節衣縮食與小飯館給的五萬塊錢在醫院裏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就花完了,而社阿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錢掉水裏。
她自殺過,最後被搶救回來了,平添了一筆費用,小勳在母親病床手裏拿著母親之前割手腕的水果刀,說,媽媽要是還想尋死,可以,大不了他陪著。
去年過年時錢終於全部花完,小勳沒辦法,隻能先把母親接回租住的房裏,但房東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尿毒症雖不傳染,但房東愣是把他們都趕出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
而那時,上海市已經臨近過年,天寒地凍。
沒人知道那個年他們母子是怎樣過來的,過了年後小勳跟母親說買彩票中了好多錢,又經人介紹來到北京市第一醫院,有了錢,他希望在錢花光時可以找到匹配的腎源。
到了現在,轉眼已過半年多,腎源不僅沒找到,所有的錢都花完了,沒錢之後無法去醫院繼續做透析,看著自己的媽媽在生命邊緣掙紮,小勳一咬牙,向高利貸借了10萬。
小七自認自己並不是聖母,幫人幫到這裏已算仁至義盡,但看到社姨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還是被震了一下,也許是被小勳母親這種無私的母愛牽動了他心底那份隱約的渴望,也許是那道傷痕想起了上輩子安然躺在浴缸裏割花了的兩隻手。
或許是,在小賣鋪裏小勳為他付的那一瓶廉價的礦泉水,再或許是從小勳身上看了當初他為小五哥的治療而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但結論隻有一個、
他想幫幫這個少年,這個才隻有16歲如花一般的少年。
那一天小勳跟小七聊了很多,聊到了他的夢想,他說他想當一個畫家,走到哪兒就把哪兒的美景用手中的畫筆記錄下來。
他還說他想好好報答媽媽的養育之恩,父親已經不在了,他隻剩下媽媽唯一的親人,他現在也長大了,可以盡自己的一份力來照顧母親了。
說到這裏小勳哭了,即使那一天差點被敲斷手,他都沒吭過一聲,此時在小七麵前,他哭了,撲在小七懷裏嚎啕大哭,跟個孩子一樣。
子欲養而親不待
多無奈又多殘忍的事實。
跟著小勳來到他所租住的地方,一個郊區外破舊的小區,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地下室,在走道裏就能感覺到一股化不開的黴味與地下室獨有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小勳翻出鑰匙開了門:“葉哥……這裏簡陋,你不要介意。”
小七搖頭,等著他開門。
門開後小勳錯開身讓小七先進屋。
屋子裏倒也簡潔,一張彈簧性,一條舊毯子,幾件換衣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尾,屋內還有一些日用品以及小半箱的方便麵。
小勳進屋後拉了一張塑料凳給小七,小七坐下後又忙著倒水送到小七跟前,看小七在打量屋子忙道:“葉哥,這杯是礦泉水,我沒喝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