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此情隻可成追憶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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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元殿。
太後和皇上端坐於上,神色肅然。
殿下站著歐陽雪夜,旁邊跪著的是可心和小路子。
“虧得哀家那麼愛護你,你怎麼能對王美人下此毒手?她可是懷了皇上的骨肉啊!那可是皇家的血脈啊!”太後痛心疾首的對歐陽雪夜說道。
“太後明鑒!臣妾絕沒有做這樣的事!”歐陽雪夜大聲回道。
“可是,太醫明明說的那碗燕窩蓮子羹裏有碩和花粉,這你有作何解釋呢?”風立天不緊不慢的說著,聲音如覆寒霜。
歐陽雪夜微微一笑,“那東西是從禦膳房出來的,可從未經過臣妾的手,這點皇上可以問我身邊的兩個下人。如果皇上怕他們徇私,也可以去查查,東西從禦膳房出來是小喜子遞到小路子手上,然後福德苑的何姑姑就一路跟小路子寒暄著直到在玉祥宮外遇見臣妾和可心。小路子把燕窩蓮子羹交給可心端著。這時,柳姬妹妹的貼身丫頭金林正巧要去內府庫取東西,便跟著我直到攬星殿門口,其間羽林軍副衛劉得常也曾看見。相信傳報的小廝在傳報的時候還看見金林那丫頭向我拜別來著。然後,我就由王美人的丫頭玉蓮帶著進屋了。”說到這裏,歐陽雪夜頓了頓,正色道:“所以臣妾根本就沒碰過那碗東西,而我的下人也沒機會往那東西裏下毒!”
歐陽雪夜說完,風立天朝身後擺擺手,何公公立馬退了出去。不多久,再返回時,臉色竟有些凝重。附耳在風立天旁邊說了幾句,隻見風立天的眼神更冷了。
“把小喜子帶過來。”風立天吩咐。
小喜子被帶了過來,有些哆嗦,看來還是受驚不小。畢竟王美人現在可是中毒流產危在旦夕。歐陽雪夜對他微微一笑。小喜子又是一怔。
“小喜子,有什麼都要詳細的跟哀家一一說清楚,你要膽敢使壞!哀家絕饒不了你!”太後厲聲道。
“是……是。小的絕對不敢在太後和皇上麵前隱瞞什麼。”小喜子頭點得跟雞啄米一樣。
“說吧。”風立天有些不耐煩,真難得見到他露出這種情緒,血濃於水的原因麼?
“是……是……是小英子,都是……他……他叫奴才這麼做的,真的……真的不關奴才的事啊!是他每天都往貴妃娘娘的食物裏下藥,還跟奴才說隻是不讓貴妃娘娘不能懷上龍種的藥。奴才……奴才是……是怕美人娘娘怪罪……才……才沒說的。”小喜子說完這些都汗濕衣背了,整個人哆嗦得不成樣子。
“……然後呢?”這三個字仿佛從風立天的牙逢裏擠出來的一般。
“是啊!然後呢!怎麼又會是她自己變成那個樣子了!”太後可不像風立天一般沉得住氣。
歐陽雪夜看到這裏不免冷笑,風立天你有什麼可氣的呢?這不是按照你譜的劇本在演麼,我費盡心機賣力演出,你還不滿意?
“然……然後,昨天晚上小英子下了藥之後,小路子就來找我上夜宵了。奴……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是美人娘娘自己喝了的呀。皇上饒命!太後饒命!皇上饒命!太後……”
“住口!”太後厲聲一吼,“你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你!你!你簡直有十條命也不夠給哀家賠!你可知道!你害死的可是皇家的血脈!”
何公公朝門外使了個眼色,兩名小太監立即進來把小喜子拉了出去。可憐小喜子已經嚇得下身全濕昏厥過去了。
歐陽雪夜望著風立天,沒有絲毫的情緒顯露在她的眼睛裏,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風立天冷冷得看著歐陽雪夜,卻突然扯出一絲譏諷的笑來。太後驚訝的看著這兩個人,完全不適應這詭異的氣氛,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打破這氣氛。
仿佛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歐陽雪夜心裏一聲歎息。既然他想要天子的威嚴,那就給他吧,畢竟凡事做絕了也不見得是好事。歐陽雪夜漾起一個更大的笑容,“太後,皇上,臣妾也有罪,臣妾不該隨便拿東西給美人妹妹吃的。臣妾甘願領罰,願禁足在臨月殿直到美人妹妹原諒臣妾為止。”說罷竟直直垂首跪了下去。
“這……”太後看了看旁邊的皇上,見風立天毫無動作,便急急走下殿來,扶起歐陽雪夜,“唉……讓母後怎麼說你啊!明明你才是受委屈的那個!你這不是讓母後心裏難過麼!現在該讓太醫來給你診診才是,萬一你也中毒了,讓哀家如何是好?”
“臣妾讓太後憂心了。”歐陽雪夜可不大願意一直跪在這冰冷的地板上,戲做過了也不好看,也就順勢站了起來。
“都下去吧,朕自有定奪。”風立天說完擺擺手,閉上了眼。
“臣妾告退。”歐陽雪夜幹脆的帶著可心和小路子離開了懿元殿。
行至途中,歐陽雪夜開口道:“小路子,去打聽一下,小喜子關在哪裏,然後回來告訴我。”
小路子立馬朝一條小路急急離去。
“娘娘,嚇死奴婢了。”可心這才拍拍胸口,小聲嗔道。
“怕什麼?這才開始呢!你覺得皇上會不知道咱們這點小伎倆?他不過也是在跟咱們玩兒遊戲呢!”歐陽雪夜笑笑說道。
“什麼?”可心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那……那皇上怎麼……”
“怎麼不降罪?他還沒玩兒夠吧,大概。”
歐陽雪夜剛到臨月殿,小路子就回來了。附在歐陽雪夜耳邊說了幾句,歐陽雪夜便讓所有人退下了。
無月的夜總是方便做一些事。
歐陽雪夜此刻匿身於夜色之中,悄悄的靠近敬事房。這裏今晚也熱鬧過一陣,不過這時已經安靜下來了,亮著的房間裏有人被鐐銬鎖在木樁之上。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被嚇暈的小喜子。還沒清醒,不過從身上的傷看來,這次是被打暈的。旁邊看守的小太監已經打起盹兒來,看來打人也是累人的差使。
歐陽雪夜輕輕走進屋內,以她的功夫,自然不會驚擾到誰。舉手點下,動作幹淨利落,已然點了看守小太監的昏睡穴。不多耽擱,也給小喜子來了一下,解下小喜子的鐐銬,抓住他的腰帶便施展輕功出了這屋子。衣角翻飛,黑色的身影攜著小喜子在宮牆上飛上躍下,不多時已經越過外宮牆來到了皇城根下。
遠遠來了一輛車馬。
“大哥,麻煩你了。”歐陽雪夜對趕車人說道。
趕車人取下鬥笠,不是歐陽沁霆是誰!他從車廂內提出一個麻袋,把小喜子丟進車廂,“不要跟我客氣,我說過,隻要是你讓我做的,哥哥我絕不含糊!”
“大哥……謝謝!”歐陽雪夜隻能說出這兩個字了。
“別再耽擱了,天亮了就不好行事了!”歐陽沁霆催促道。
歐陽雪夜點點頭,提起那個麻袋,扭身一縱,消失在重重宮牆之中。歐陽沁霆也趕著馬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返回敬室房,歐陽雪夜把麻袋打開,裏麵是個已經沒有氣息的死屍。她利落的把死屍綁到木樁上,拿出準備多時的易容膏,幾番塗抹,又一個小喜子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帶上門,朝臨月殿掠去。
“歐陽姑娘……”正待進殿,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歐陽雪夜一怔。轉過身,隻見身後立著的竟然是玄王風立揚。
“玄王有什麼事嗎?”歐陽雪夜決定探探風立揚的口風再作打算。
“我本來以為歐陽姑娘會出事,現在看來,我似乎擔心過頭了。”風立揚落寞一笑,他本來是怕王美人的事歐陽雪夜會被王兄責罰,再則上次的事也讓王兄生疑,所以不放心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看到歐陽雪夜這不為人知的一麵。
“玄王如果擔心臣妾的安危,就應該少來見臣妾,更應該把今天看到的全都忘了。”歐陽雪夜冷冷的說道,她實在不願意多牽扯人進來,畢竟這是她跟風立天兩個人的遊戲而已。
“是嗎?這樣就可以嗎?”風立揚癡癡的說著轉身離開了臨月殿。
歐陽雪夜見風立揚離開後,輕輕吐出一口氣。望了望已經泛白的天際,這一夜委實漫長了些。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