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人類還是天使都不重要……順應自己內心的想法……
    耶穌的話忽然響徹在流采的腦海。
    順應我內心的想法……我的想法是什麼？
    剛才那個吻所殘留的熱度還彌留在他有些紅腫的唇上……ji烈又纏mian……
    我剛剛，是享受這個吻吧……流采在心裏老實的承認。路西菲爾那時對他說的話也一直在他腦海裏回蕩著，一股陌生的甜蜜和柔情緩緩徜徉。
    ……你以為我路西菲爾會隨隨便便對誰感興趣麼……
    路西菲爾是這樣說的。
    可流采還是不敢相信，他從前連想都不敢去想。
    路西菲爾會喜歡上他？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
    他至多隻是路西菲爾眾多追隨者裏的一個，還是那地位最卑微的一個。
    其實，不怪流采會如此忐忑。
    路西菲爾於流采就好像威廉王子於非洲貧民。雖然這個比喻對流采而言有些悲催，但光從地位身份上來看是有可比性的。
    在流采心裏，自己與路西菲爾的差距恐怕比非洲難民離威廉王子的差距還要大。
    順應自己內心的想法嗎？
    流采不自覺的被耶穌那時所說的話吸引……如果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就不會徒生煩惱了。
    是人類還是天使，真的……不重要嗎？
    自己已經被路西菲爾勾去了三魂六魄，對路西菲爾……他越來越狠不下心去說“不“字，也越來越無力，或者說越來越不願意推開他。
    不如……就這樣？
    如果真的是一場愚弄，如果真的會有傷害……
    起碼……起碼會擁有一場愉快的回憶吧。
    我……
    真的不想再繼續騙自己了……
    我喜歡他，非常喜歡。
    …………………………………………………………………………………………
    夜裏。
    流采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一個模糊的大殿內，一名天使被囚禁在五芒星的矩陣中央，他的手臂被猩紅的鎖鏈牢牢地捆綁在光柱之上，他的雙腿被插上了銀色的尖刀，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膝蓋緩緩流下，潔白的聖衣染上一朵朵血色之花……
    他是誰？
    流采皺著眉，緩緩走近，卻無法看清他的麵容。
    周遭飄浮的光點顯得極為微弱，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流采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張口。
    隻能站在一旁，看著那名天使遭受著巨大的重創。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
    遠方傳來縹緲的聲音，虛無到流采懷疑是自己的幻聽。
    被囚的天使忽然抬起頭，嘴唇開合著。
    流采睜大眼睛，他好像在說話？
    他在說什麼？
    流采凝神細聽，卻什麼也沒聽見。
    就在那名天使說完話的一刹那間，周遭霎時遁入一片漆黑！潔白晶瑩的光點仿若被巨大的力量所掠奪一般湮滅，五芒星的矩陣也在那一瞬間碎裂在黑暗之中，整座殿宇內的光明仿佛被黑洞侵吞……
    毀滅性的黑暗持續了幾秒……
    不遠處緩緩跳落出幾個潔白的光點……隨即越來越多……直到泛起微弱的光芒……
    是那名天使的光芒！
    雖然十分微弱……卻極其的聖潔無暇……宛若琉璃般剔透而晶瑩。
    那名天使緩緩的站立起來，似乎在對流采微笑。
    隻見他的唇微微開合……
    “再見。”
    流采驀地瞪大眼睛，他聽見他說話了？
    然而，那名天使說完這兩個字，整個身體就疾速地化為一個個細碎的光點飄散在黑暗之中！
    直到，完全湮滅……
    不要————————！
    他想要呼喊，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刺骨的劇痛霎時襲來！他隻覺得內心有個聲音在無盡的悲鳴著……
    周遭，再度陷入無盡的黑暗。
    ……
    流采驀地驚醒，胸膛隨著他的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他的額頭泛著細密的冷汗，甚至打濕了他額間的頭發。
    是夢嗎？流采從床上坐起身來，看向窗外繁星遍布的夜空。
    他的手撫向自己的胸口，剛才那刺骨的疼痛仍讓他心有餘悸。
    這個夢未免太過真實了。
    回想起夢境中的天使，流采不由心緊。
    最後那名天使化為粉末的情景還在他眼前清晰的呈現……他是死了嗎？
    為什麼我會做這種夢？
    流采的視線茫然的投向遠方。
    …………………………………………………………………………………………
    自那個吻以後，流采終於不再抗拒路西菲爾，坦然的與他走到了一起。
    這一天，流采一大早就來到了聖光之殿。此時的路西菲爾還在甜美的夢鄉之中。流采不忍心叫醒他，便一個人在聖光之殿閑逛起來。
    聖光之殿的麵積非常大，也有很多個房間，不過除了書房和客廳以及路西菲爾的臥室有好好布置。其餘的房間都是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流采走進了路西菲爾的書房，這是他第一次進到這裏。路西菲爾的書非常多，上麵有些是天界的書，有些是流采無法辨識文字的書，應該是來自魔界的。
    在書架上百無聊賴的翻弄了一會兒，流采就把視線轉移到了路西菲爾的書桌上。
    書桌上散亂地放著兩隻羊毛筆以及幾本翻了一半的書。
    其中就有上次那本可以開啟魔界之門的黑書，還有一本是……
    流采忽然看到那本黑書下麵壓著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他將那本黑書移開，拿起那張羊皮紙。
    隻見上麵隻寫著幾個奇怪的字符，יכאלMicha“el
    流采皺著眉研究了半天，忽然覺得這幾個字看上去有點像希伯來語，不過應該是非常古老的希伯來語。
    路西菲爾怎麼會有寫著希伯來語的羊皮紙……
    不過嘛，這幾個字符他還是有認得的，比如去掉前麵那三個奇形怪狀的符號，後麵那個甚至可以稱作是後世的英文單詞Michael了！
    Michael……
    流采驀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母，從頭到尾從上至下細細的看了一遍！
    ……的確是，Michael！
    Michael就是路西菲爾的雙生天使！那個與路西菲爾同樣奪目、同樣耀眼、同樣美到光芒萬丈、同樣位列天國副君的大天使——米迦勒！路西菲爾未墮天之前最親密的夥伴，甚至後世流傳他們曾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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