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微妙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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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城在學校裏找了一圈,沒找著李傾然。他沒在宿舍,沒在樂隊練習室,還能去哪呢?
宋念城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而李傾然也果然在那裏。
這個地方就是熒光湖畔的“無人角”。說起這個“無人角”的來曆,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班級的演出,所以特意找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排練。後來,慢慢的就變成了李傾然獨自練歌的地方。這地方毗鄰熒光湖,有石桌石凳,雖然偏了點,但就勝在無人打擾。
李傾然正在全神貫注的彈著吉他,沒有發現逐漸走近的宋念城。他的神情真的很專注。這樣的他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真的很讓人遺憾。
“你果然在這。”宋念城有點心酸,走到石凳邊坐了下來。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找了一圈沒找到你,想來想去你大概會在這了。”
“怎麼,有事嗎?”
“沒有,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想聽聽你唱歌------”宋念城越說越難過。
“那你來的太巧了,我剛好寫了一首歌,是特意為了這次比賽準備的,你聽聽看------”
李傾然迅速的轉過身來,他的樣子特別的自然,一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看著他對音樂如此的熱忱,宋念城也不知道該如何戳破這假象。他隻好點點頭,端坐了身子準備聽他彈奏一曲。
“開始吧。”宋念城微笑著示意。
李傾然朝他淡淡一笑,白皙的手指開始在吉他上遊動起來。
“不要忘記我,緊緊握住我的手;緣分因何起,卻為何形同陌路。
我的心堅定,為什麼棄我而行。我想要展翅翱翔,卻折翼而落;
自卑的我,如何走到你的身邊。
夢中的場景,夜夜浮現;你美麗容顏,揮之不去;
隻求陪伴在你的身邊------”
婉轉的音樂突然停止,讓沉浸在其中的宋念城都沒來得及回到現實。這首歌似乎沒唱完,卻在高潮中戛然而止了。李傾然停了下來,似乎結束了。宋念城不解的看著他,看著有些局促的李傾然。
“其實最後一段還有完成,但是又特別想彈給你聽一聽,怎麼樣,還行嗎?”
宋念城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準不準,也知道自己的評判算不了什麼。或許因為他主觀的感情,更難以去判斷他的音樂。可是當他聽到那句“我想要展翅翱翔,卻折翼而落”的時候,他的心真的像被什麼揪了一下。他能體會到他的失落,真的是感同身受。
“很好,真的很好------”宋念城不知道該如何表述,隻能一個勁的說好。
“真的有這麼好?你可是一般不會誇我的。”李傾然有點難以置信。
“有嗎?我有那麼嚴厲?”
“哈哈,那倒也沒有。你說我要是把這首歌完成了,會不會在比賽中大殺四方,一炮而紅呢?”向來低調的李傾然,今天似乎特別的有信心。
“會的,會的,可是,”宋念城還是忍不住問了,“可是離開了樂隊,還有機會參加比賽嗎?”
李傾然有些錯愕的看了看他,知道宋念城已經知道了。
所以,他才會找來的吧,所以他才會這麼難過嗎?那樣子看起來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傷心。
“其實就算跟著他們去比賽,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們唱的歌,雖然有技巧,但連我都聽不出其中的感情。更何況那些專業的評委,”李傾然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他們還想用那首《七年的約定》,還想改它的詞曲,連歌曲的感情都不能領悟,就想要隨便改動它,和這樣的人做隊友,我真的做不來。”
宋念城很了解李傾然,他不會隨便批評他人,更不會詆毀人。雖然《七年的約定》是他們共同完成的一首歌,但因此和樂隊鬧了矛盾,失去參賽資格,真的值得嗎?
“不會遺憾嗎?你那麼喜歡唱歌,卻錯失了這樣的機會。如果我不介意,你願意回去嗎?”
“結果都可以預料了,自然不會有遺憾。隻是有點不甘心罷了。”李傾然的眼神裏終究還是有些落寞的。他隻是把真實的感覺隱藏的深了。如果不是宋念城,估計他也不會表露出來的。
“不能回頭了嗎?找隊長認個錯,還能回去嗎?忍住心裏的想法,站在那個舞台上,你就會發光的。”宋念城還有點天真。
“不可能的。他們不可能讓我回去,就算讓我回去也是當個背景板罷了。”
“那要怎麼辦?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還能唱歌啊,還能坐在這裏唱歌啊,還能在這個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唱歌,你就別繃著個臉,好像我輸了比賽似的。”
冷冷的晚風,清清的湖水,倒映著這兩個少年不同的落寞。人生難免有挫折,他們也才剛剛體會到。
連著幾天,宋念城都因為李傾然的事情而情緒低落。李傾然嘴上不說什麼,也不像往日那麼陽光開朗了。宿舍裏沒了他們兩個的笑聲,也變得冷清了許多。
下午語文課結束的時候,金娜竟然也主動找上了宋念城。最近他的人氣似乎不錯。
宋念城原本就知道金娜喜歡李傾然的事,難道又想拜托他幫什麼忙嗎?
“你知道李傾然樂隊的事了吧,現在怎麼樣了?”金娜倒是開門見山,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還能怎麼樣,都離開樂隊了,他也不願意低頭,我也沒什麼辦法。”宋念城的語氣裏滿是沮喪。
“呃,其實,”金娜像是想了好久才說出來,“其實我還有個辦法,或許能行得通。”
“什麼方法?”宋念城仿佛饑不擇食的老虎,兩眼都放出了光。
“情況有點複雜,等我慢慢的講給你聽。”金娜把他拉到一邊,仔細的敘述起來。
經過金娜的一番還算詳細的解釋,宋念城終於稍微有了點眉目。想要解決這件事,有一個關鍵的人物,萬文斌。他既是學校的團支部書記,也分管院學生會。本來這樣的老師,他們絕對是靠不上邊的。他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幫一個學生的忙。但是,他還有個特別的身份。他是沈落雁媽媽的姐姐家的兒子,也就是沈落雁的表哥。說起來,他們其實是很親近的關係。不過沈落雁對這個親戚似乎很避諱,她家裏的情況金娜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沈落雁也不太願意提起他。
“照你這麼說,你都勸不動沈落雁去幫你說這個情,我能說得動?還是我直接去找那個萬文斌,讓他看在沈落雁同學的麵子上幫李傾然這個忙?”宋念城兜了一圈,沒轉出來。
“當然不是,我們去都不行。”
“那到底是要怎麼辦啊?”
“隻有一個人能說服沈落雁去幫忙求這個情。”金娜算是終於把話裏的話說開了。
宋念城不傻,知道她所指的那個人是誰。金娜既然已經告訴了他方法,剩下的就需要他去做了。
為了幫李傾然的忙,他當然要義不容辭的去做。可是他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隱隱的有些為難。金娜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丁浩辰,為什麼還要通過他呢。可是轉念一想,大概在她的眼裏,現在的他和丁浩辰已經是不錯的朋友了,所以更有把握吧。
雖然丁浩辰從沒有在他麵前主動提起過沈落雁,他也清楚,這兩個之間是有故事的。論壇上的八卦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可能他隻是不太喜歡之間的私事曝光吧,所以,讓他去找沈落雁說情,簡直是在合理不過了。以他和丁浩辰的交情,求他幫這個忙他應該也不會推辭吧。
因為這件事,下午的課宋念城都沒聽好。他要好好想想該怎麼開這個口才不會顯得太唐突。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到。宋念城想了兩節課,沒想到剛下課就在樓梯口就遇到了趕著去上課的丁浩辰。
“嗨,丁浩辰,我剛好要找你。”
“哦,剛巧我也有事要找你。”
“什麼事,你先說。”
“後天不是周末嘛,你在宿舍裏等我,到時候我來找你,有特別的活動。你呢,找我什麼事?”
“呃,就是,”眼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趕著上下課的人群,宋念城真的覺得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正在他猶豫著的間隙,預備鈴響了。丁浩辰指了指手表,示意他快要遲到了。
“算了,反正明天還要見麵的,到時候再說吧。”宋念城還是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大學生的周末總是很清閑。不過,比起平時宿舍裏的亂哄哄,周末反而出奇的平靜。老大楊建照舊是例行的回家。趙凱呢,大概因為交了女朋友,連平時都不怎麼在宿舍,周末更見不到人影了。李傾然呢,也早早的出門了,聽說約了高中的同學在大學城碰麵。陳宇還是戴著個耳機,守在電腦前癡迷於他的魔獸世界裏。而閆明濤呢,早早的蹲在書店裏啃書去了。
所以,當宋念城從難得的懶覺中醒來的時候,宿舍裏除了幾乎和電腦融為一體的陳宇,靜的能清晰的聽見陳宇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
這可真是個難熬的上午。宋念城吃完了早飯就開始等著丁浩辰,可是這家夥的話又說的含含糊糊。宋念城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出現。等待真是一種漫長的痛苦,宋念城終於體會到了手機的方便之處。
上午10點半,宿舍的電話終於響了,是丁浩辰打過來的。
“現在到學校南門來吧,我在這等你,哦,對了,記得穿正式一點。”還沒等宋念城在細問清楚,電話就已經掛了。
“正裝?為什麼要穿正裝呢?這家夥為什麼總是搞這種讓人惱火的事情。”宋念城嘴上抱怨著,還是在衣櫥裏找起他唯一的那套休閑西裝來。
“老五,你今天要和哪個女生去約會嗎?怎麼從來沒見你穿的這麼帥過。”陳宇無意中瞥見了正在照鏡子的他,忍不住揶揄到。
“不是,就是,約了個朋友而已。”宋念城嘴上否認著,心裏還是挺美的。
他再次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悄悄的給自己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