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蕭然頓覺得沒什麼好尷尬的，爹爹都已挑明了，此刻若再如從前般支支吾吾，倒顯得自己矯情。
    他上前，扯了扯蕭琅衣角，又蹲下身來在蕭琅耳旁言語了幾句。
    果然，蕭琅聽後止不住的嗬嗬笑了起來。
    這下，蕭然的麵子掛不住了，忿忿道：“有什麼好笑的，您也是男人吧！”
    蕭琅一掌拍在他腦門，“說的什麼胡話？你說說你，一點兒事都難以開口，好歹你也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怎麼搞得比女人還害羞、比孩子還任性，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像女人啊還是像孩子啊？”
    蕭然嘟嘟嘴：“我不像女人。”
    又補道：“我都快十八了，早算不得孩子了。”
    “我曉得，不過看你在外麵倒還有個成熟穩重的樣子，怎麼在一到了我麵前就像個孩子一樣，傻乎乎的，又是乖巧又是任性，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看著他滿臉通紅的模樣，蕭琅臉上笑意更甚，“且說早上的事吧，你撒謊就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說什麼還要再睡，不覺得太牽強了嗎？這也還罷了，連事後都不知收拾幹淨，那被褥上的東西是要留著給誰看呢？若是平日遇著事情也這麼大意，你有幾條小命啊？”
    “爹”，蕭然見他提起早上的事，立馬嘴巴一撇，“就這麼點事，你還打算念叨到什麼時候啊。再說，別的事上我自會注意，定不叫自己受到半分傷害。我呀，隻在您麵前當小孩。”
    蕭琅凝目看著他眉眼含笑的樣子，不得不承認，這孩子出落得愈發好看了。
    “爹。”蕭然嘴角抽抽，“您幹嘛不說話，難道您不願意啊？”
    蕭琅屈指賞了他一記爆栗，“少油腔滑調，趕緊去吃飯，然後回房收拾東西。”
    蕭然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額上的痛，軟了身子幾乎要倒在他身上，可憐兮兮道：“我都知道錯了，幹嘛要趕我走？”
    蕭琅因著他的話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此次出來為防著他偷著打聽青雲派的事，並未叫他帶身邊體己之人，他自然不知教中已有大事發生，看來是誤會自己要把他趕走呢！
    “我要你去哪你就得去哪，哪來這麼多話。”
    “我不走。”
    “呃？”
    蕭然僵在原地，沉吟一下，咬了咬唇，低了聲音道：“除非您跟我一起走。”
    “我有說我不陪你一起走嗎？”蕭琅悠悠說道。
    “爹，您……”蕭然幽怨地看著他，忿忿道：“您這是要把我嚇死啊。”
    蕭琅忍不住噗嗤一笑，將他攬近了些，湊到他耳邊，將近日教中發生的事一一說與他聽，又囑咐他回去好好收拾，待明日一早二人便悄悄先行回去。
    蕭然靜靜聽著，心思早不在此。耳邊溫熱的氣息浮至發際，似不真實。他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隻想著爹爹這些日子的笑靨溫情，想著若能與他這樣度過一生，哪怕溺死其中，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