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聰明千年未變，不出意料，你高居榜首，跨馬遊街的英姿颯爽的你，令公主一見傾心，聖旨下，你於金榜題名夜洞房花燭，而我，如千年前一樣，獨自悵然窗外，難道真的是“負心總是讀書郎。”我暗自垂淚，紅賬內的人兒妖豔動人，身份高貴，怎是一隻狐比得過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因為你看她的眼中滿是愧疚，無奈。
    “公主。”
    帳內的妙人兒淺淺一笑，國色天香的臉上嬌羞無限。
    “公主，可否告知在下，為何要下嫁於在下？”
    “駙馬才華橫溢，一表人才，難道還算不上天下女子想嫁的如意郎君麼？”
    “可公主並不了解在下為人。僅憑一具皮相，怎可如此斷言？”
    “駙馬即有此一問，便可知非同一般。”
    公主收起了小兒女的嬌羞，認真回答。你在笑帳前沉默。
    “難道駙馬有了心上人？”
    你的臉上現出兩麵三刀朵紅雲，我按耐不住想聽你的回答。化作一股涼風潛入房中，然而你卻搖頭，眼裏是深不見底的酸楚。
    “我隻是放心不下文心，”
    我心頭一顫，你從未直呼過我的名字。
    “我答應過她，會回去陪她。”
    “文心是誰？”
    “文心是雲溪第一舞姬，一舞傾國，十年前，我是她撿回家的孩童。”
    “你喜歡她，想娶她？”
    公主的臉上不見波濫，我心中早已巨浪滔天。
    “不，我不能。”你的臉上滿是淒清苦楚，“我不能娶她，同樣也不能娶你。”
    “為什麼？”
    公主再也忍不住，追問起來。
    “因為，”你解開衣衫，褪去中衣，將一切展現在公主眼前，“因為我也是女人，如何娶你？”
    我看到公主的臉上煞時恢複平靜。
    “你可知欺君是死罪，要滅門的。”
    你淡然應到：“早在十年前，我已滿門被滅，現要殺也隻殺我一個。”
    “文心呢？”
    “她？”我看你眼中流過一抹溫柔，“她不會有事，沒有人抓得住她。”
    公主轉身離開，大紅的喜袍豔麗無比。
    我在房中化為人形，看到我，你並不驚訝，一如既往的和我聊天。
    “文心，你看到了？”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無法理解你為何對我的出現毫無意外，我覺得你正離我遠去。
    “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進來的？”
    你淡然一笑，眼裏縹緲神色是我不曾見到的。
    “文心，你還記得你以前給我講的故事麼？”
    我愣神間，你已穿好衣裙，是你從未穿過的舞衣，長袖飄飄，恍若仙子踏月而至。
    “那時，我說沒有人可以一舞傾城，如今，我卻要舞給你看。”
    颯颯風聲中，你在月下起舞，一顰一笑一轉折中，輕盈的舞衣飄灑在空中如煙如霧，你臉上的表情孤傲高絕，一如你千年前留給世人的驚豔，原來我腳尖的舞不過是對你的拙劣模仿，即使是那錦上的繁花也及不上你的一個眼波，我悵然回視，恍又重回千年前的淩煙閣，絲毫沒留意到身邊多出的一人。
    舞畢，風止，人靜，有清泠的掌聲響起，你盈盈拜倒，而我，再次眼望著你隨那人離開。
    一世的緣，一世的怨，終是躲不過，逃不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