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醉臥花間 第一百四十章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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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軍再次起程,從西陽州出發,趕往平堂州,接下來的時間,又是枯燥而疲乏的行軍。
最後,糧草還是和大軍同行,這當然有兩方麵原因。其一,司馬屠畢竟是皇上的耳目,自然是隨時盯著蕭欽為好,再說他也非常樂意隨行;其二,蕭欽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糧草和司馬屠都放在身邊才最讓自己放心。
依舊是蕭乾領隊的騎兵先行,他們速度快,可以提前探路。蕭欽率領大軍走在騎兵後邊,大軍中間是糧草隊,由司馬屠率領,而大軍最後是夥頭營,杜芫就和夥頭營的營長同行。
隔著長長的隊伍,杜芫根本看不到蕭欽的身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一直往前看。昨日蕭乾說的話其實也屬正常,他說他家公子對別人沒有其他心思,難道就能說明對他杜芫就有其他心思麼?
很顯然不能這麼推論。所以他沒有必要太過在意。可是,為什麼會突然在意蕭欽對別人的態度?尤其是對司馬屠的態度。難道是自己太過小心眼兒,因為司馬屠言語諷刺過自己,自己心裏就記仇,不待見這人?
傅芫微微歎息,看著驕陽下揚起的塵土,突然有幾分茫然。
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要跟著蕭欽?
又為什麼……那麼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不待杜芫想明白,就到了大軍午休,準備用午飯的時候。
大軍停歇的地方得視線寬闊,周圍沒什麼屏障,輕易不會形成被包圍的局勢,最好還是離水近,方便取水做飯。所以最後大軍在一片開闊較高的平地裏歇息,午飯基本上是頭一天晚上弄好的,隻需要熱熱就可以食用,所以很快午飯就弄好了。
和前幾次一樣,杜芫接過蕭乾遞來的飯菜給蕭欽送去,然而遠遠的,他就看到司馬屠坐在蕭欽旁邊,兩人已經開始用飯了,看起來還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杜芫頓了一下,直接走過去坐下,笑著道,“虧蕭乾記掛著大將軍,怕你餓著,沒想到你已經自己吃上了,那我就自己吃了。”
蕭欽沒說什麼,司馬屠反而開口道,“那倒是勞煩杜公子白跑一趟了。”
杜芫沒說什麼,隻是把屬於蕭欽的一份飯菜吃完了,一點兒也不剩。
於是午後大軍再次起程,坐在馬背上的杜芫覺得胃有點兒難受,吃的時候不覺得多,如今反而為難自己的胃了。
同行的夥頭營營長見他臉色不好,就勸他去馬車上休息,要是肯聽,那就不是杜芫了。
頂著大太陽,杜芫硬是撐到了晚上安營紮寨的時候,他都沒力氣翻身下馬,多虧營長扶了他一把,不然他鐵定摔。
晚上用飯的時候,蕭欽還是和司馬屠一塊兒,兩人還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杜芫拿著原本給蕭欽的飯菜,二話不說回頭去找蕭乾。
蕭乾已經吃完了,正在周圍走動巡視,安排夜晚巡邏的士兵。看到臉色不太好的杜芫,他就迎麵走了過去。
“杜公子你哪裏不舒服麼?”
杜芫擺手,靠著樹幹坐下,“沒事,你去忙吧,我吃點東西就好了。”說著就有條不紊地吃了起來,斯斯文文的。
看到他手裏拿的飯菜,蕭乾疑惑,這不是給將軍的麼,怎麼……
“你快去忙吧,我吹吹風。”見蕭乾沒有走開,杜芫衝他擺了擺手。
蕭乾特想回他一句“這裏是背風區域,吹不了風”,可是一想到讀書人身體多半受不了夜風,也就沒說什麼。
其實杜芫真沒他想象的那麼文弱。這不,飯量還不小呢,盡管最後苦的還是他自己。
“杜公子,晚上不宜……”知道杜芫平日裏的飯量,蕭乾本來想勸勸杜芫,再看到走過來的人時,他就住了口,改而道,“那杜公子我去忙了。”
“去吧去吧。”杜芫擺手,剛要繼續吃,手卻被人拉住。他仰頭一看,是蕭欽。
“你怎麼來了,不吃飯了?”他掙了掙手,可惜沒掙開。
蕭欽放開他,拿過他手裏的碗筷,在他旁邊席地而坐,“吃過了。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沒事,吃撐了。”杜芫收回手,倒也誠實。
“那就少吃點,凡事量力而行。”蕭欽背靠樹幹,微微仰頭看著夜空,說完這句就沒再說什麼。杜芫也沉默,一時間都能聽到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也許是受不了如此靜謐的時候,杜芫開口打破了沉靜,“這裏是梧桐的家鄉呢,也不知道他家具體在哪個地點。”
蕭欽沒有打斷他,他繼續道,“也不知道梧桐和陌塵怎麼樣了,好久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聽你說陌塵很厲害,那他們肯定不會有事的。”蕭欽難道安慰人。為了轉移杜芫的注意,他拿出一封信遞到他麵前,“喏,你如今隨軍出征到平堂州,就不用你家人慢慢等書信了。”
杜芫接過信,看著信封上的落款,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是被蕭欽擄來的。而他在清醒後並沒有提起要回雲安,甚至沒有半分責怪他,還覺得他帶著自己同行,讓自己可以回家看一次,是應該被感謝的。
究竟從什麼時候起,蕭欽在他眼裏有了不同?
心裏想著,眼睛也盯住了蕭欽,眼神裏透著迷茫和不解,還有幾分慌亂。
“怎麼了?”蕭欽側頭回視。
“蕭澤儀,”杜芫連姓帶字地喊了一聲,鬼使神差地問出了口,“在你心裏,你究竟是怎樣看待我的?”確實是鬼使神差,話一出口,他心裏就後悔了。他怕蕭欽回答,又怕他不回答,也怕蕭欽的回答和他心裏期盼的不一樣。
“在我心裏,你當然是……”
“原來澤儀和杜公子在這裏賞月呢,讀書人確實是好雅興啊!”突然插入的聲音,打斷了蕭欽即將出口的話。
杜芫一回頭,就看到司馬屠悠哉遊哉地走過來,然後旁若無人地坐在蕭欽身邊,挨的很近。
蕭欽眼裏閃過幾分暗色,瞬息便恢複平靜,“司馬大人似乎也很有雅興。”
司馬屠笑而不答,轉而道,“杜公子是吃不慣軍中夥食麼?竟然還剩了這麼多。”原來他是看到蕭欽隨手放在一邊的碗筷了。
“沒有,這不身體沒司馬大人強壯,昨夜不是吹了夜風麼,竟然染了風寒,今天胃口就有些不好了。”杜芫和顏悅色,心裏卻有些不痛快。他剛才本來可以聽到蕭欽親口說出答案的,卻偏被這個人打斷了,再加上昨晚開始的莫名的煩躁,杜芫脾氣再好心裏也有些不爽快。
難免的,說話就有些帶了情緒。
身邊的都不是一般人,當然能聽出他的不愉快。蕭欽是沒有說什麼,司馬屠卻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杜芫心裏不知怎麼的,一看到這兩人坐在一起,就不怎麼舒服。當下他就抱拳告辭,然後拿了碗筷就走了。
“杜公子似乎不太高興?”司馬屠收回看向杜芫背影的目光,轉而投到蕭欽身上。
蕭欽坐直身體,“應該是身子不舒服,除了離家到雲安,他恐怕從來沒有如此風餐露宿過。”
“怎麼?”司馬屠笑道,“澤儀心疼了?”
蕭欽看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徒費心思?”
司馬屠嘴角僵了僵,卻還是笑道,“澤儀就明白我心裏的想法?”
“不怎麼明白。”蕭欽直言不諱,“而且我也不想明白,沒那個必要。”
“澤儀……”
“司馬大人,夜深了,明日還要早起趕路,你還是歇息吧。”蕭欽說完,起身拍拍袖子就走。
司馬屠坐在原地,舉目望著他的背影被夜色吞噬。
人怎麼就如此多變?是把他當作了刺激?
作者閑話:
咳咳,這幾天沒更新主要是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