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這…”莫江呆在當場，嘴角諾動，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幕，甚至連想象都不敢想，不過一瞬間，鮮活的生命已變成冰涼的屍體。
    血腥的畫麵化成一隻巨大的手掌，將他的心髒緊緊攥住，無法抗拒，沒法呼吸，在這一瞬間，他像是變成了一個被掏空靈魂的空殼。
    “莫江，別看了！”希霖咻的轉過他的頭，直視他的雙眼。
    他空洞的瞳孔，茫然的神情，沒有回應，仿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轉過身，依然沉浸在屠殺的戰場中。
    該死，剛剛竟顧著收集數據，忘了留意他的異樣。
    希霖惱恨的握緊拳頭，心疼的撫上莫江的頭。
    “別這樣，莫江，我很擔心你。”
    “可惡………”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你。”
    “你醒醒，醒醒吧！”
    莫江呆滯著，表情迷茫，眼裏耀眼的光芒不見了，隻剩一腔黑暗。
    希霖心口一痛，一把抱住他。
    “別這樣懲罰我好嗎？”希霖痛鳴，仿佛被囚禁的野獸，悲腔，無力。
    懷中人出奇的靜，無論他說什麼都無動於衷，似乎陷入的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心中築起一層保護膜，不讓人走近。
    “莫江…”
    希霖低喃，懊惱，歉疚，不安，擔憂，繁多的情緒交纏在一起，大腦迅速錯亂，陷入當機，第一次，希霖沒有理會，遵循自己的心。
    希霖深吸了一口氣，拉開兩人的距離，麵對麵的直視他。不讓他逃避。
    “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所以，請不要忽視我。
    “你隻要閉上眼睛，把一切交給我。”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低沉的嗓音，柔和的話語，一瞬間攥住莫江的心，整個身體震了震，抬頭，迷茫的眼眸點點星光。
    空洞無物的瞳孔逐漸掛上亮光，恢複清明，莫江低頭，澎湃的淚湧被打開，一滴，兩滴，眼淚仿佛斷了線般，無聲落在水泡中。
    “希霖，希霖，你救救她，救救她。”莫江激動的衝進希霖懷中，低聲祈求，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了，他隻知道抱著的人是他的浮木，隻有死命捉住，他才得以生存。
    “好好，我救。”希霖點頭，伸出手，撫上他後背，舒適的，認真的由上而下耐心的撫摸著。
    “嗯嗯。”莫江應聲，但兩隻手死死捉緊他，絲毫沒想到他不放手希霖怎麼去救。
    希霖也不提醒，看那邊的戰鬥，剩下的美人魚也堅持不了多久。
    凡是搶走過這人注意力的都該死。
    “祖先，請跟我們走一趟！”魚人們來到兩人麵前，麵無表情的開口。雖然話語是請求，但語氣卻極為強勢，不容拒絕。
    剛壓下驚慌的莫江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那陌生的男音，他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不是那兩姐妹的。
    害怕的使勁往希霖懷裏縮，大腦一片空白，另一條美人魚，他不敢想象，一定凶多吉少了。
    希霖皺眉，不悅的望著那出聲的頭領，微點下頭，算是回答。
    “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希霖低下頭，溫柔的地喃，刹時，一道暖流掠過莫江驚慌的心。
    他點了點頭，整個人埋進希霖懷抱，大口大口呼吸著希霖特有的氣息，這才感覺他心定了定，他還是安全的。
    “剩下的那條美人魚怎麼了？”莫江悶聲道，聲音極小無比，如果不是希霖一直關注著他，可能還不一定聽得到。
    “死了！”
    “哦。”
    早已預知的答案，為什麼還多此一問，為什麼心底還會惆悵。
    莫江閉眼，眼裏滑下一滴透明的淚珠。
    時間仿佛定格般，窒息的沉默在蔓延，兩人不再開口，希霖因為莫江對兩條人魚的念念不忘而鬱結，恨不得把兩條美人魚的屍體找出來，鞭屍。而莫江則無話可說，大腦亂糟糟，一片淩亂。
    巨大的彩泡緩慢前進，景色依舊美好，但卻再無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