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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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之後,淚水殆盡之後,不開心的人不開心的事統統都應告別。時間麵前,沒有解藥,隻有日益深沉的毒藥,那是想念。而下定決心告別過去的那一刻,便是重生,因為你的意誌選擇了你如何存在。而心境明白的那一刻,就會見到彩虹。
大雨淋濕的世界,睜著生病的眼睛,蔓延著一種無垠的憂傷。灰色的天空,迷蒙的霧氣,潮濕的空氣,連貓也躲在牆角上無精打采。屋簷下垂的雨水,斷斷續續在地麵穿透出點點梨渦,那是時間的力量。蕭薔紅腫的雙眼折射出朦朧的目光,僵硬地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絲絲光線開始明亮,透過窗戶,照到蕭薔的臉頰,慘白沒有血色。雨過天晴,而蕭薔的世界仍舊一片大雨滂沱。淚水如關不住的閘,一夜未幹的舊痕,清早再次填上新痕。
簡幀醒來發現蕭薔立著的背影在光線裏顯得孤獨傷感,起來握住蕭薔冰冷的雙手,抬頭望見一張沒有表情的麵孔,那暗淡的眼睛裏找不到晨曦的光澤。簡幀用力地搖著蕭薔的身子:“薔,不是說好,放下過去重新來過嗎?你這樣折磨自己,我的心裏也很難受。”蕭薔沒有說一句話,仿佛不存在生命的玩偶一樣被簡幀來回地搖晃,淩亂的長發與淚水相連一起,不願分離。“你到底怎麼呢?說一句話啊。”簡幀急的淚水出來,緊緊地抱著蕭薔:“薔,不要這樣好嗎?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好嗎?”手指緊緊地握住蕭薔的手心,冰冷的如同熱水已涼。終於蕭薔的淚水止住,隻是依舊不開口。
“今天天氣很好,我帶你出去玩好嗎?”簡幀擦幹淚水轉而一臉的笑容,希望自己能夠讓蕭薔振作起來。給蕭薔穿好衣服,梳好頭之後,便牽著她的手出了門。
大雨滂沱之後的天空架起一彎七色彩虹,連接天際。
簡幀興奮地對蕭薔說:“薔,快看天邊出現了彩虹,好美。”蕭薔淡淡地仰頭投去認真一瞥,自言自語:“要是經友在的話就好了,我們也曾這樣牽著手在彩虹之下許願。他說,他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而且隻有我可以做他的新娘。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嘴角慢慢揚起一道弧線,那是幸福的表情。“薔,放下過去吧。”簡幀轉頭望著蕭薔偶爾掠過晴光的眼神。“小幀,我又何嚐不想放下呢?可是一個愛了兩年的人怎麼就能輕易忘記呢?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蕭薔拚命地搖頭。“薔,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忘不了那就不要忘記,讓他成為你最美好的記憶,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陪伴在你身邊一樣,不是也很好嘛?”簡幀握緊蕭薔的手心。
“也許我需要時間一個人靜靜,謝謝你,小幀,請給我一些時間。你回去吧,我想清了會去找你的。”蕭薔的態度已經冷靜了很多,簡幀有些不放心,隻有點頭答應之後躲在很遠的地方默默注視著蕭薔的一舉一動。
陽光投在碧綠的湖麵上,泛著星星點點的光影,恍若一陣清夢。蕭薔立在光影裏,聚焦成光斑裏麵的黑影,對著一湖靜水,久久不動。兩個小時後,蕭薔轉過身子,沒有淚水,帶著一臉的平靜從湖畔朝回去的方向。飛絮流影模糊了她的背影,簡幀在心裏祈禱,隻希望蕭薔能夠開心的活下去,一直目送她安全抵達她外婆家才長舒一口氣。
次日見到蕭薔的時候,她的嘴角笑容再次綻開。簡幀挽著蕭薔的手走過晨曦正好的早晨街道,共同去學校,還有五天就要中考了。簡幀一直都會陪伴著蕭薔。“薔,還有五天就要考試了,要淡定心情,正常發揮。”簡幀握著蕭薔的手。“我答應你,你也好好備考。真是感謝你,如果沒有你陪伴在我身邊,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蕭薔的目光裏充滿了感激和善。“我們之間還用講客套話嗎?進教室好好看書吧,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問題,找我幫你解答。薔,加油。”簡幀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蕭薔回應大大的微笑,二人道別。
逃課半天理所當然受到了學校的處罰,但簡幀並能沒有向老師解釋原因,因為她是心甘情願的,不需要解釋什麼。結果就是,二人打掃教室一個星期,放學後二人再次相遇,都不多說什麼,開心地笑成一團。
考前的第三天,簡幀收到了來自蘇畫年的信。信封有些泛黃,不過上麵的字跡卻依舊帥氣的逼人,雄放剛勁的黑色鋼筆字體撩動著簡幀的心。沒錯,這是蘇畫年的字體,無人可模仿的,獨一無二的。簡幀收的三個字特別的顯眼,終於蘇畫年記得自己名字,簡幀興奮的跳了起來,把蕭薔嚇了一跳:“蘇畫年真的有那麼好嗎?”簡幀笑著不說話;“無與倫比。”簡幀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和蕭薔一起看的。
信的內容隻有簡單的一行:簡幀,快要中考了,希望你能加油,我們在這裏等你。
雖然信的內容隻有這麼一行,但是簡幀已經激動的不行,因為這是蘇畫年寫給自己的第一封信。可是其中的“我們”又是怎麼一回事,而不是“我”。簡幀的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開心的什麼都不在乎,拉著蕭薔的手衝進了快餐店,買了兩隻冰激淩,兩人開心地挽著手走過香樟正濃的街道。種種美好,恍如那彩虹,在青春的記憶裏揮之不去愈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