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9)真實的劉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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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劉闊還是被麥浪給驅趕了。劉闊躺在農場的大炕上,對著漆黑的夜裂開嘴就是傻樂。不是在像個小屁孩般地回味著倆人牽個小手親個小嘴兒的感覺,而是在回顧著自己活過的這二十幾年。
上學時,他永遠都坐在最後麵。小學,他是個小麵癱,不愛說話,學習倒還是一絲不苟,沒什麼朋友,也不怎麼熱心地去跟老師套近乎。大家都知道,一般這樣的孩子,都是不會招老師待見的。特別是,他們劉家還從來都沒有給老師送過禮。那個年代,家裏有點錢的小盆友,父母基本上都會給老師送點東西。那會子不時興送紅包,都是一些毛線啦、圍巾啦之類的,因為那時候劉光德和裴敏倆都是創業奮鬥期,劉闊長在外婆家,誰也想不起來這事。於是劉闊就渾渾噩噩地在小學裏上著學。
但是吧,奈何不得這老師找茬啊,明明劉闊這孩子認真聽講認真寫作業,也不鬧事,老師卻總叫家長,理由是太孤僻,不合群。三番五次下來,裴敏也就品出門道了。在劉闊上到四年級的時候,裴敏給他們班任送了份大禮。好麼,自那之後,老師就知道劉家是個大戶,開始有事沒事主動安排一些學校的活動工作給劉闊做。小學是什麼地方?那是露臉就出名的地方!也就是說,你臂上的杠杠越多,越有名。於是乎,劉闊在五年級的僅一年時間,哼哼,出名了。大隊長的名頭不是蓋的,又是體育健將,想不出名都難。
那會子,小小的劉闊因為自己的沉默寡言吃虧了,到了初中,就被家裏三令五申地要求改改脾氣。於是劉闊就開始了變更性格的道路,他原本是朝著積極合群的道路發展,奈何自己之前沉默麵癱的底子太深,兩者相互一碰撞,直接的產物就是一個蔫壞腹黑的劉闊。他臉上倒是經常掛著笑了,不過都是在使壞得逞後的邪笑。不過到了初中,他的鋒芒漸漸凸顯了。與生俱來就帶著一股子領頭的氣息,周遭的男生都莫名其妙地愛跟著他乎搭著,班裏的女生呢?則是被他的個頭和帥帥的容貌吸引著。不過啊,初中的劉闊,把過多的經曆都用在了研究時尚和唱歌上,跟每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一樣,內心裏滋長著虛榮。如此一來,學習成績就扛不住了,他也不是個神對吧,於是乎,劉闊的成績就在全年級的中下遊晃悠。之所以沒一跌到底,是因為他的外語出奇的好。那會子,他貌似還有一個名義上的小女朋友,具體的,他自己都忘了怎麼回事了。
上了高中,是一所寄宿的全封閉學校。劉闊當上了班長,但是他都帶領著同學幹什麼呢?打球、打架和睡覺……好吧,他開始活得比較肆無忌憚了。因為是全封閉,所以能走出校門的機會不多。但是即便這,班級裏也經常有在校外惹事的,惹了麻煩就跑回學校。劉闊是班長,護犢子,這種時候,絕對是抄起家夥事兒二話不說就帶頭火拚的那種。最狠的一次,在烏市沒有把人揍過癮,竟然還帶著倆仨兄弟,坐著大客車追到了縣城,愣是把人給揍進醫院才算完。
說到這打架的事情,也是有不少樂子的。每次劉闊打架之後,準保是要找家長的吧?每次去學校的基本都是劉光德。領著兒子回到家裏之後,劉光德象征性地訓斥兩句也就算了,多數時候,連罵都懶得罵,屬於那種不怒自威的大男人。但是打架哪有不受傷的呢?劉闊能維持著自己不輸的戰績已經很不錯很不錯了。有那麼一回,他周末回家被偷襲,雖然對方被揍趴下了,但是他自己那次傷得也不輕,一條胳膊骨折了。回到家裏之後,劉光德看見兒子那副鼻青臉腫的模樣,當時就火了!問清楚了怎麼回事之後,才知道,對方找來了一大票社會人兒,其中還有不少四十來歲的老爺們。劉光德登時怒了,直接找了不少兄弟,把那幾個社會上的全揍趴下了。揍完別人不算完,回家又把劉闊給揍了一頓,“以後再被人揍成這個熊樣,你特麼就別出去給老子丟人現眼!”額……好吧,劉光德頗有點助紂為虐的架勢。
不過自那之後啊,劉闊的成長之路又發生了點變化。他開始更注重自己鍛煉身體了,還專門去學了打拳。那會子他身高剛到一米八,還在長,體重最初隻有130斤,但是等到他高中畢業的時候,體重之増了20斤,相當地結實了。哦對了,還有他的那個讓他難以忘懷的小女友馬可佳,但是就不多做介紹了,沒意義。女人在這樣的故事裏,就是充當炮灰的。
高考結束,劉闊讓人大跌眼鏡地進了部隊。怎麼說呢,他那個幾分,實在是寒磣啊寒磣。進了部隊之後,劉闊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開始否認了之前這十年的學習生涯,他覺得他最開始就是應該長在部隊裏的。他適合當兵,他也愛當兵。這裏沒有外界的勾心鬥角,但是暗地裏,每一個優秀的戰士卻都在較真兒著。劉闊每天的生活就是訓練訓練,沒有任何雜念。
在普通部隊裏待了兩年,所有人都覺得,劉闊這種優秀的兵,勢必要被調到更有價值的更前段的部隊去,甚至可能是作戰部隊。而劉闊自己,也希望能成為一個實實在在的,肚子裏有東西的戰士。於是,他又考了軍校,考了一個非常之流弊的防化軍校。在那裏,劉闊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和人生規劃,他覺得他這個時期的腳步是最踏實的,最具有含金量的。
搞笑就搞笑在,沒有誰的人生是一成不變的,因為他是獨子,因為劉光德很傳統,總之是因為七七八八不少的原因,劉闊被迫回來了。回來過一種正常人,或者是超乎於正常人的生活。饒是如此,劉闊的心已經被磨練得剛硬,他可以把任何地方都作為戰場,而他,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成為沉得住氣的“狙擊手”,卻偏偏,遇到了麥浪,攪亂了他心中那嘴引以為豪的鎮定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