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仰頭，不覺間已淚眼汪汪：“不是婉兒小氣，實在是這事氣得很。”
    她水綽綽的眼眸望向蕭琅，端的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些日子婉兒思及教主事忙，也不曾來煩著您，隻每日呆在房內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方才見外麵晴光好，便走出去在那園子裏散散步，不想迎麵被一蠻橫女子撞著頭疼。婉兒氣不過就說了她幾句，可那女子當真好不懂事，竟還頂嘴，說是我的不是。”
    蕭琅修長的手指抹過她麵頰：“這點小事你自己處置了即可，要是為這點事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得。”
    “若僅是如此婉兒又豈會來煩著教主。”
    柳夫人見蕭琅護著自己，也不再隱忍，憤憤的脫口而出道：“這事兒奇怪的少主，他竟然幫著那女子一起欺負婉兒。”
    說著便滾珠般的淚水止也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然兒？”蕭琅鳳眼一挑，“他做了什麼？”
    “他沒做什麼，但說的話可難聽了。”
    柳夫人珠淚滾滾，哽咽道：“他說我再得您喜歡也不過就是個妾，還詛咒我再過幾年我就變成老太婆，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您就好把我扔了。”
    蕭琅自是不信她的話，然兒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這些話真是他說的？”
    柳夫人在淚眼婆娑中點頭，“婉兒豈敢冤枉他，教主如若不信可叫他來當麵對質。”
    聽她說的煞有其事，蕭琅思索了會兒，問：“然兒向來性子恬靜，從不與人爭鬥，你是不是做什麼事惹著他了？”
    “婉兒哪敢。”
    柳夫人一張清麗的麵孔滿是淚水，她輕輕拭著淚，哽咽的緩緩訴說：“我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後娘，可向來尊他敬他，何曾惹過他？可他今日也不知怎的，處處出言諷刺我。對了，他還說我之所以是個妾就是因為沒給您生個兒子，說什麼再過幾年等我老了想生都生不了。我雖然是個妾，但好歹也是他的長輩，他……他這說的是什麼混話啊？不就仗著他是您親生的，竟這般不知分寸，滿嘴的胡言亂語！教主，您可得……”
    “好了。”
    這一句親生的，卻是刺痛了蕭琅的心！
    他攬住她腰身的手不覺鬆了鬆，緩緩將她放下，眉宇間不怒自威，“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這聲音冰冷，與之前的溫柔截然不同，柳夫人一怔，顫巍巍的叫了聲：“教……教主……”
    蕭琅擺了擺手，嗓音帶著些許疲憊：“今天喝了不少酒，頭悶的很，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柳夫人滿麵愕然，心裏直犯嘀咕：方才不是還說要替我出氣，怎麼轉眼就生氣？
    她也不知到底哪兒惹著他了，隻覺得他平常對自己柔情似水，從沒這樣過。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幾分：果然那小子惹不得！
    原還想說些什麼，但見蕭琅冷麵如霜，咬咬嘴唇還是忍了下去，識趣的拭幹淚，嗚咽著聲說：“既是教主身子不舒服，那婉兒先走了，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