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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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樣地速度,追趕那消失在光圈裏的洛錦背影。香樟透來悠長的氣息,清涼裏泛著光影。
拂去衣襟上的清寒,退去厚重的厭倦,一刹那,遊絲弄碧的午後,23度的溫度激活了所有的細胞。暖的是一道帶著熱氣的光線,散射出無數條晶瑩剔透的斑斕。簡幀拉起蕭薔的手,大步踏在紅厚重實的操場上,一步一步穿過梧桐繁密的綠影,且聽風吟。
“薔,跑累了嗎?”簡幀握著蕭薔的手,手心微微沁出一層膩膩的汗。
“小幀,沒事。我還能堅持。”蕭薔的目光裏被陽光漸漸蒸發了憂愁。
中考之前,Q校會舉行一年一度地考前動員運動會。簡幀覺得正是一個讓蕭薔開心的絕好機會,活動筋骨,總會讓人信心百倍地麵向明天。於是簡幀替蕭薔報了名,和自己一起堅持天天的晨跑。累了的時候簡幀和蕭薔就直接倒在地麵上,汗水如同泉水滲透衣衫,兩人氣喘籲籲,相顧大笑。蕭薔望著簡幀:“小幀,你說我們能考到同一所學校嗎?”簡幀握緊蕭薔的手,投以堅定的目光:“一定可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到時候你陪我去見蘇畫年?”蕭薔歎了一口氣:“隻是我的成績並沒有你那麼好,我還是有些擔心。”簡幀笑著說:“你修的鋼琴,專業課成績要求沒有那麼高。再說如果真的考不上,我陪你去你那所學校讀書。”蕭薔的眼睛裏湧出了閃閃發光的淚珠:“可是,你真願意為我放棄你的蘇畫年嗎?”“沒事,考不上我可以去看他,可是你卻不一樣,我不放心你,擔心別人欺負你。我發過誓,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永遠不分離。”簡幀笑著,那種笑意濃濃的聲音穿透了蕭薔的耳廓,蕭薔嘴角綻放出一朵明亮的雲彩。
四月的天,空明,如同海洋的顏色,一望無際。
午後,紀城打來電話。簡幀一陣莫名地驚喜,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看見紀城了,心裏的想念仿佛一夜之間占滿山坡的野草。簡幀把這幾個月來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與紀城分享,唯獨省略了自己獨自去看蘇畫年的事情。紀城說自己很想念簡幀,聽聞簡幀他們在周末會舉行運動會,打算過來為簡幀加油。簡幀聽到這一個消息,激動不已。紀城說還有一人也會前來,隻是沒有道明是誰。簡幀迫不及待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蕭薔,蕭薔聽完莞爾一笑。簡幀惡作劇地咯吱蕭薔:“大美女,你覺得紀城怎麼樣?”蕭薔望著頭上藍色的天空,笑著回答:“很好啊。”
“要不,你給我當嫂子吧?”簡幀靠蕭薔很近,語氣仿佛如一陣暖風讓蕭薔的脖子感覺癢癢的。“我都說我有男友了,雖然紀城很好,但是我不能接受。”蕭薔一臉嚴肅地推開簡幀。“美女,不要生氣。和你開個玩笑。”簡幀知道戳到蕭薔的軟肋了,笑臉相迎討好簡幀。“沒有生氣,還跑不跑?”蕭薔轉而臉上恢複了湖水一樣地平靜。“跑啊。”簡幀笑著和蕭薔一路上嬉戲著。
運動會那天,簡幀等了紀城很久,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心裏謾罵著紀城不守時。“小幀,不要再等了,說不定他待會就來了,我們要做好準備。說好誰也不要讓誰,都要爭取第一啊。”蕭薔遞給簡幀一瓶礦泉水。“當然,我是不會輸給你的,你也要加油。”簡幀哈哈大笑。忽然聽到念到自己的名字,簡幀上前做好準備。周圍人山人海,尖叫聲,鼓掌聲連成一片。回頭的瞬間,簡幀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簡幀,蕭薔加油。”望見紀城鶴立雞群地朝自己招手,身邊還有一個高個子,沒錯,正是洛錦。洛錦朝簡幀打了一個響指,做了一個勝利者的手勢。他怎麼來了?反正自己絕對不能在他的麵前丟醜,簡幀告訴自己一定要拿到第一名。和蕭薔擁抱之後,在起跑線上做好準備,一聲槍響,一群女生開始了追逐。一開始簡幀遙遙領先,跑了五圈之後,速度稍微放慢,望見洛錦和紀城一直都注視著自己。第六圈之後,跑在前麵的隻有五個人,突然聽到一聲尖叫,簡幀回頭,蕭薔摔倒在地,自己離終點不過一百米了。簡幀立即掉頭回來,跑到蕭薔的身邊,扶起來。確認蕭薔沒事以後,二人手挽著手跑,最後一個人同時到達終點,並列第三。
“小幀,對不起。要不是我,你可以拿到第一的。”蕭薔有些愧疚地望著簡幀。
“我們是好姐妹,還說這個,有什麼比我們的友誼更重要。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簡幀蹲下來,看到蕭薔的膝蓋擦破了一塊皮。抬頭,紀城已經蹲到簡幀的旁邊:“小幀,讓我看看吧。”紀城看了那一塊傷口,心裏很心疼說道:“小幀醫務室在哪裏?傷口需要酒精清洗,我們需要送蕭薔去那裏。”“走,我帶你們去。”簡幀衝紀城眨了眨眼睛。“蕭薔,你這樣行動不便,我背你過去吧?”紀城透明的目光穿過蕭薔的眼睛,那是一陣溫暖的氣息。蕭薔開始拒絕,誰知洛錦開口:“要不我來背你。”洛錦痞子氣倒是嚇壞了蕭薔,蕭薔隻有點點頭,答應紀城。紀城蹲下去,天藍色的牛仔衣,白色的T續,背起蕭薔,仿佛腳下步步生蓮,步子輕緩而明快。
簡幀和洛錦走在前麵,簡幀過了一會,打量著洛錦,今天穿了一件白底黑色的針織衫,倒是也耐看的很,消減了許多霸氣。耳廓的黑色耳釘已消失不見,除了那副說話犯賤的痞子氣外,不說話,倒像是一個三好少年。“喂,你怎麼和紀城一起過來的?”“不告訴你。”紀城哈哈大笑,俯首用手指在簡幀的額頭彈了一下:“等你追上我,再告訴你。”簡幀指著洛錦:“那你可要注意了。”風一樣地速度,追趕那消失在光圈裏的洛錦背影。香樟透來悠長的氣息,清涼裏泛著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