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曾經一直以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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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鬱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麼想~”
北方的夏天太陽非常狠毒,不把人曬脫一層皮絕不善罷甘休。我無精打采的蹲在牆根底下逃避如火的驕陽,拿歌譜當扇子悠哉的扇著風。
一瓶冰水突然貼上她的臉頰,我被激的驚叫一聲,正前方正頂著烈日在露天主席台上為迎新晚會排練的女同學們疑惑的看向我,剛要說話,卻在看到我身邊站著的男生時集體愣了一下,隨後羞澀的垂下頭,扭捏的問候道:
“學…學長好。”
看著平日如潑婦般的女漢子們突然轉變成嬌滴滴的少女,我一陣惡寒。那男生卻好似習以為常一般,也溫柔的問候道:
“學妹們辛苦了,我買了些飲料,你們過來喝點水歇會兒吧。”
聽了他的話南煙雨才注意到他右手提著一塑料袋的冰鎮飲料,在炎炎夏日下滲出絲絲涼意,格外誘人。我笑眯眯的拿過他左手中那瓶剛剛‘刺激’到她的‘罪魁禍首’--康夫夫綠茶,排練了一整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偷懶,但是頭頂上這麼大的太陽,偷懶也是很熱的好嗎!)我嗓子早就要冒煙了,如今又看到最愛喝的綠茶,我連忙擰開瓶蓋一口氣悶掉了半瓶,喝完後很沒形象的一抹嘴,不知是不是這冰涼的液體真的起了作用,我心中的煩躁竟然頓時消減了不少。
幾個女孩子們也陸續挪著小碎步走了過來,細聲細氣的道了聲‘謝謝’,一人拿起一瓶飲料就害羞的躲到另一側的角落去,一邊拿眼角瞟著我們的方向一邊互相竊竊私語。我無奈的揉揉額角,一巴掌拍在身側男生的肩膀上,說道:
“學長啊,您老人家怎麼每次出場都能如此引人側目呢?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成了女性公敵了~”
男生含笑的眼睛望著我被曬得通紅的臉,從校服褲袋中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說道:
“什麼學長,才兩天不見連稱呼都改了?你快擦擦汗,一個女生天天大汗淋淋的,像什麼樣子。”
我瞥了他一眼,接過紙巾直接往迷彩服褲袋中一塞,鄙夷道:
“修子睿,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隨身攜帶紙巾,我當女生果然不如你,不如咱倆換換?”
話音剛過頭上就接到一記暴栗,我誇張的‘哎呦’了一聲,不滿的看著他,他卻像沒事兒人一樣笑嗬嗬的看著我,好像剛才被施暴是我的錯覺一樣。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到牆角蹲好,不再理他。
修子睿遲疑一下,也走到我身邊蹲下,看我故意無視他的樣子無奈一笑,服軟道:
“好了好了,我又沒用力,你生什麼氣啊?再說,誰讓你沒大沒小瞎說來著?”
我斜瞪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他又說道:
“我可是知道你軍訓辛苦,特地趁著自習時間偷跑過來給你補充水分的,為了不讓你這個班長難做,我把這個禮拜的零花錢都花了給你們班女生買飲料替你行賄,你不感謝我反而跟我發脾氣,是不是太不領情了?”
本來隻是想逗逗他才不理他,現在聽他這麼一說,我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修子睿比我大兩屆,現在正在上高三,屬於最忙的階段,卻為了在新生軍訓中的我特意翹課,還幫我籠絡班裏的同學,我心中自然過意不去了,不禁擔憂道:
“你翹課沒事兒嗎?不會被老師抓到吧?”
修子睿看我一臉愁容的樣子哈哈一笑,得意道:
“沒事,你忘了我也是班長嗎?再說我們班是實驗班,同學都是群書呆子,老師很放心,去忙他的公開課資料去了,中途折回來的幾率幾乎為零。再說就算他回來了,我就直接說我去上廁所了就好,畢竟我是班長,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聽他這麼說我安心了不少,偷偷瞄了眼在另一側牆角熱烈討論著什麼的女生們,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
“我跟你說,我快要愁死了。我們那個班主任大媽非要我們唱《光陰的故事》,說那是她最喜歡的歌曲,最能體現少男少女們朝氣蓬勃的青春氣息。你說我們一群九零後,哪有幾個會唱這首歌的?就那個,那個頭上戴一粉紅色蝴蝶發夾的姑娘,排練三天她還愣是記不住詞,記不住詞也罷了,她還跑掉!你說…”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訴苦的機會,我對著修子睿大倒苦水,修子睿隻是笑著聽我滔滔不絕的抱怨,等我說得口幹舌燥終於停下來補充水分時,他才說道:
“看來你這幾天過得還是挺充實的,我還以為沒能參加集體軍訓而是參與晚會排練你會很無聊呢。”
我含在嘴裏的飲料差點噴出來,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大哥你沒搞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懶得都能發黴了,參加集體軍訓?站軍姿跑操場打軍體拳?我會死的啊!”
修子睿被我那誇張的表情逗得又輕笑兩聲,說道:
“就該給你好好操練操練,別看你這身肉挺唬人,體質太差!三天兩頭就感冒發燒,又愛健忘,丟三落四的,中考都能忘帶準考證,現在離家近倒沒什麼,如果去別的城市上了大學怎麼辦?”
我不以為然道:
“不還有你呢嗎?我那對奇葩爸媽沒事兒就出去旅遊把我往家一扔,哪次有個小病小災不是你陪我去醫院的?上次準考證不也是你給我送去的。”
修子睿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你還能總指望我啊?我這眼瞅著就要畢業了,等我高三離校你怎麼辦?從大學跑回來給你送藥送準考證?”
說到這裏我一愣,隨後不自然的問道:
“喂,你決定好大學要考到外省去了?C大不好嗎?不也是全國重點。”
C大是我們省最招牌的大學,在全國高校排名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如果是普通學生能考上這個大學肯定會高興得直蹦高,可修子睿恰恰不是普通學生,從小到大最差成績也是全市第六的他,屬於標準的學霸級高端人才,就算不參加高考,光憑借那塊國際奧數大賽的金牌,保送到清華北大都是很輕鬆的事,讓他去讀C大確實是屈才了。
修子睿看著臉上難得顯現出失落的我,笑著安慰道:
“就算我考到其他省市去,寒暑假也是會回來的啊,又不是永遠見不到了。再說,你大學也可以考過來啊。”
我幽怨的看著他,沮喪道:
“你以為我是你那種全麵型天才級選手啊?又不是不知道我偏科偏得厲害,尤其是數學,我中考差點就沒及格,要不是英語和語文接近滿分,我也考不進這所重點高中。高中數學更難,分數值更大,我估計我別說是及格了,別考出負數我就很開心了。”
修子睿習慣性的揉了揉我的頭,柔聲道:
“你忘了你有古箏特長了?大不了到時候提前去那所大學考個特長生,高考能減不少分呢。總之,事在人為,是不是?”
我轉過頭看著他的臉良久,才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