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了自己的師兄八年，看著他身邊的人來了又去，自己的感情卻始終得不到回報，他是害怕再付出一份收不回的感情的，何況，他和陸憑欄，才認識多久，比起八年，更是脆弱的可憐兮兮。
    始終是不敢的。
    不敢忘卻過去，更不敢向前邁一步。
    他說：“陸憑欄，你憑什麼覺得你能贏過一個我喜歡了八年的人？”
    陸憑欄還是掛著他淡淡的笑，似乎波瀾不驚，走到他身邊，卻突然出手如閃電，將他反扣在床榻之上，他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風淡雲輕地響起。
    他聽到他說：“林笙歌，我隻是喜歡你，我沒有做其他對不起你的事，你又憑什麼這麼折磨我？”
    然後，他一口咬住了他的肩頭，牙齒深入皮肉，很快鮮血潮濕了他的褻衣。
    他就任他陸憑欄這麼咬著自己的肩頭，知道對方無力地將臉埋在他的後背上，他又聽到他說：“林笙歌，你終於是贏了我……趁你還能折磨我，你就使勁折磨吧！”
    他鼻子一酸，卻強作冷淡：“陸憑欄，我喜歡我的師兄，以前喜歡，現在喜歡，將來還會喜歡，我不會喜歡你的。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沉香樓了。”
    “喜歡你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也管不著。我們最好互不相幹，各掃門前雪，就……這樣吧？”
    然後，他就聽到陸憑欄離去的關門聲。
    如果那時他轉身看到了他的背影，他會不會衝過去抱住他，如此，他們倆的結局會不一樣？
    林琅此時隻能苦笑。
    這年頭，偏偏就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他探了探自己的額頭，師兄說是很燙的，可是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
    想起昨晚他說的話，林琅心髒仿佛又被人緊攥住，疼得不能自已……
    他說：“笙歌，我要回家了，回豐越去，再也不會來南淩了。”
    他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嗯。”表示自己在聽著。
    他轉過身，他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做夢也沒想到，來和你告別，卻是這樣的場景……不過恭喜你得償所願，看得出來，他很疼你。”
    他知道他說師兄的疼他是指的他身上淩亂的吻痕，還有他說話間掩藏不住的嘶啞聲，房間裏殘留著的男子精華的麝香味，無一不告訴他，他和他師兄剛剛發生過什麼激烈的情事。
    他仍舊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繼續：“嗯。”來回答他，這樣就可以裝作聽不出他話中的落寞和傷心。
    他始終還是沒有回過頭來，他們倆似乎都是懦夫。
    就這麼靜靜背過身去站著，然後的然後，他說：“你過得好就好。我走了，以後我不會再來見你的，你放心好了。”
    他縱身就飛出窗子，就如同他來時那樣靜悄悄，隻是，林琅想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喉嚨已經被堵住了，睜大的眼眶止不住地掉淚水，淌得也靜悄悄。
    原來，這就是泣不成聲。
    第一次嚐試到這種感覺，他應該去感謝陸憑欄麼？
    林琅忍不住嘲笑自己。
    他橫躺在床榻上，掩住自己的眼睛，終於還是沒能止住那鹹鹹的水，幹了濕濕了幹，反反複複，仿佛無窮無盡。
    真是在師兄麵前丟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