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何新陽衝幾位保鏢打著哈哈，一副蛋疼的表情實在有損麵子。
    空姐也聞訊趕來。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空姐的微笑一如既往地美，可惜此時的何少可沒興致欣賞。
    “姐姐……我、沒事。”那個咬牙切齒啊。
    空姐後退一步詫異地看了一眼何新陽，又看了一眼小七，小七報以微笑，最後空姐一副跟看到神經病的表情退下，何新裏子麵子全沒了。
    周圍無聊圍觀的乘客還真不少，小七氣定神閑，繼續捏著。
    “抱歉抱歉，做惡夢了……打擾大家不好意思，呃————”又一聲悶哼何新陽已經淚眼朦朧了。
    小七笑到內傷但手裏沒放鬆一絲毫，此時不欺負更待何時？
    何新陽邊安撫好保鏢邊咬牙切齒地向諸位看過來的乘客道著歉，等最後一位乘客轉過頭時何新陽才苦著一張臉向小七求饒。
    “呼啊……親愛的，啊不，小七啊，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放手好吧。”太特麼丟臉了。
    “中氣挺足的哈？”
    “是啊是啊。”
    何新陽一動不敢動，明顯聽到小七正咬牙死掐，力氣大得像要掐一塊肉下來。
    “小七呀……我錯了，再不亂說話了好伐，要是我再敢亂說，你別說掐了，咬死我都絕無二話啊，咱……先鬆鬆手好伐，你都掐這麼久了，當心手酸哈。”
    小七其實很有成就感，想想幾年後上海市海產業的龍頭何總現在這般委曲求全地求饒，那種優越感不是一般地好。
    想想確實手會酸，小七對著何新陽回眸一笑：“何少可真是體貼啊，您都這麼為我著想了如果小七我再不識抬舉，那可真不住何少您一番心意了。”
    小七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不知道何少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沉默是金。”
    何新陽揉著腿點頭如搗蒜。
    小七這才滿意地把手鬆開，隻聽何新陽悶哼一聲，想必痛到極致了。想想也是，大福哥的握力器鍛煉總算小有所成。
    此時心七心情大好，噙笑問道：“何少想知道我是怎麼給動物開膛破肚的嗎？某個關鍵的地方隻要一刀下去……”
    “不想——”
    何新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看著笑得一臉溫柔的小七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特別是小七雙眼盯的地方還是他兩腿間的命根子，媽蛋，這葉小七學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呀？
    小七暗爽，把視線從何新陽兩腿間移開，拿起來雜誌又開始翻閱。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了，機場門口自有藍家派來的專車接機。一下飛機何新陽就找了個借口溜得比什麼都快，藍晨隻覺得何新陽走路的姿勢有點怪，還說不是體虛。
    不過藍晨並不以意，拖著行李就往機場出口走，小七安靜地跟在藍晨身後，看著一瘸一拐跑遠的何新陽笑內。褲差點笑濕，常年被人欺，偶爾欺負一下別人，上帝不會見怪的！
    ***
    因為走的突然，小七沒來得及跟安然說一聲，還有魏征那裏……算了，正好借分開的這段時間兩人都靜一下吧。
    回到藍家主宅，一如記憶中的莊嚴豪華，穿戴整齊的下人站得直筆，就連兩位管家也滿臉笑意守在一旁，唯獨不見藍晨父母。
    如果小七沒記錯的話，今年他們依然在美國，雖然藍家主宅傭人成群，就連管家都配備兩名，但清清冷冷的感覺依舊還在，特別是過年之際合家團圓時，這種失落的感覺尤其強烈。
    “小七也回來啦，一路上累了吧？”
    這時守在大門邊的一位看上去六十歲左右的大叔含笑上前，慈愛地拍了拍小七的肩膀。
    “葉叔，我回來了。”小七朝滿臉皺紋的大叔笑了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菁前幾天還問起你呢，這會兒正跟你方姨買年貨，我估計著又轉到哪個商場買衣服去了，這丫頭啊越長大越難管了，說她兩句她吼我十句。”
    小七也仍是笑笑，看著藍晨前呼後擁地被人護進屋子，他走快兩步跟上前頭蹣跚走路的大叔。
    在小七一生之中感激的人並不多，這位葉大叔就是不多的人其中之一。嚴格算起來，他算得上葉大叔法律上的養子，雖然隻是掛名的，但這個憨厚的大叔是真心疼他。
    葉大叔名叫葉貴田，現年56歲，老來得女，取名葉菁，現在上高二，想來也有16、7歲的年齡。
    他在藍家工作了一輩子，是一名負責守門的，因為腿部有殘疾直到中年才結婚，婚後多年才有一女，葉貴田疼惜女兒，得夫人同意就把老婆孩子一起接進藍家，現在他老婆方如惠也在藍家幫傭做點雜活，兩個人都沒讀什麼書，葉菁這名字還是得藍夫人後來給改的。
    當初命懸一線的小七被藍晨撿回來，救活後也無處可去，小七也不願意去福利院，藍夫人就想把他安置在葉貴田名下。葉貴田滿心歡喜，怎奈葉貴田的老婆方如惠死活不肯，一哭二鬧三上吊，藍夫人也煩了，想把小七送走，隻是藍晨不願意，無奈之下才立下字據。
    小七往後上學以及所有的開銷藍家負責，在葉家小七沒有繼承權，哪怕是一毛錢，大學畢業有工作能力後每個月要向他們寄撫養費。
    權衡利弊之下葉貴田的老婆終於喜笑顏開，這買賣做得劃算啊，反正小七沒辦法從她手中拿走一毛錢，反過來他大學畢業有了工作之後每個月都得交錢，先不說錢多錢少，至少都是一筆收入，而於自身無半毛損失，隻是灌一個葉的姓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當下就按了手印。
    小七當時人小倒也勤快，隻是不愛說話，藍家人倒也沒苛責於他，見他忙裏忙外也開始給他開了工資，這倒是讓其他的下人眼紅了，憑什麼小孩子擋幾下地擦兩張桌子就可以拿一樣的工錢。
    於是隻要不在人前那些尖酸刻薄的下人就變著法地指使小七做這做那，明明人太小根本夠不著水晶吊燈，還硬是讓小七多墊幾張凳子上去擦，那一次小七差點摔死。
    回想起來曆曆在目又好像又那遠遙遠，直到小七走到自己小屋看到以往留下的東西時才感覺，這一切又是這麼的真實。
    長時間沒住人房間有一股子味兒，小七開了窗散散氣，看到床頭櫃那張蒙了塵的合照，不由得拿起來看，兩張同樣稚嫩的臉龐，一前一後站著，後者一臉的不耐煩與前者欣喜緊張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張是小七第一天跟藍晨踏入初中的學門口拍的，他還記得幫他拍照的葉叔比他還興奮，拿著照相機的手都在抖，連拍了幾張之後藍晨就已不耐煩上前催促，因而才有了與藍晨的唯一一張合照。
    抽屜裏有什麼他有些記不清了，無非是一些普通的衣物以及藍晨不用的東西被他收拾起來。
    當時他隻想自己離藍晨近一些，再近一些，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藍晨用過的甚至丟棄的東西。如果說是用來睹物思人，說不上，因為住在這藍家主宅的下人房裏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藍晨，更不用說他們同上一所學校，但至於為什麼，小七現在隻覺得自己傻得可憐，因為他真是是在睹物思人，即使那人就近在眼前。
    該丟掉了，垃圾太多很占地方。
    終於把所有的東西都用垃圾袋打包好，小七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屋子還蠻大的，一下子空出不少空間還覺得有點不習慣呢，最後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小七順手就丟進垃圾袋裏。
    趁著天黑前小七趕緊把這幾大袋垃圾拿到垃圾堆放點，當提著最後一袋垃圾出門時正好看到藍晨開著跑車從大門出來。
    小七讓了讓，沒想藍晨的車就在他身邊停下，車窗搖了下來，車內藍晨看著小七兩手沉甸甸的，就問：“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垃圾。”小七答道。
    “呼”地一聲，車就開走了，留下一管子車尾氣。
    小七丟完垃圾回房，打開了衣櫃門看下有沒有可換洗的衣物，畢竟被強拖回來的，他都沒能來得及收拾行李，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小七看也沒看繼續翻找衣服。
    “呦，這不是我那上名牌大學的哥哥嘛，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說話的少女16、7歲模樣，正是葉叔的女兒葉菁，一頭鮮紅的燙發讓她成熟不少，耳朵上至少打了十七八個洞，就連鼻子上也掛著一個鼻環，口紅塗得濃重。
    小七頭也不回，他實在懶得理這個孩子。
    “喲嗬，這就是名牌大學教出來的學生？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半年不見這都禮貌到家了。”葉菁特意特意拉長了聲音，聽得陰陽怪氣。
    小七語氣頗有不耐：“小菁，我剛回來很累，現在沒功夫跟你吵，還有，我現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別惹我。”
    小七善意的警告反倒像點了炮竹一般，葉菁一下子就衝了進來，“葉小七，你膽肥了是吧，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別以為跟著太子進了名牌大學就高人一等，你呀不過是太子養的一條狗而已，要沒我家收留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當乞丐呢，還敢給我還嘴？你給我等著，看我不告訴我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