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拉帶拽的，總算是將人拖回了房裏。
    進了門，蕭琅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狠狠的就把蕭然往裏一推，自己則轉身“哐啷”一聲閉緊了房門。
    他回身對著蕭然，蕭然小心覷著爹爹越來越陰冷的臉色，總感覺這場景好似要關門打狗。
    這想法讓他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下。
    蕭琅猛地上前一步，蕭然踉蹌著後退一步。
    他再緊逼一步，他再後退一步。
    這叫蕭琅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直一步步把他逼到了牆角。
    唇角勾起得意的笑，蕭琅冷哼一聲：“你再退啊？”
    蕭然往牆邊縮了縮，偷眼望了望對方，發現爹爹滿麵戲謔姿態，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陰森可怕。
    他心裏鬆了鬆，膽子也壯了起來。
    一麵揉著被拽紅的手腕，看向蕭琅的桃花眸中毫不掩飾溢出點點媚絲。
    “爹爹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可惜今晚夜色已深，爹爹在這兒呆著也頗有些不方便，如若有事還是明日請早吧，我要歇息了！”
    “你這是什麼胡話？！”
    “哪裏是什麼胡話，這是實話，您身邊那個叫無痕的……還有一群男寵都在等著你呢！您還不回去呆在這兒做什麼？”
    “你……”
    蕭琅知他在為那日的事在跟自己慪氣，又見他梗著脖子說得理直氣壯，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燈影下蕭然柳眉星目眸光流轉，雙頰因吹了太久寒風而透著些紅暈，連著發間殘留的片片落紅，更襯得那張芙蓉麵嬌柔絕美。
    他們兩兩相望，竟是蕭琅先撤了如針刺的光芒。
    好半天，卻扯了個不相幹的話頭。
    “你既然已經知道你的身世，我也不瞞你，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有好幾次我的手都已伸進繈褓裏差點沒掐死你，現在想來，還真是挺後悔當時沒下的了手。”
    蕭琅歎了口氣，深邃的黑瞳望向蕭然：“然兒，你說，如果當初幹脆點，現在是不是也免了這些煩惱？”
    蕭然對著蕭琅的眼睛，那狹長的眼睛深深看著他，是他不懂的眼神。
    半天，他認真道：“爹爹若是後悔了，現在下手，也不晚。”
    蕭琅冷冷一笑，背過身在房裏巡視了一圈。
    “若能下的了手，你以為我還會在這兒跟你廢話麼？”
    蕭琅再次歎息一聲，這一聲悲傷的歎息，幽幽化作這紅塵間深深的無奈。
    蕭然聽了這番話，心裏陡然一動：莫不是爹爹心裏也有我？就算沒有那種感情，至少……至少他是關心我的！
    又聽爹爹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蕭然原是千絲萬縷道不清訴不盡的綿綿情意，如今又增了幾分愧疚之情。
    他低了頭，又悄悄抬頭，鮮紅的衣襟映入眼簾，再往上看，是一個十分勾人的下巴，瞬間小心髒又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起來。
    蕭琅警告的瞥了眼身邊的人：“你要是眼珠子還想要的話，就別拿這副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我。”
    這話太直白，蕭然立馬麵紅過耳，倉促低頭掩飾自己的偷窺。
    他臉上掛不住，癟著嘴小聲喃喃：“連眯都沒有，哪裏色了？”
    蕭琅噗呲笑出了聲，嘴角的弧度稍稍柔和了些。
    ——對蕭然來說，這是他自袒露心跡後第一次再見到爹爹溫和的笑容。
    他看得有些失神，卻聽蕭琅轉了話題：“我聽說這幾日你一直都不吃飯，晚上也不睡覺，這是要鬧哪出，呃？”
    “哪有這麼嚴重，不過近日胃口不好少吃了幾頓，晚上睡不著出去透口氣而已。”
    蕭然撇撇嘴，“下人們就是太過小題大作了，竟也拿這種事情過去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