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尊:沐血之殤  第一章馴獸少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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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荒蕪的世界裏,天空和大地尚是一片渾濁的。一座龐大的山嶺橫在大地的中間,十三個巨大的部落坐落在巨人山嶺的兩側。這裏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是古老文明的聚集之地。說不定這裏在萬古以前真的曾經有巨人光臨。黑色的石塊隨著大風亂跑,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了但是山裏還沒有擺脫凜冬的寒冷。但凡是居住在這裏的人都要穿著很厚的獸皮。
    隻有那些擁有修為的人才可以稍稍灑脫一些。一個少年就在這裏望著遠處的天空,他的目光裏麵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今天也許是個好天氣。”少年似乎是對著蒼穹長長地歎息,仿佛是在傾訴自己的命運。他蹲下身來,一隻長著獠牙的小獸跑進他的懷裏,這隻通體藍色皮毛的小獸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它的叫聲裏似乎在呼喚一個名字:“葬天……”少年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什麼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對於他而言那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了。他望著小獸蒼藍色的眼睛。“是隻冰原獸麼?”雖然他看起來隻不過十六歲,但是他的神情卻像是剛剛過了千年一般。沒有痛苦沒有愛也沒有同情。甚至他的微笑都不足夠。
    這隻小獸在葬天的腳下輕輕蹭著身體。它看起來十分頑皮,有時候還會輕輕咬葬天幾下。但是葬天隻是默默地看著它,眼睛裏麵透出一種莫名的悲哀。當小獸再次抬起眼睛看他的時候葬天已經舉起了右手,在他的右手裏麵有一把事先就準備好的刀子。突然這把鋒利的石刀就刺進了這隻小獸的身體。葬天閉著眼,驀地將插進去的刀子拔了出來。隨之鮮紅的血就從小獸的身體下麵流了出來。
    鮮豔的血好像情人的淚水給人以無窮無盡的遐想,但是葬天卻是不容遐想的。在獸血流出來的第一瞬間飲到的鮮血才是純粹的血精。無論是對於修煉士還是常人而言新鮮的獸血總是最好的滋補品。少年將臉貼近這小獸流出血的地方,那些液體順著他的喉嚨慢慢吞了下去。
    他為了得這隻小獸的血足足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十三天,每天他都用食物去引誘這隻小獸,到了第八天的時候小獸才願意接近他,他慢慢地和小獸培養感情,以便自己可以有把握製服它。十三天的時間足以消磨一個人全部的鬥誌。任何一個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會墮落進人性的弱點。無論是誰在經曆如此痛苦的等待之後決心都會產生動搖。但是葬天沒有,他在必要的時候將一把刀刺進了這隻小獸的心髒,沒有任何猶豫。就連他自己也驚訝為什麼這一刀可以如此幹淨利落。
    如果要他拿這把刀殺人想必也不會是什麼難事。葬天將小獸流出的血一滴不剩地喝完,他揩幹嘴角的血躺在空無一人的山穀裏麵。這裏有許多這樣的野獸,他也有足夠的精力,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想品嚐鮮血的滋味兒。因為斜陽已經出現了,當夕陽出現的時候他總是願意看上一會。他不是為了悵望憂傷,而是欣賞大地上最後一抹餘光。
    “傳說,達到了獸境至高位的人就可以成為獸尊。在古老的年代獸尊需要得到至少一個部落的認可。”少年似是自言自語。“隻有達到了獸境至高才有可能走出這片大地,去看看那個遙遠的外族之地。”少年將一顆石子握在手中:“每一個部落裏麵每逢五年就有一次獸尊的選拔,選出的獸尊還要經曆十三位酋長的層層考核才有資格執掌部落乃至聯盟。”
    可惜那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自從巨人嶺十三部落的老獸尊隕落之後巨人山嶺風光不再,十三個部落開始各自為政甚至相互仇殺。當年老獸尊定下來,規矩蕩然無存,兩百多年來這裏始終處於混亂的狀態。葬天每想到這裏都不免握住了拳頭。
    “葬天,葬天,你在幹什麼呀。我爹找你好久了。爹爹以為你被那怪物吃了呢。”一個女孩這個時候來到他的身邊,葬天勉強笑著:“那條金花蟒怎麼傷得了我,隻不過這些天在這裏養了些日子傷而已。”
    “那就好,我爹吩咐你的龍舌草辦好了沒有?”
    葬天從懷裏麵取出一枚黑色的草藥,草藥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這東西是從毒蛇腹中取出來的,帶著著肮髒也是在所難免的。“承蒙酋長大人的厚愛,還勞駕大小姐親自來尋找葬天。”葬天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下級答複上級的口氣。女孩的眼睛滴遛地轉動著:“你呀老是這麼嚴肅幹嘛,你倒是笑笑啊。”
    “葬天知道自己的任務就足夠了。”葬天的聲音變得很寒冷,“你呀你呀,說話的方式倒是越來越像我爹了。他看重的還不是那棵長在蛇胎裏麵的草。”“大小姐說的極是,葬天不過是賤命一條,天生就是野種一個怎麼比得上酋長大人的草藥珍貴。”葬天的話令女孩一愣她絕對想不到葬天會這樣回答自己。
    “葬天哥哥,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女孩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葬天的聲音變得緩和多了:“沒什麼。隻是剛剛想到了好多東西。”葬天摸摸她的額頭:“紫葉妹子說的也沒錯。隻是你這些話最好還是不要讓首領知道。”然後這個少年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清楚我自己的地位也清楚部落裏的規矩。”
    “知道了,這些話我不會對爹說的,你放心好了,”
    女孩的笑是那樣動人,但是葬天卻無動於衷。他隻知道春天的風吹過巨人山嶺的時候很冷。冷得可以把人扒一層皮下來。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巨人山嶺,在巨人山的西側就是葬天的部落所在。他不願意和部落裏麵的人來往也不願意和任何人談天準確地說他隻不過是一個被遺棄在首領門前的一個棄嬰。一個岩霜部的奴隸。他的孤獨就像是高高懸掛在天空之中的星辰,隻有他一個人可以去仰望。
    他們回來的時候部落裏麵剛好獵殺了一頭巨象,巨象的肉在火焰上麵炙烤著發散著醉人的香氣。這味道使饑餓中的人們感受到溫暖。
    但是對於葬天來說一切就像是冬天的雪花,都已經在春風裏消散了。“我沒有家。”
    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沒有家沒有親人的時候他的心會怎麼樣的複雜?一個人生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葬天突然想大聲地質問天地,但是天地尚且如此混沌誰又是生命的主宰?他忽然覺得自己肩上有一塊石頭,石頭壓的他穿不過氣來,葬天抓起一把沙子任由沙子從自己手中落下。通常當全部落的人都享用完盛宴,就輪到了他們這些人用餐。葬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這是維持部落存在的秩序,無論誰觸犯都將受到部落法律的嚴懲。就在這時紫葉突然跑過來向葬天揮手:“我爹已經回來了。”
    紫葉的父親就是部落裏麵的首領紫神絕。紫神絕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據說他在十八歲的時候就達到了獸境中位。葬天對著紫神絕深深一拜:“屬下參見老主人小主子,”
    在葬天的手裏一株黑色的草藥遞了出去。“龍舌草,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使我放心的。這是我的一滴血,你服下去對你大有裨益。”
    說著,一滴血飛進了葬天的手裏,宛如秋天裏的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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