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空守莫難恙 第四十一章 隨心所欲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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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夢裏麵有洋洋灑灑落不盡的粉色櫻花,它從沒有高度的黑色蒼穹裏飄散。
沒有人知道它們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它們要飛到哪裏去,隻有它們尾稍的一抹軌跡,隻有這一瞬而過的軌跡還能說明,它們在我的夢境裏麵,存在過。
卡索哥哥的背後有一雙巨大的白色羽翼,他的眼睛溫柔地閉合在一起,他散發著點點冷光的銀色長發在風中狂舞,他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他安靜的睡著,隻是他的睫毛像是受到了誰的驚嚇,一直在小幅度的上下顫動。
隻有那一雙羽翼不停的拍打著,卷起陣陣風路。
我的腦袋裏空白一片,我害怕這樣的卡索哥哥會在醒來之後,一躍而起,朝著遙遠的天空深處飛去,毫無眷戀的離開幻雪帝國離開刃雪城,離開我。隻留下幾片根羽,承載著揮發不去的眼淚,訴說他的淒涼落寞。
我看見封天蒼白沒有紅潤的臉,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封天定定地站在我麵前,看著我的眼睛,仿佛能夠通過我看透世界上一切的邪惡與醜陋。她的嘴唇在動她在說話,隻是我並沒有聽見她發出的聲音,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眼淚從她的指尖流出來,她在哭。她耳朵上跟我成雙的耳釘還散發著冷光。
她一直在喃喃自語,我卻始終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她拉著我的手指,帶我回到了她的祭天台。她伸出她白細嫩小的食指,透過紫藍色的黑暗指著浩瀚的蒼宇,她拱進我的懷裏朝我無害的微笑。她摟著我的脖子對我說話,一字一句的溫熱都粘貼在我耳邊,可是我卻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她的身體慢慢地在空中升起,背後的長袍幻化成了潔白的翅膀。它揮動著,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像珍珠一樣掉落在我的身上,四處蹦跳,四處彈落。
我又記起了她曾經對我說的話,她說她也很害怕,她害怕死亡,害怕離開,甚至害怕閉上眼睛。
封天好怕閉上眼睛之後,就再也睜不開,再也看不見櫻花林裏的皚皚白雪。再也看不見你們的臉……封天想讓釋哥哥一直留在封天的身邊,這樣的話,封天就不會害怕了。
你的笑容很美,會讓人把心裏的依賴,悄悄地交出去。
……
淵祭也要離我遠去。
她在走之前對我說,我等了你的兩次輪回,你卻視而不見。你總是把你的目光都集中在卡索的身上,你忘記了你的身邊還有很多很多美麗的風景。你以為可以讓人從磨難裏解脫,殊不知他早已經踏入了你的,萬劫不複……你以為隻有你的死亡才會平息卡索的憤怒,可你也不懂,就是因為你的特立獨行,才會讓他難過。你總是固執的以為,隻有自由才能讓卡索獲得真正的快樂。釋,你應該學會一些東西,你應該學會放棄。
隻有你放棄了這些東西,你才會得到你夢寐以求的……
我赤著腳走在冰涼的水麵上,看著這些在我身邊次第開放的隱蓮黯然神傷。它們脆弱、渺小、不堪一擊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存在於世,但它們卻活得無比榮耀。
所有幻術師和蝕夢師都知道,隱蓮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隻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淵祭並且得到它。
我抬起頭,那盤月,籠罩著一層薄紗,增加了這個仙境的茫然。
我記得卡索哥哥說過,就是因為放棄不掉從父皇手裏繼承下的幻雪帝國和刃雪城,他才會甘願做捆束的奴仆。我好後悔好後悔,當初我如果能再努力一些,再堅強一些,再成熟一些的話,說不定現在的冰族之王就會是我。如果是那樣,我就可以許給卡索哥哥隨心所欲的自由,像風一樣……
突然好想哭,我的心髒被鋒利如刃的回憶包裹著,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