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幸福嗎  再見,永遠,我的思念(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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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浩被這樣的她嚇到了,“艾帆,你、什麼了……”他走近她……
    艾帆顫抖的後退,手捂住唇,極力克製自己的顫抖,哭泣聲……可是眼淚還是不斷的流淌。聖浩想上前去安慰哭泣的她,可是她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顫抖著後退,轉身就跑走了,聖浩憂愁的看著她逐漸變小,消失的背影,然後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畫。
    白衣少女宿在不遠處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眼睛深邃的如同一口井,悲傷,但寒冷。一會兒後,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轉身離開了,對什麼都不在意。但是她知道,那個少年將會和自己一樣———悲傷。
    這幾天她都沒來,聖浩盯著身邊的空位發呆,心中是如此的空虛,想她,非常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一顰一笑。
    可是,當他走出校門,卻意外的看見艾帆站在麵前衝他微笑,笑得那麼的燦爛美麗,仿佛那天她的淚水隻是一場幻覺,從來沒有出現過,他錯愕,“艾帆?是你嗎?”
    “恩,是我啊,站在你麵前。”她笑著挽住他的胳膊。
    “這幾天……”
    “聖浩,今天陪著我,好不好,陪我玩一整天。”她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雖然是笑著,但語氣有點似祈求,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淒涼。
    “恩,好。”不知道為什麼聖浩看著這樣的她,有一種悠久的熟悉感,沒有再問任何問題,笑著答應了她。
    在艾帆的要求下,他去了遊樂園,在那裏艾帆拉著他的手從旋轉木馬又跑到過山車,雖然從過山車下來,腳有些發軟,有點想吐,但還是跟著艾帆行動,又去玩海盜船。艾帆歡笑著……聖浩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聖浩含笑的看著人群中歡笑的艾帆,陽光似乎也變得耀眼,光芒仿佛穿透了艾帆的身體,那一刻她變得透明,近乎消失的透明。
    可是隻有一瞬……
    !!聖浩一驚,可是眨了一下眼,艾帆好好的站在那裏衝他笑,聖浩揉了揉眼睛,依舊什麼都沒有,艾帆什麼事情都沒有,更沒有消失。
    看來剛剛是太累產生的幻覺吧,聖浩這樣想著,人怎麼可能消失,他自嘲的笑了笑,心也鬆了下來,
    卻沒有看見艾帆眼中一閃而過的掩飾和悲慟……
    艾帆似乎很快樂,朗笑著。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艾帆在陽光下跳躍的身影比以往都要歡樂,仿佛要把所有的歡樂在這一天內釋放,仿佛…仿佛、以後都不能再這樣歡笑了一樣!
    “我要吃甜點!吃很多很多,聖浩不許阻攔。”艾帆似撒嬌的說道。
    “吃很多?”聖浩愣了愣,笑道:“不怕蛀牙?很疼的哦。”
    她鼓起腮幫子,“我要吃,如果疼的話就咬你,讓你一塊疼。”
    “好啊。”聖浩寵溺的笑,他們一起去了‘寵愛’甜品屋,聖浩沒想到的是,艾帆真的吃了很多甜品,吃驚的時候還被她硬塞了一塊下去。臉上還占有白色的奶油。她舉著叉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夜晚,他們手牽著手來到了許願噴泉邊,聖浩看著噴泉,他曾在這裏當著睦月的麵承認自己是真心愛艾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和艾帆一起走到了這裏,石頭在波光粼粼的水中映照著月光露出柔潤的白光,占滿了整個水池……
    艾帆坐在噴泉旁的石凳上,笑著問“聖浩為什麼會喜歡我呢?過去有女朋友嗎?”
    “過去的事情有些不記得了,應該沒有吧。”他細想了一下回答道,
    “可是,大家都說聖浩過去是有女朋友的……”艾帆的聲音很輕,仿佛有點悠遠,隻是這樣的一句話,卻意外的讓氣氛冷凝了下來,陰霾在二人的中間無聲的剝奪著空氣,讓人覺得呼吸都很困難……
    許願噴泉依舊在燈光折射下散發寶石般的璀璨光芒……
    聖浩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的,同學之間的傳言,他也聽到過,可是每次他都故意去無視,因為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過去那段失去的記憶如同噬骨之蛆不斷的蔓延那無盡的黑暗,回憶隻會讓心莫名的疼痛……所以他也就不再想了,他也知道艾帆會聽到這些,隻是……
    他無法阻止,盡管心髒絞痛,他也無力辯解,而且……
    他害怕……害怕知道艾帆的想法……
    聖浩的身影在黑夜中是如此的茫然,黑夜仿佛將他覆蓋,完全的把他包圍,聖浩內心掙紮著悲痛的閉上眼……
    艾帆的身影在黑夜裏猛烈的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吐出,說道:“算了,不管了,我想說的是…”她輕盈的轉過身,裙擺在空中留下了美麗的旋轉後的弧度,艾帆的臉上依舊掛著甜蜜溫暖的笑容,隻是臉頰透出了害羞的紅,“過去和我沒關係,現在我是艾帆,我喜歡聖浩!我最愛聖浩了!!不論過去,不論真是或謊言,不論聖浩喜不喜歡艾帆,可是,我會永遠愛聖浩!!!”
    說出來了,對,不論過去……她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她隻想在最後把心中的話語表白……
    艾帆在許願噴泉旁大聲的說了出來,在這個水池邊也許下了自己的心聲……除了水噴濺的聲音,還有,就是、艾帆的心髒的跳動聲。
    對麵的聖浩沒有任何的反應,艾帆還是微笑,“好了,今天把聖浩帶出來,我隻是想說這個,聖浩不用回答我的喲。”沒錯,並不用回答她,她也、已經……
    “那麼,我走了。”
    艾帆轉身想向相反的方向離開……隻邁開一步,就感覺自己步入了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自己無比熟悉依戀的懷抱……背後的溫暖隔著衣服也感覺的到,聖浩緊緊的抱住了她,從她的身後緊緊的抱住。
    “我好高興,艾帆,我在做夢嗎。”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吐息道,“我也愛你,艾帆,我愛你……”
    咻的一聲,一隻煙火在不遠處的天空綻放,絢麗的火花把漆黑的夜空映照的十分美麗。雖然隻是轉瞬即逝的美麗……吸引了他們二人的注意力。
    “好漂亮。”
    “恩。”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裏從第一眼看見你,就感覺好像認識你一樣。也許你不相信吧,那種感覺,好像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聖浩笑著說。
    她搖了搖頭,“不,我相信,而且,很高興能和聖浩相遇。”
    艾帆克製著自己輕微的顫抖,
    “我在這裏發誓,我以後會永遠喜歡你,永遠對你好,不論過去,現在我最喜歡艾帆,我會把自己喜歡的都讓給艾帆,要給艾帆永遠的幸福!”
    聖浩的話語有力的誓言在許願噴泉邊回響。一字一句深深的烙印如艾帆的心中,她輕咬嘴唇克製著自己,心中被悲傷折磨的顫抖……
    在五彩的天空閃爍下,他們的身影如魅如幻……
    “我愛你,永遠。”在這裏他們許下諾言。
    “我們會永遠一起,我會讓你永遠幸福。”聖浩心中不知為何隻有這強烈的願望。
    “……”沒人察覺的情況下,艾帆的臉上落下了一滴淚水,悲痛的無以複加……忍著悲痛,“…恩…”許下了這無法實現的諾言。
    夜空看見了她悲傷的臉,顫抖的眼瞼……
    神啊,為什麼如此的殘忍,為什麼不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為什麼要剝奪我這一切,……為什麼對我如此不公……我愛他,我想和他一起,還想再和他多一點時間,多停留一點時間啊……
    煙火如此的燦爛輝煌,但美麗隻有刹那,刹那的輝煌過去,隻留下比過去更加寂寥的夜幕……連星星也無法緩解的寂寞與空虛……
    看著回歸平靜的夜空,到了該告別的時間了……
    聖浩發現時間很晚了,有點不安全,想送艾帆,可是她堅決不同意。
    “我沒關係啦。”她微笑,堅決的說道。
    “可是……”最終聖浩也無法反駁,同意了,“那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再美好的事物終將結束,即使悲傷,也無法阻止命運的時間。
    時間快到了,艾帆在心中無聲的苦笑。看著天邊一閃而過的流星,一隻手捂著另一隻手,用力,仿佛連痛也沒了知覺,回過頭說了最後的話語。
    “再見了。”永遠……
    “恩,明天見。”聖浩笑著說。他此時沒有明白艾帆的意思,等他發覺時一切都太遲了……
    看著聖浩的背影,瑩澈的淚水終於沒有阻攔的流了下來,劃過嘴角的微笑,留下了兩道淚痕……
    即使煙火終將消散,曾經的存在消失,夜也會記住那輝煌美麗的一刻。
    煙火是夜的記憶,聖浩,我也想成為你的記憶——
    不要忘記我……永遠……
    聖浩沒想到的是夜晚這一告別,並不是和往常一樣,第二天就見麵,而是艾帆沒有再出現,也沒去學校……簡直就是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第二天,第三天,艾帆都沒有出現,聖浩心裏凸現不安,攔住了和一位男生談笑的睦月,問她“艾帆最近為什麼沒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誰知,
    睦月茫然的看著他:“艾帆是誰?”
    瞬間他慌了,“和你住一間寢室的女生啊,艾帆啊!”
    “那個寢室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啊,你記錯了吧!”睦月說完就和男朋友離開了。
    他這次多詢問了幾個人,連老師也都問了。可是都說沒有艾帆這個人,檔案記錄裏也都沒有……
    這一切怎麼回事,此時的他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為什麼所有人都忘記了艾帆的存在?
    難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不,他慌忙的想否決這個荒唐的想法,在上課鈴聲響起時,衝出了教室,撞到了老師也來不及道歉,飛快的跑著,在學校外,大街上四處焦急的尋找著,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四處似乎都有她遺留下的身影,甜品屋,遊樂園,許願噴泉……似乎都有她瞬間出現又消失的身影。
    為什麼會這樣,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消失……明明前天還玩的好好的,忽然她前天憂傷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忽然明白了什麼,難道,難道從前天她就準備離開了嗎,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跟我說!我有這麼不可信賴嗎!!!
    四處都找遍了,最後終於在一個麵對大海的草坡上看見了她的背影,他走了過去,想叫她,可是原本平靜的空氣流動了起來,一陣陣大風吹過來,艾帆的背影一點也沒有動,發絲被風撕扯著飛揚,
    “艾帆!…”叫出她的名字,大風吹來…瞬間迷了他的眼睛,隻隱約的看見她回頭,嘴唇在說著什麼,風太大了……
    她的嘴唇無聲的說著“愛你…再見……了。”
    她的身體在慢慢的變透明……
    風漸漸散去,當視線沒有受到阻礙時,卻發現麵前隻有靜靜的草坡麵對著大海,再沒有了人的身影,仿佛剛剛的艾帆都是他的幻覺,但是他相信那不是幻覺,而是她真的消失在了他的麵前。在這坡上不知什麼時候從哪個地方飄起了蒲公英,輕輕的,白的有些透明,圍繞在他的四周。
    他也不知是怎樣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的,他相信那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他不想相信那離奇的事情,哪怕是自己親眼驗證,就算不相信,聖浩一天也是心不在焉,無法集中……身邊的座位依舊,
    空蕩蕩的……
    清理抽屜的時候落下了一個紙片,輕悠悠的像一個蝴蝶慢慢的落到了地麵上,聖浩一下子就被那張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想知道艾帆的事情來天台。
    宿’
    看著娟秀的字跡聖浩沉思了好久,她還記得?為什麼……可是他來不急多想,放下東西趕緊上了天台,畢竟比起艾帆的事,其它的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天台上白色的身影是如此的孤寂,仿佛融入了那天地交接的地方。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聖浩走出狹長的樓梯道,進入天台,看著那白色的身影,總覺得宿白色的身影隱埋了太多的秘密,他們看不透的秘密,“宿,你知道艾帆什麼事情?”他直白的問道,已經不想再繞大圈子了。
    她輕偏了一下頭,並沒有轉身,聖浩甚至看不見她的表情,
    “你不是已經見到艾帆了嗎。”她輕輕地說,“還是你不敢承認,她消失的事實?”如風般輕盈的聲音卻透露著一股冷冽的味道。
    “你開什麼玩笑,她答應過我,會一直、…一起。”最後的兩個字都有些顫抖。
    這個世界充滿了說不清的無奈與悲哀,並不是僅僅靠約定諾言可以解決的……
    “她,艾帆,已經不在了,你明明知道,還想蒙蔽自己多久?”宿的話如同冷水將聖浩從頭淋到尾,冰冷刺骨,但是他卻無法發出一句話。
    “艾帆讓我帶一封信給你。”宿走過去將一封信完好的交到聖浩手中,沒有任何打開的痕跡。
    當聖浩看這封信的時候,感覺那熟悉的身影就躍然於紙上……
    聖浩: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寫這封信,
    相信要你一下子接受一定很難吧……而且現在我已經不在了吧,
    我想起了過去,那些失去的記憶我都想起來了……
    原來我就是艾歌,是你以前的女朋友,4年前死於火災的艾歌。不對,應該說。我隻是一個思念的影子,艾歌對你的思念而殘留現在的影子……
    也許你已經想不起來了吧,雖然這樣,但也沒有關係了。謝謝你在我過去的日子一直陪伴著我,即使再孤單再痛苦,我想隻要有你默默的陪伴著我,我都會堅持過來……聖浩你是我的陽光希望,你是我全部的精神寄托。
    過去在死的時候我不甘心,那時我有著強烈的願望,想再見你一麵,想向你告別。
    一直我忘記的是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一直在這個學校等待著你,在我是艾帆的那段時光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如此的歡樂,我的願望也漸漸的在沒察覺的情況下都實現了。可是當我想起這一切的時候我就明白了,自己的時間沙漏又開始流動了,我是多麼的痛苦,我不願相信,不願想起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我哭泣過,躲避你的那些天我每天都在哭泣。
    我還能有什麼不甘心呢,但是為什麼我的幸福如此短暫,就如曇花一現般……
    我現在已經拋下一切顧忌了,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在最後的時間和聖浩共同擁有最美好的記憶,在最後的一天我很高興,聖浩,知道嗎?這一天對於我來說就是一輩子哦……所以啊,我這一輩子已經很幸福呐呢,聖浩隻要你在我身邊,每一天我都很幸福……
    我很高興哦,因為我終於聽到聖浩說愛我了呢。
    聖浩,有我的記憶是十分痛苦的吧,我很想灑脫的對你說:請忘記我,請尋找到你的幸福。
    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每當這樣想起,我的心就十分的痛,我看著煙火就這樣想,煙火雖然最終消散,但是它的美麗是夜空的記憶,聖浩,我也想成為你的記憶,活在你的心中,所以
    請不要忘記我……
    我隻想在你心中有我的記憶……
    這封信是我用最後的思念對你的告別。
    我們永不分離,永不遺棄,永遠的愛是我們的牽絆,即使是不同的空間,我們永遠相愛,在孤單的日子,我們擁有對方。
    你給我的安慰是我永遠溫暖的璀璨光亮。謝謝。
    我愛你,還有,再見了……
    艾歌留
    ********************記憶的碎片*****************************************
    救護車紅光閃爍,每個聲音都是失去至愛的悲鳴……
    “不要,救救艾歌,救救她!”過去的聖浩大聲呼喊,猶如鬼魅般鮮紅的火焰逐漸冷卻,從裏麵抬出的人被白布覆蓋著。
    他看著那白布覆蓋的身體,感覺心正碎的一片一片的,明明約定了在一起的,要給她幸福的,送入急救房的身影再也沒有出來,
    艾歌,他最愛的人,不在了……
    仿佛失去了靈魂的他每天都如同人偶般,沒有心,沒有淚,連言語都忘記了……
    “阿浩,吃點東西啊,和媽媽說說話啊。”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爸爸也安慰著他,“艾歌出事,我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啊。爸爸已經以將她的父親以‘有意殺人’告上了法庭,他已經得到了因有的懲罰了,浩啊,清醒過來……”堅強的爸爸也為了落下了眼淚。
    最終,一位醫生說“你們的兒子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心已經不完全了,要麼等他自己恢複,如果恢複不了,他的精神遲早要被記憶完全摧毀。”
    “那該怎麼辦啊!醫生。”父母焦急的問,猶如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是用催眠法,讓他忘記那段記憶,但是這並不能長久,如果,他想起來了,可能打擊會比現在更加嚴重……”
    “沒關係,沒關係,隻要現在救下他。”父母焦急的和醫生的對話,就倒映在一個木偶一樣的人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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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記憶不斷的碎片飛快的拚湊……殘缺的記憶正在變得完整……
    原來,原來,我的記憶就這樣被封鎖在了內心最深處……所以第一眼就覺得她如此的熟悉,她是我從過去就深愛的人啊。
    一顆水珠從聖浩眼角處驀然掉落,碎裂在地麵上,綻開了一朵美麗的花……信在他的手中漸漸透明消失,化作如美如幻的蒲公英漫天飄灑,美麗的幻影又感覺如此的不真實……
    真相的痛苦把他的靈魂刺的滿身瘡口。痛無處可訴,要把心都噬咬幹淨,痛不斷的延伸著,這種痛更勝過自己肉體的死亡。
    “一直失憶的艾帆在學校裏,都是因為對你沒告別的不甘心,那強大的思念,以及想再見你一麵的執著的記憶。現在她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度過了這夢幻般的時光,這一切包括我們,都是她的夢,而她是我們的夢。”
    宿悲傷的看著下麵的人來人往,風撐開她的裙擺,揚起她的發絲……
    “宿,你為什麼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聖浩仿佛已經從悲傷中醒清了,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但是隻有宿才明白,這樣的笑容是經曆了超越死亡的痛苦。才能如此平靜,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活著……
    她緩緩的啟唇:“因為我和你一樣經曆過…失去…那個人,和她一樣,曾經在我的身邊。”她的眼睛裏柔光似水,卻又夾雜著無限哀傷。隻這一句,他就明白了……
    他轉身走入了那個小小的門,身影沒入了樓梯間的黑暗中……
    他、已經決定了嗎?在那無限悲哀的未來。
    她靜靜的看著天台下麵螞蟻般的行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另一個人的思念,誰知道下麵的人群裏,又有多少正真活著的人呢。
    ……活在悲傷中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宿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的痛苦也該終止了,她張開雙臂,向前走,麵對廣闊的天空,下方是飄渺的虛無。仿佛要和風擁抱。
    對她來說跨開這一步,對麵就是幸福的夢園。
    親愛的你啊,現在在哪裏呢,親愛的,沒有你的世界對於我沒有任何意義,果然我一個人活著會很寂寞啊……我決定追逐你腳步;我相信風會帶我去你的地方…每一步,風都在自己的腳下…
    這最後一刻我在乘風飛翔,親愛的,這次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但願聖浩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白色衣裙在風中綻放,透過天空變得透明,閃爍奇異魅惑的光芒。如同天使的翅膀,美麗的斷翼的天使,在最後留下了永恒美麗的瞬間……鮮血在白色上渲染開來染紅了薔薇……為這傷感的童話劃下了絕望的句號。隻有風還在吹奏,白色破碎的樂章……
    風中在唱著一首美麗絕望的歌:
    哭不出來的心終有結束
    美麗隻是瞬間的刹那
    寂靜的願望在麵前顯的無力
    無力的呢喃也完全消逝
    染上緋紅的花瓣
    等著虛無飛來
    安靜地幽幽飄落
    即使死亡的嘈雜陰影也無法傳達到這安靜的教室……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後排正趴在課桌上睡覺的男生,金色的光勾勒出他臉上英俊的輪廓,白色的的校服襯衣微微的皺著,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美好……
    像無知的孩童永遠無法洞察平靜下麵的洶湧。
    聖浩的臉朝著窗外,閉著眼睛,嘴角微微揚著,也許再做一個美好的夢。外麵的聲音無法打擾他。
    夢裏,女孩在美麗的花叢中跳躍歡樂的旋轉,衝著他視線的方向微笑,如一朵春節的百合,燦爛的綻放,陽光般溫暖燦爛,美得那麼不真實。
    而身邊的課桌早已空了,血從手腕不斷的流下來,在地上綻放出一朵花。漸漸的血越滴越快,一朵覆在一朵上,在地麵蔓延開來。那麼妖豔奪目,鮮豔的還殘留著溫度,在光輝照耀下美得觸目驚心……
    小刀掉落,手無力的垂下,在教室裏永遠的合上了眼睛……
    艾帆,生不能一起—那麼—就—一同—離去———
    在外麵的慌亂的人們沒有發現這空曠的教室內……
    身體從桌子上滑落下來,地上傳出沉悶的響聲,椅子倒下,書,筆,散落……
    一切仿佛陳舊黑白的錄像,一切在此定格,凝固,隻有血還在不斷的蔓延開來,如同綻放開的一朵碎裂的薔薇,隻有紅是唯一的色調,叫做————思念。
    隻有風繼續著破碎的歌曲:
    哭不出來的心終有結束
    在這美麗的霎那
    緋紅的花瓣睡眠著
    等著虛無飛來
    靜靜的閉上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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