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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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的比賽雖然結束了,但場下的工作卻才剛剛開始。宋念城坐在辦公室裏,整理著同事們交上來的稿子。丁希文也被他抓了回來,處理那些比賽中抓拍下來的照片。
“哎呀,看來看,誰動作這麼快,把丁浩辰和沈落雁的合照放論壇上了,連你也出鏡了。”丁希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大叫著說道。
“我?”難道是剛才幫他們拍照的時候?宋念城看了一眼,果然是那時候。看來他拍照片的時候,角落裏還隱藏著不少愛八卦的人。
“還不刪掉?這照片放在論壇上合適嗎?”宋念城的語氣裏突然有點隱隱的不快。
“沒什麼不合適的吧,隻是張合照而已。你難道不覺得他們兩個很配嗎?”丁希文還有點不識趣。
“放這照片的人得到他們的同意了嗎?萬一給他們帶來困擾怎麼辦?論壇也有很多老師在看的。我們是負責論壇維護的,要對所有人負責。”宋念城的理由有點牽強。
“你幹嘛這麼古板啊,同學之間合影留戀,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也就是放上來八卦一下而已。再說現在什麼年代了,你比那老些教授還刻板。老師才不會管這些呢。你看下麵的回帖,都在熱烈爭論沈落雁是不是他女朋友呢------”
“行了,讓你篩選比賽照片的事,搞定了沒------”宋念城突然變得有點煩躁,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
“還在弄啊,不過說真的,你看那些正兒八經的比賽報導沒幾個人看,倒是這些八卦花邊關注度高,我們還不如多弄幾條上去------”
“你打住啊,越說越離譜了。那個,今天的每日之星票選結果出來了之後告訴我,還有,把那些支持者的問題整理一下,幫我打印一份。”
這是為了配合學校的聯賽推出的一個新版塊,就是在比賽日之前發起一個投票,由大家選出他們覺得當天所有隊伍中表現最出色的一名球員。而後呢,也會滿足大家的心願,邀請這名球員做一個小小的訪問。
“今天的人選根本就沒懸念的嘛。比賽開始前丁浩辰就遙遙領先了,而且今天他表現也超好。今天的頭條注定是他了。”丁希文有點小得意,畢竟丁浩辰是他舍友呢。
“那你就選張好點的照片做版麵吧吧,還有,”宋念城猶豫了下,“你能不能回宿舍的時候順便說一聲,看他明晚能不能抽個時間來做個簡單的訪問。”
“是,保證完成任務。”
505公寓內,丁浩辰正無聊的瀏覽著論壇,他的照片正掛在聯賽版塊的正上方,是開幕式那天他揮手的時候拍下來的。聽丁希文說是宋念城選的這張。
手機鈴聲突然間響了,是沈落雁打過來的電話。丁浩辰看了看,沒有理會它,任由它繼續發出刺耳的聲響。
沒過多久,沈落雁發來了信息,“你忙什麼呢?”
丁浩辰拿起手機,想了許久,終於還是回了一條,“剛剛在洗手間,沒有聽見。”
“晚飯吃了嗎?等下一起去上自習吧?”
“吃過了。今晚要去實驗樓做物理實驗。你自己去吧。”
“幾點結束?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哦,大概八點左右。”她又有什麼事情想要談呢?丁浩辰抓著手機,忽然有點小小的苦惱。
昏黃的燈光下,沈落雁孤獨的守候在實驗樓的門口。她還是忍不住過來了。雖然金娜一再提醒她考慮清楚,但下午比賽看到那樣的場景後,她不想再這麼等下去了。
實驗樓平常並不用與教學,所以格外的安靜,大晚上的就顯得更加幽靜了。偶爾有一兩對壓馬路的情侶經過這裏,交錯的腳步特別的清晰。沈落雁看見了,卻更觸景傷情了。
說實話,自從遇見丁浩辰之後,她就一直夢想著成為他的女朋友。他的長相,氣質,家境,每一項都符合她的幻想,他是她夢中的完美王子。為了能更接近他,她甚至不惜以妹妹相稱,就是想要拉近彼此的距離。對於向來驕傲的她來說,她已經為他放棄了部分自尊,這在以前根本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沒有感覺到任何該有的回應。他真的把她當做妹妹了?她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下去了。下午看著那群圍住他的女球迷,她真的覺得自己和她們沒什麼區別。哥哥又怎樣?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能理解他的個性。她知道他是驕傲的。可是,他似乎連一絲絲的接近他的縫隙都沒有留出來。縱使她想走近他的心裏,也找不到任何的空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他或許不喜歡粘人的女生,所以她給他想要的空間。可是他考慮過她嗎?考慮過她作為一個女生的自尊嗎?
她知道他有點沉默,她知道他似乎不太願意多說什麼。或許相較於其他任何的女生,不會從他那裏比她得到的更多。可是人心總是有點貪婪的,有點嫉妒的,總是想要更多的。所以,她現在才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想每次電話或者短信得到的都是些含糊不清的回答,她想要答案。即使不那麼明確,給她一點小小的信心也好。
貌似實驗已經結束了,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沈落雁遠遠的聽見了丁浩辰說話的聲音。她高興的迎了上去,但隨即就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謝謝,要不是你扶住我,我就要摔下去了------”
丁浩辰居然抓著一個女生的手!那個女生一臉諂媚的說著謝謝,眼神像是想吃了他一般。自己穿不好高跟鞋還想魅惑人,她根本就是在演戲吧!沈落雁的心裏忽然變得怨憤,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丁浩辰也看見了她,有點尷尬:“你來了?等多久了?”
“沒等多久。”沈落雁的聲音堅硬冰冷。
旁邊的女生也不是傻子,看出了沈落雁眼神裏的不友善。她嗲著個聲音說道,“謝謝你哦,我先走了。”
“沒關係吧?一個人能行?”
“沒事的,我走慢點就好。”
沈落雁快被她的聲音給惡心死了,看到丁浩辰還擔心那狐狸精。她簡直快要氣炸了!她一言不發,自顧自的走在前麵。丁浩辰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跟在後麵。倒是兩個人的影子顯得格外的親近,重疊在了一起。沈落雁的思緒有點混亂。尤其是看到剛才的一幕後,憤怒和嫉妒在她的心裏熊熊的燃燒著,燒的她腦子裏隻有憤怒。
“你找我是要和我比賽競走嗎?”落在後麵的丁浩辰終於開口了。
“那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難道對我一點想說的話都沒有嗎?”沈落雁轉過頭,不滿的問道。
“不是你有事找我的嗎?你想聽我說什麼?”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從來沒想過?我想聽什麼?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丁浩辰停下了腳步,問道。
“怎麼了?就算是當個哥哥,你覺得自己合格嗎?難道,你覺得我真的隻是想要一個哥哥嗎?”
丁浩辰愣住了,想著該怎麼回答。他並不傻。從她要當妹妹開始,還有之後的各種舉動,他心裏其實是明白的。即使他再單純,還有丁希文隔三差五有意無意的提點。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似乎有想過,卻沒想出什麼結果。沈落雁確實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對他卻似乎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他又不想傷害她的自尊心,所以才樂意當他的哥哥。現在,讓他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他隻能沉默著,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難道我真的讓你那麼討厭?討厭到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生活瑣事,心情好壞,難道你一點就沒有想和我交流的話嗎?就像剛才的事,你連解釋一下都不行嗎?”
“我沒有討厭你。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她隻是不小心摔跤,我扶了她一下而已。”
“我並不是真的要你解釋這件事。我隻是,想著你和我能多溝通,讓我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沈落雁自己都快被繞進去了,“你難道沒看出她的眼神,沒聽出她說話的語氣。你看不出來她對你有想法?還是你根本就是很享受這樣?”
“大家都是同學,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沒什麼好多想的。”丁浩辰被她的武斷說的有點不高興了。
“我多想了?”沈落雁的眼淚忽然湧了出來,“你的心裏隻有自己嗎?是不是在你眼裏,其他人都是無所謂的。你都不在乎,是嗎?”
“並不是這樣,”看見她流淚,丁浩辰也慌了,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你怎麼哭了?到底怎麼了?”
“好,那我問你,如果我問你,你會為我改變嗎?你願意為我改變嗎?”沈落雁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足了勇氣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我改變什麼?”
“你真的不懂?”
丁浩辰沉默。
“回答我。”沈落雁盯著他,期待著他說點什麼。可是丁浩辰隻是動了動嘴唇,終於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甚至沒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什麼波瀾。看來,他真的對她無動於衷,即使是撒謊也不願意。他真的不喜歡她,一點也不喜歡。
“我懂了,既然這樣,我不想繼續做你的妹妹了,我不是你的妹妹了,從來都不是------”沈落雁難過極了,她抹著眼淚狂奔而去。
丁浩辰愣在原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隻是沉默的站在原地。他想要追上去安慰她,卻又不能給她想的。她是怎麼了?還是,其實在所有人的眼裏,他都是自私的呢?可是,他不能違背內心真實的想法,他不想傷害她。
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很糟糕。他突然很想一個人安靜的逛逛校園。在這樣清冷的夜晚,模糊的燈光下,陪伴著他的,是他那被照射的纖細而狹長的影子。
文學社辦公室裏,宋念城終於整理好了今天所有的稿件。他正準備打烊收工,沒想到同班的金娜卻出現了。
“你有什麼事嗎?”宋念城很是意外。
“想拜托你,幫我個忙。”
“是什麼事?”宋念城還是很熱心腸的。
“請你把這封信轉交給李傾然。”
“為什麼讓我幫忙代轉呢?你直接給他不就好了嗎?”宋念城有點手足無措,猜想這應該是情書之類的吧。
“你不是和他關係最好嗎?我怎麼好意思當麵給他。找你就是希望你幫我說句話啊。”金娜說話倒是很直爽。
“我可以幫你給他,但是我能幫你說什麼啊-----”宋念城老實又為難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這個嘛,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相信你會的。記得,替我保密哦。”金娜把信丟在桌子上,快速的離去了。
宋念城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金娜這個女孩子真特別。
回到宿舍,宋念城剛把信交給李傾然,宿舍裏的兄弟們就迫不及待的圍上來了。
“快拆快拆,看看誰寫的,到底寫的啥?我這輩子都還沒收到過情書呢。”陳宇急不可待的問道。
“哇哦,畫了這麼多漫畫哦,這上麵的小人畫的就是你吧?”
“老三,快說,到底是誰?居然瞞著我們。”趙凱代表眾兄弟問道。
“我不知道啊,她沒署名,再說人家隻是給我畫了幾張漫畫,------”
“老五,到底是誰?”眾人看從李傾然嘴裏問不出什麼,立刻包圍了宋念城。
“啊?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從我們的信箱裏收到這封匿名信的啊------”
“我才不信,你是不是被收買了------”
320宿舍內,充滿了大家的歡聲笑語。這群風華正茂的少年們,正享受著自己美妙的青春年華。麵對著不成熟的情感,有的人慌張無措,有的人淡定從容,還有人的心亂如麻。他們年輕的心,正經曆著情感的關卡。明天會怎麼樣,又有誰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