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葉，我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巴洛亞幽綠的眼珠差點要噴出火焰來，有些流連他白嫩肌膚的撒旦葉到底還留了些許理智，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和巴洛亞有未來。
    依依不舍的離開巴洛亞的身體，撒旦葉走到傳送門前，微動手指，解除了巴洛亞的禁錮。
    看著傳送門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巴洛亞氣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
    “wo~~！”
    看到撒旦葉風塵仆仆的歸來，惡魔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不愧是撒旦葉殿下！也隻有您敢這樣對待巴洛亞王子了！”一名惡魔一臉曖昧的吹了一聲口哨。
    撒旦葉撇了那惡魔一眼，惡魔霎時噤聲。
    能與巴洛亞這樣親密接觸他的確很興奮也很激動，可他才不允許這群小鬼惡魔們把巴洛亞當成笑料。
    接下來是那名女惡魔接受真心話的拷問，撒旦葉對此已經無甚興趣，黑著個臉走到別西卜與路西法所在的位置。
    “怎麼了，不開心？”別西卜明知故問道。
    撒旦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拜你所賜，巴洛亞或許三個月內都不會見我了！”
    “三個月？”別西卜露出一絲驚訝，旋即幽幽道，“起碼得一年吧？”
    “你！”撒旦葉氣的咬牙切齒，“你想的什麼餿主意！”
    “我可是為了你好。你不是挺愉快的嗎？”
    “哼！你沒看到巴洛亞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嗎？！”
    “死在他手裏，你也值了。”
    “別，西，卜！”
    ……靜靜看著互相鬥嘴的別西卜與撒旦葉，米迦勒覺得有些恍惚……從前的他們，也是這樣，可人是相同的人，周圍的一切卻全都變了模樣。
    似乎感應到米迦勒的疲憊，路西法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對還在嬉笑起哄的惡魔們說道，“再玩最後一局，時間也不早了。”
    淡淡的嗓音似有一種安定人心的魔力，周遭瞬間安靜下來。
    娜爾卡琳將紙牌洗好，重新發放到每個人手中。
    看了一眼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紙牌，米迦勒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它翻了過來。
    是紅心A。
    他的目光投向周圍。嗯，這一局應該也和他沒有太大關係。
    “路西法，你的牌是什麼？”見路西法遲遲沒有露出牌麵，撒旦葉狐疑的將腦袋湊了過去。
    路西法淡淡勾起唇角，將牌麵翻了過來。
    米迦勒的眼神有一瞬的怔愣。
    也是紅心A……
    這麼說，他和路西法要接受懲罰了。
    路西法和米迦勒兩位大人物要接受懲罰自然讓現場的氣氛又熱烈起來，小鬼惡魔們興奮地撲騰著骨翼在半空中打著旋兒。
    “你你你你、”撒旦葉指了指路西法，又指了指米迦勒，一臉的震驚。
    別西卜用手臂將他的頭勾了過去，在他耳邊低低道，“你最好現在乖乖閉嘴。”撒旦葉喉頭一緊，瞬間噤聲，別西卜這才放開了他。
    娜爾卡琳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笑容，說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有了撒旦葉剛才的悲慘遭遇作為前車之鑒，路西法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名譽去“冒險”，選擇了真心話。
    娜爾卡琳看向米迦勒，“天使閣下呢？”
    “……真心話吧。”
    這時下麵的小鬼惡魔們都摩拳擦掌絞盡腦汁的開始想著怎麼樣出一些損題讓他們回答，可娜爾卡琳卻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我聽聞米迦勒閣下為了我們的魔王陛下不惜散盡神力，卸去六翼也要讓他回歸天堂，是這樣嗎？”
    正舉著酒杯喝酒的別西卜，有一瞬的停滯，微詫的看向娜爾卡琳。
    “娜爾卡琳？”路西法的聲音帶著一絲壓迫。
    “最後一輪，由我來提問，可以嗎？”娜爾卡琳並不畏懼，坦然的看向他。
    路西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可以。”
    “您願意為路西法做出這樣的犧牲，證明您對他的深愛。那麼我想知道您現在————”
    夜晚的風顯得輕柔卻又冰涼，將話語也吹的細碎。柔順的發絲拂過麵頰。米迦勒感到周遭忽然靜默下來。
    娜爾卡琳的嘴唇還在開合著，話音清晰的傳進他的耳裏——
    “還愛他嗎？”
    還愛他嗎？
    酒精的作用讓他渾身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就連開口都顯得那麼艱難……
    “回答呀！”惡魔們催促道，一個個睜著血紅的雙目興致勃勃的看著他。
    娜爾卡琳，別西卜，撒旦葉也神色各異的望著他。
    似乎是沒有餘地了……
    還愛他嗎？還愛他嗎？嗬嗬……米迦勒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此刻的路西法像一個旁觀者，靜靜的望著他，眼中是深邃的星芒。
    路西法，你真的想讓我回答嗎？還是趕緊結束了這個無意義的問題……他看向路西法。
    正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米迦勒身上時，路西法在眨眼的時間就來到娜爾卡琳的身後，修長的五指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路西法，你幹什麼？！”撒旦葉驚呼出聲，他趕緊去看別西卜，卻發現別西卜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具屍體一樣冰冷。
    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吧，娜爾卡琳在哪裏？”路西法問道。
    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魔王為什麼會問她娜爾卡琳在哪裏？她就是娜爾卡琳啊！
    別西卜沉著臉走到路西法麵前，冷冷道，“路西法，把他交給我吧。”
    路西法鬆開手，別西卜的長劍抵在了“娜爾卡琳”的背部。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完全狀況外的撒旦葉傻眼的看著他們。
    “她不是娜爾卡琳。”路西法說道。
    米迦勒微微睜大了眼。
    “那她是誰？”撒旦葉問道。
    “我也想知道。”路西法輕哼一聲。
    隻見被識破的“娜爾卡琳”忽然露出猙獰的尖牙，外表的皮膚如同衰敗的落葉迅速的老去脫落……一個身著騎士鎧甲，身形修長的陌生女人出現在了眼前，她有著一頭瀟逸的長發與俏麗的麵孔。
    “莉潔……是你……”別西卜皺著眉，收回了抵在她腰間的長劍。
    莉潔撥弄了一下長發，清冷一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們識破了。”
    “誰讓你來的？戴肯？巴洛亞？”路西法問道。
    “我聽從於精靈王，沒有義務回答您的問題。”莉潔麵對魔王路西法，像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一般。
    “那就是戴肯了。”別西卜冷冷的說道。
    戴肯……米迦勒微微皺眉，精靈王戴肯？他為什麼要派這個女騎士假扮娜爾卡琳？假扮他自己的妹妹？
    “魔王倒是越來越聰明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扮演的很成功啊。”莉潔婀娜的身體向吧台一靠，一臉不解。
    “娜爾卡琳會同意撒旦葉扒光自己侄子的衣服？”別西卜嗤笑道。
    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撒旦葉，聽見這句話猛然回過神來。
    “對啊！娜爾卡琳怎麼會……”
    “原來是這裏出了問題啊……”莉潔若有所悟。
    “還不交代嗎？娜爾卡琳在哪裏？戴肯讓你在我們身邊偽裝究竟想做什麼？”路西法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莉潔輕勾唇角，對著路西法魅惑一笑，指了指米迦勒。
    “讓他把我們內部的事情都聽去真的好嗎？魔王陛下不該一視同仁的暫時剝奪他的聽覺嗎？”
    米迦勒聞言，看向四周，這才發現方才喧嘩的惡魔此刻全都進入了沉睡狀態……難怪一下子變得這麼安靜。
    “抱歉，那麼我先離——”
    話音還未落，米迦勒忽然軟倒在路西法懷中，路西法抱著他將他輕輕放在了吧台旁的沙發上。
    “還真是溫柔啊魔王陛下。”莉潔不無嘲諷的說道。
    “你別以為自己是精靈王的人，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說吧，娜爾卡琳在哪裏？”不想再繼續聽她廢話，別西卜再次將長劍對準了她的咽喉。
    “嗬嗬……你放心，戴肯是不可能傷害娜爾卡琳的，隻是暫時讓她呆在精靈穀而已。”
    “為什麼這麼做？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偽裝的？”
    莉潔撇了撇嘴，冷嘲道，“連真正的娜爾卡琳都無法辨別，別西卜，你真的很差勁。從那群天使來這裏的第一天，就不是真正的娜爾卡琳在你身邊，你竟然到現在才察覺！”
    別西卜的動作有一絲僵硬。
    “戴肯怎麼可能放心把娜爾卡琳交給你？”
    “為什麼這麼做？”路西法問。
    “明知故問嗎？”莉潔撇了一眼沉沉入睡的米迦勒，“你可別忘了你與精靈王簽訂的協議！”
    “我不會忘。”
    “路西法，很抱歉，我們無法完全的信任你。”莉潔聳聳肩，似乎她也非常無奈。
    “還需要什麼承諾？”路西法淡然的看向她，“還需要什麼承諾可以讓你們完全的信任？”
    莉潔定定的看著路西法，妖豔的紅唇勾起一抹笑意。
    “您還可以付出什麼承諾呢？”
    “你想得到什麼承諾？”
    莉潔笑意更深，抬起手指向米迦勒。
    此刻已經臨近黎明，空曠的街道吹來沁涼的微風，樹葉簌簌作響，不時飄落零星幾片，被風卷起去往遠處。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