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心悅君兮君不知 第三章 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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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內,熱鬧非凡,天子腳下,自是一派繁華景象。
一座不大不小的酒樓,因是占據了好地段,生意倒是興隆的很。眼下正是正午時間,各路商家、路人都停下來歇歇腳,使得原本不大的酒樓更是人聲鼎沸。
正在眾人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說話時,兩個粗獷大漢走了進來。二人皆是一身武士裝,五十多的年紀,唇上蓄胡,發濃須密,身材高大,麵容粗獷。一個漢子臉上一條刀疤橫過半張臉,使那原本就不好看的臉更加猙獰可怕,另一漢子眉頭一顆大黑痣格外顯眼。
原本倒沒什麼,隻是他兩腰間的大刀在這座小酒樓裏顯得格格不入。雖說在座也有不少江湖人士,但像他兩這樣明目張膽的倒是少見,畢竟這是在天子腳下。
那兩漢子也不理會眾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把大刀往桌上重重一擱,像是故意要讓眾人聽見,便開始招呼小二。
“還不快點給大爺來兩壺好酒再加幾盤好菜。”小二早被嚇到,趕緊跑去準備了。
眾人見他二人這般粗魯,也不理會,繼續吃自己的,不過他們的談話很快吸引了眾人。
“他媽的天冥教最近越來越猖狂了,昨天又滅了燕刀門,可憐燕刀門那老頭子,都被撕成碎片了。”刀疤男夾起塊肉,喝了口酒,對同伴說道。但聲如洪雷,別人想不聽見都難。
黑痣男倒是很不屑,“燕刀門本就垃圾,不過被滅的這麼快,真是丟盡了江湖人的臉!”說完還不忘往地上吐口唾沫,唉!
“想當年老子縱橫江湖的時候,這群娃娃都不知在哪呢!蕭琅這麼猖狂,是當我江湖沒人了嗎?”刀疤男氣憤的將桌子一拍,還真像那麼回事。不過那樣子,配張刀疤臉,卻是有幾分滑稽。
“我聽說”,提到蕭琅,刀疤男仿佛又想到了什麼,和同伴湊緊了些,壞壞的笑道,“這個蕭琅雖然殘忍,確實個一等一的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呢!也不知他在床上是個什麼模樣,哈哈!”
眾人原本聽到天冥教,個個都默不作聲,沒人想惹上麻煩,便就裝作沒聽見。沒想到他二人越說越不正經,竟然提到了大魔頭閨房中的事,個個都忍不住跟著笑了。一時間,酒樓笑聲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派和樂的景象呢。
“兩位前輩這般說笑,就不怕惹上麻煩嗎?”尋著聲音,眾人望去,頓時都驚的目瞪口呆,世間竟有這般俊美絕倫的男子!眉目如畫,麵若桃花,白衣勝雪,纖塵不染。隻見他正從樓梯上走下,一舉手,一投足,無一不彰顯著高貴和優雅,直真真的,像正在從畫裏走出來,讓人舍不得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那兩漢子早看的呆了,一回過神,隻見公子已經站在自己麵前。刀疤男一時欣喜,也忘了什麼規矩禮節,竟伸手想把人攬進懷裏。誰知,還沒碰到衣服,公子已後退了幾步。
刀疤男一驚,速度竟如此之快,自己竟半分未察覺。不過這樣的人兒,弄到床上才有意思。
嘿嘿!他似乎忘了自己這道刀疤怎麼來的了,唉!
“這位小公子說的哪裏話,我們就隨便說說,天冥教怎麼會知道呢?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我兄弟二人怕過誰,他蕭琅不就是個斷袖嘛!倒是小公子你可得擔心著點,這般俊美要是被那魔頭手下人見著了抓回去孝敬魔頭可怎麼好!我告訴你,那魔頭可就喜歡你這樣年輕俊美的小人兒。”邊說還邊和同伴交換了個眼神。
黑痣男早就把持不住了,“就是就是,小公子一個人也不太安全,不如跟我們一道吧,我二人武功蓋世,就是那魔頭親自來了也不怕!”
眾人皆為公子捏了把氣,如此美人,怎麼就招惹上這樣兩個無賴了!
眼見公子沒動靜,還以為是被嚇住了,“小公子不用怕,跟著我們保證天冥教的人不敢動你。”刀疤男嘴角噙笑,伸出油膩的手。
“啊!”隨著一聲慘叫,眾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隻見刀疤男捂著鮮血淋淋的手坐在地上。旁邊,正躺著一隻手掌。
他的手,竟生生被砍了下來!而那位公子,依舊白衣勝雪的站在原位,動也沒動!
“滾!”沒有半絲感情的聲音,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是眼前這十七八歲的少年發出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黑痣男,他早已嚇傻了,雙腿直哆嗦,得了這句話如同得了特赦令,也顧不得同伴,趕緊屁顛顛跑了。刀疤男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充滿怨恨的眼神卻不敢瞪出來,也隻能跟著跑了。畢竟,保命重要。
眾人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整座酒樓,難得這麼安靜。公子像是沒發生什麼似的,轉身就要朝門外走去。
“公子留步。”眾人都盼著他快點離開,雖然也想多看幾眼卻也不想搭上自己的命,不曾想又有個不知死活的站了出來。
公子回頭,往樓上一看。
很多年後,楚天翊都忘不了那驚鴻一暼。
那個容貌如畫的少年,站在門口,目含秋波,衣袂飄飄,仿若天人。
也許,他當初不該叫住他的。隻一眼,就陷了一生。
隻聽他冷冷問了句,“有事嗎?”
“在下想起公子喝杯酒,如何?”還真是個找死的,眾人都歎了口氣。
“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聲音不似之前那麼冰冷,溫和如玉,讓人都懷疑剛剛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可刀疤男的手,還在那兒躺著呢。
望著公子離去的背影,眾人才舒了口氣,這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氣場?好在,沒殃及池魚。
樓上,楚天翊晃了晃手中白玉折扇,獨自笑了笑,“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