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少爺,我來給您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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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小七再愚鈍也算明白了,藍晨喜歡的不是這些漂亮的女孩子,他享受的隻不是攻陷的過程,就像大多數人玩遊戲,打到最後追求的已不是多厲害的武器,而是同夥伴們一起打通層層關卡,打到最後一刻的勝利。
但誰又能想象,這樣一個恣意灑脫的人,居然有空間幽閉症,他怕黑,不喜歡待在狹小的空間。
其實藍晨之所以會這樣跟小七有莫大的關係,還記得小七被藍晨撿回來剛上學的時候嗎?
那時候的小七因為不怎麼說會說普通話,內向膽小,又沒有優越的身份,以至於到校第一天就成為同班同學甚至是其他班上大孩子的欺負。
藍晨當時對小七的新鮮感還未消退,把小七保護得像一隻護崽子的野狼,每次有人欺負小七藍晨就不客氣地打回去。直到有一次看到小七被剝光衣服關在廁所裏淋髒水,藍晨發瘋了般,把那幾個欺負小七的孩子打得鼻青臉腫,更是把剝光小七衣服的孩子打到人事不醒送醫院搶救為止。
學校把這件事捅到夫人那裏,事後藍晨就被關進地下室裏,本來隻是想嚇嚇他的,隻是當天回來處理完藍晨的事之後夫人又專機回美國,直到狂風暴雨過後的第三天,夫人突然想起才讓管家把藍晨放出來。
管家得令也隻是按夫人的話辦事,吃的喝的倒不曾苛扣,隻是沒新命令之前小少爺不得離開地下室一步。
可誰又會想到向來精明能幹的夫人也有忘記事情的時候呢,所以,當關了三天的藍晨出來時,那也是小七唯一一次見過那般狼狽的少爺。
也是從那時起小七拚命在學業上奮發圖強,兩年後終於可以與藍晨一同踏入中學校門。
記憶中,好像藍晨也是從那時起突然有了潔癖症,而且怕黑敏感,讓小七記憶最深刻的是,有一次電梯故障,從未哭過的藍晨抱著小七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想到這裏小七突然地煩躁,覺得房間裏悶得慌,拿了外套幹脆跑到大門口等葉叔。
誰也不會知道的是,在被關進地下室那三天裏藍晨都經曆了什麼,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而藍晨不知道的是,在那三天裏有個人一直守在門外,一步不曾離開……
在大門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夜幕下葉貴田拖著不方便的腳向他走來,小七眼一亮趕緊上前攙住。
“葉叔……累了吧。”小七攙著葉貴田心裏不是滋味,那麼遠的路葉叔腿腳不便又心掛藍晨的傷勢勢必這一路都是緊趕慢趕的。
“叔不累……快……快送上去吧。”葉貴田喘著氣把口袋裏的東西往小七大衣口袋裏一塞,催促小七快去。
“嗯,我這就去,葉叔也別太擔心了,快回屋裏休息。”
葉貴田拍了拍小七的肩,“快去吧,別讓少爺等急了。”
小七點頭,揣著藥酒一路小跑。
再次站在藍晨臥室門口時小七又猶豫了,他不想再踏進這裏,但想到藍晨的傷勢畢竟是為自己而起,還是忍下心中鬱結敲響了門。
“誰?”門內的藍晨聲音似乎恢複的平日的冷靜。
“少爺,是我。”
門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知為什麼小七突然感覺有點害怕,沒由來的害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仿佛門後關著一隻巨獸,門一開就可以把他撕成碎片,那種恐懼感甚至有種讓他轉身欲跑的衝動。
不過門也在這時打開,藍晨陰沉的臉打破小七要逃跑的念頭。
“什麼事?”
“……嗯,少爺,我來給您上藥。”
“不需要。”藍晨說完反手一關,把小七擋在門外。
被一激小七的倔勁也上來了,哪裏還有剛才想逃跑的念頭,直接拍門道:“少爺,開門。”
門呼地一下又被打開,藍晨隱含不悅,“我都說了不需要,你聽不懂是吧。”
“懂,那還是得上藥,不然我就把家庭醫生叫來。”
“葉小七,你膽肥了是吧?”藍晨簡直難以置信地看著小七,他居然還敢威脅。
趁熱打鐵,小七一偏身就擠進藍晨房間。
“砰”地一聲門在小七身後重重關上,小七也不在意,把藥酒從外套口袋裏取出,擰開蓋子。
“脫衣服,上床!”
藍晨還來不及看那是什麼東西差點被小七的話嗆到,“脫……脫衣服?上床??”
“嗯,要我幫你嗎?”
藍晨忙躲開,退後一步戒備道:“葉小七,我、都說了不需要。”
“那你脫下衣服我看下!”
“……”
看藍晨還是一動不動,小七輕歎了口氣,無奈道:“別說你沒受傷,隻怕傷得嚴重了,是嗎?”
看藍晨一副死守貞操的熊樣小七被氣樂了:“少爺放心,雖然我是喜歡男人,但不是見男人都上,況且現在的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你仍覺得不放心,可以自己上藥酒。”
藍晨聽完小七的話又看了一眼那瓶已開封的藥酒,眼眸閃了閃,心裏莫名地掠過一絲不快,搞不懂是什麼感覺,反正難受。
當藍晨脫掉衣服,頓時腰間一大片青紫印入小七的眼簾,不由得令他倒吸了口氣。
“少爺……”
“少廢話,要上就上!”
小七:“……”我沒想上你。
藍晨的傷勢遠比小七想象中嚴重得多,青紫之色超過整隻手掌大小,而且最嚴重的地方淤血破皮,如果不是藍晨生龍活虎他真以為傷及內髒了,不過這樣的傷勢也著實有點恐怖。
小七這時才開始後怕,如果那張凳子砸的是自己身上,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也是這付模樣。與此同時他內心也升起愧疚感,這些傷都是為了自己造成的,在醫院裏時自己還那樣對他,想想,不是一般的過分,以藍晨的性子不把他生吞活剝已經反常了。
好吧,相當反常。
這時的藍晨已經在床上趴好,見小七拿著藥酒一動不動地站著便催促,“你倒是快點啊,很冷的好不好,你想凍死我啊?”
小七嗯了一聲,把空調又給調高兩度,把藥酒在掌心用力搓熱後再輕輕按壓到傷口,避開受傷最嚴重的地方以及破皮的傷口。
掌心下藍晨驟然繃緊了身體,看著都覺得疼,真不知道今天一個白天這個傻瓜是怎麼挨過來的。
小七每揉一會兒就加重一些力道,這樣有利於藥酒滲透到皮下組織,活血化淤,當然,越是用力傷口就越是疼。
藍晨一聲不吭,身體反倒放鬆下來,這讓小七很是讚賞,像個男人。
小七當年在俱樂部沒少受傷,無論是幫別人還是為自己都沒少使用藥酒療傷,所以手法格外嫻熟,無論是按、揉、撫摩力度輕重都掌握到恰到好處。
“少爺,你今天怎麼會去那兒的?”小七問,平時藍晨鮮少到後麵的。
“一大早那女人吵得跟母雞生蛋似的,生怕人聽不見,我又不是聾子。”
小七聽著好笑,第一次讚同藍晨的觀點。
“對了,少爺,夫人那裏恐怕已經知道了吧?”
藍晨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畢竟這是藍家的主宅,而夫人才是這家藍宅的當家女主人。
小七的心情低落,看來葉叔一家懸了。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既然我已經聲明壓下來就已經表明了態度,我媽就算知道也不會插手。”藍晨悶悶地說。
小七知道,畢竟藍晨以後是藍家的接班人,主宅裏的人以後自然也得聽從他的指令,藍夫人是個聰明的母親,更懂得適時放權。
“謝謝……”
“囉嗦!”某人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之後半個小時的按摩時間小七跟藍晨都沒說過一句話,偶爾小七揉得重了也不不過悶哼一聲,兩個人都沉浸在靜謐中。
時間轉瞬即逝,當小七蓋好藥酒的蓋子叮囑藍晨今天最好不要洗澡,免得傷口感染,明天中午會再給他上藥,之後就帶上門離開了。
藍晨仍趴在床上,方如惠剛開始撒潑時莊先生正服侍他吃早飯,接到消息時藍晨就趕了過去,剛好就看到方如惠掄凳子砸人的瞬間,等他意識做了什麼時小七已經暈在他懷裏。
藍晨閉上眼睛,房間裏充斥著淡淡的藥酒味,腰間的傷好像也不那疼了,隻是有熱辣辣的灼燒感,跟小七微涼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小七的指腹很軟,但指根外有薄繭,跟長年勞作有關。
藍晨疑惑,小七怎會有如此嫻熟的按摩手法,還有在酒窖裏那次,這顯然是練過的身手又是打哪兒來的。
藍晨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不能理解小七換係,更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選擇向來害怕的醫學係,想了半天終無果,藍晨精神漸漸恍惚,腰間的傷疼痛比起之前消減不少,不知覺間沉沉睡去。
夢裏,似乎又回到天真無邪的年齡……
“少爺餓了吧,這是我在廚房偷的麵包,快吃吧……水?等我一會兒,我再去拿……”
“少爺,你下次別再偷溜出去玩了,先生夫人都很擔心,說要餓你兩天看你還敢不敢。”
“少爺,你冷不冷啊,我的衣服給你披著吧……”
“少爺……”
“少爺……”
那一聲聲發自肺腑的少爺,再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