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實在不明白藍晨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抬手就擋開藍晨停留在他眼睛上的手。
    “沒事。”
    小七如避蛇蠍般退後兩步，盡管無意，但還是沒能掩飾住神態間壓製的厭惡。
    訕訕地收回手，藍晨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很鬱悶又有點受傷，說不清。
    “還有什麼事嗎？”小七不耐煩。
    一隻大手突兀地伸到小七麵前，五指修長，指骨分明，連指甲都保養得極好，幹淨有力，集財富與權力的一隻手。
    小七一愣：“幹嘛？我都說了診費那些我會還的。”這人小氣得，還怕我跑了不成？
    藍晨搖頭，眼裏有著些許憤怒。
    小七蹙起眉：“我不會看手相。”小七隻能這樣理解。
    “咳、咳咳……”藍晨被噎到了。
    小七，好可愛！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藍晨怔了一下，輕咳了下忙道：“禮物，我的生日禮物！”
    小七猛地睜大眼睛，昨天是聖誕節，他一心隻記得幫陳華把資金投入啟泰裏，壓根兒就沒想起來昨天也是藍某人的生日，不過他生日關他鳥事？
    “沒有！”小七老實回答。
    那隻手明顯一僵，繼而收回，“你不是每年都會幫我準備嗎？”藍晨話中居然有一絲霸道的委屈。
    小七聽得心裏直抽抽，哪一年他有在意過自己送出的禮物？
    不是丟垃圾箱裏就是隨手扔雜物堆裏，而且他送的禮物無非是自己親手打的圍巾，手工製作的陶器等不值錢的東西。前兩年小七狠下心花了刷了好幾萬買了一對寶石袖扣，但藍晨說了一句俗氣，然後連一眼都沒多看就連扔都嫌浪費力氣，現在重生一次別說是真忘了，就算記得他也不會去討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況且他們都已經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倆人就這樣僵直在原地，藍晨眼裏也不知是怒氣還是怨氣，一整個兒別扭的模樣。小七心裏暗自好笑，平時藍晨高傲得跟一隻孔雀一樣，無論在上海還是現在的京城，商場上的手腕強勢與老練得讓人瞠目結舌，如果被別人看到藍晨這副樣子不得嚇掉下巴。
    不過小七更是覺得摸不著頭腦，這藍晨又是抽什麼風？
    難道他失憶了還是把那件事選擇性忘記了？然後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照樣他當他的少爺，我當我的下人嗎？
    “嗯……”小七打破沉默：“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欠人錢財總得放低點姿態的。
    “有事，誰說你可以走了？”藍晨怒意難消，直接打斷小七的話，這明顯是沒收到禮物的遷怒。
    “我都說了會還的，又不會賴賬，你一個藍家大少還怕我坑了這幾塊錢嗎？”小七不知死活添把火。
    藍晨輕愣，繼而眼眸一轉，哼笑道：“好，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馬上還錢，汪老的出診費我給個熟人價二千，藥費我抹零，你給個八百好了，還有住宿費餐飲費三千，期間本大少爺親自服侍費勉強算你五千好了。”
    “哈？”小七傻眼，這算是趁你病要你命的節奏？
    坐地起價也不帶這麼明目張膽的吧？
    小七突然發現其實藍晨很有當土匪的潛質。
    不等小七回神藍晨接著道：“第二個選擇，給我上床睡覺，病沒好之前哪兒也不許去，你要死了還得連累我給你收屍。”
    小七氣結，人窮誌短，如果在幾天前小七一定拿卡刷個萬兒千八的砸在藍晨臉上，說不用找零了，而現在……
    最重要的一點是，小七當初答應了藍夫人，在他大學畢業為止都跟在藍晨身邊服侍以報答藍夫人培養之恩，藍夫人也當著藍宅所有人的麵欣然應承。
    現在想來藍夫人不過想給小七一個留在藍宅的借口來堵住其他下人悠悠之口，想不到兒時的一句承諾如今卻隻成為絆腳石，雖然沒有法律製約，但小七並不打算違背承諾。
    小七死愣著沒動，藍晨也不廢話，不耐煩地動手脫掉小七身上略顯臃腫的羽絨服外套，不等小七拒絕直接把人丟上床，厲聲警告不許動，拉上被子將人蓋好，還不放心地幫著掖了掖被子。
    小七虎視眈眈地瞪著藍晨，隻要他有些許不對頭的地方他就會跟兔子一樣，不，豹子一樣跳起來咬死他。
    “學校那邊我已經讓人給你請了幾天假，這幾天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沒服侍好本少爺還盡麻煩人，有任何需要叫王管家，本少爺可沒空理你。”
    “……”小七。
    藍晨探了探小七的額頭，在小七拒絕前及時收回手，感覺跟自己的體溫相近之後又嗤之以鼻道：“你是林黛玉嗎？敢不敢再弱一點？動不動就高燒，昨天還持續39度以上我的衣服都要不夠你換了，今晚你要再敢給我發燒看我怎麼修理你。”
    小七眨眼，誰他媽沒事喜歡發燒啊，這生病發燒他能控製的啊？
    不過，那什麼？
    我的衣服都不夠你換？
    小七下意識地拉起被子，我擦，身上穿的果然都是藍晨的衣服，大了一止一個碼，怪不得空空蕩蕩的一點兒都不保暖！
    藍晨挑眉，這嫌棄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輕咳一聲，藍晨找回主場不屑道：“你最近很缺錢嗎？落魄到咖啡館當小時工？”
    缺，他什麼時候不缺錢，話說，他當小工怎麼了？難道比起藍家下人低等不成？
    不過再怎麼說跟這大財主是說不通的，因為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小七繼續保持沉默，藍晨難得心平氣和地跟他說這麼多話，果真末日臨近。
    過了一會兒見小七一點反應都沒有，藍晨氣得咬牙：“羅市長家那小三被我弄走了，暫時還動不了他，不過他想回北京也沒那麼容易，你自己也給我檢點些，別到在處麵招惹是非，一個羅明一個秦正義你還嫌不夠添亂是吧？”
    看吧，還是在說他勾引人！
    不過藍晨突如其來的怒氣也讓小七有點失神。
    羅市長家的小三？難道是指羅三少？
    弄走了是什麼意思，動不了他又是什麼意思？小七知道藍晨說的動不了絕非戳戳的那種意思。
    還有秦正義，小七想不明白藍晨非要把秦正義放逐海外的目的。
    藍晨，繼那個失控的吻之後你到底還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