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0)麥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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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冬日的下雪的早上,兩個男人,心裏巧合地共鳴著,因為同一段不能說的感情,讓他們隱隱作痛,讓他們酸楚又快樂。
“買個早餐,怎麼去了那麼久?”劉闊糾結的這一夜,總算是找到了答案,於是他在醒來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個被他已經確認了確實喜歡著的人。可是麥浪卻不見了。那種心情急切、焦躁、忐忑、磨人,讓這個已近25歲的男人不得不衝出家門,隻有這樣,他才能第一時間在那個人回來的時候看到他。
“額。”麥浪沒有多餘的回答,把劉闊扶到沙發那,就轉身拎著早點去了廚房。劉闊的眼睛開始跟著麥浪的身影到處亂竄亂晃悠,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在上揚。
麥浪端著早點出來,就看見這小子在那坐著看著他傻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智障兒童。
“你昨天怎麼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傷還沒好,再著涼就不好了。”
“嗯,今天不的了。”
“你昨天怎麼抽了那麼多煙?年紀輕輕的,控製點。”
“嗯,成。”劉闊笑著應答,他答得甜滋滋,可是聽到麥浪的耳朵裏,怎麼就覺得是在敷衍。但是麥浪自己也知道,他不是劉闊的什麼人,有些話,說說可以,太較真了就失了分寸,便也就收口不說話,自顧自吃著大肉包子。別說,還真就不枉費他跑了那麼遠的路,這包子咬在嘴裏,不是一般的香,麵發得恰到好處,鬆軟棉香。
“你怎麼不說話了?”劉闊等著麥浪的下文,結果麥浪這邊就沒有下文了。
“吃飯的時候少說話。”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的這個原則在認識劉闊後,好像早早就給破了,如今再翻出來當借口,有點牽強。
劉闊笑了笑,也就沒再說話。
麥浪原本就是一個悶葫蘆,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多數都是劉闊挑起一些話題,然後麥浪就跟著一個字倆字地交流著,實在感興趣的時候,就連著對對話那麼幾句,當然,也就是幾句而已。
劉闊的性格不是開朗型,也絕非是沉悶型。他並不是什麼狂霸總裁,也不是什麼冷傲特種兵哥哥,他僅僅是他,一個比同齡人成熟的務實的大好青年,有剛毅的一麵,有平易近人的一麵,有內斂成熟的一麵,也有插科打諢的一麵,完完全全是一個地地道道詮釋著百姓生活的男人,要說跟尋常人家有什麼不同,那就隻能說他的身價是千百萬。但是要真把他扔到人堆裏,也沒有誰能想到這貨還是個小財主。
一個上午,倆人基本上就沒有再多的交流,麥浪收拾完廚房,就開始做家務。他是個潔癖患者,雖然不是重度的,但也不輕,見不得地上有頭發,見不得桌上有落塵,見不得衛浴間的玻璃上有水漬,更見不得金屬水龍頭喪失原有的光澤……仔細琢磨琢磨,你會發現,麥浪的這些個“不能忍”幾乎都來源於細微之處。這恰好就填補了劉闊那種粗枝大條的不留意。
一直到了打針的小護士上門,這間屋子裏總算有人說話了。
“傷口恢複得挺好的,注意小心別碰水,盡量不要走動,以免剛愈合的地方又裂開。”小姑娘一邊囑咐著,一邊換上了新藥和新的紗布。
“我們就願意遇到你這樣的血管。”小護士紮完了針,笑著說。劉闊的手很大很粗糙,手背上的血管分明可見,別說是護士,就讓一個沒接觸過針頭的普通人給他打針,八成都沒啥問題。
“啥樣的血管不好紮?”
“就是那種特別瘦的,皮膚很白很薄,骨架又小的人,血管不好找。”
“哦,就跟他那樣的是吧?”劉闊噙著笑,衝著麥浪揚了揚下巴。小護士回頭看了看麥浪的手,別說,那雙手,細嫩的就像小姑娘,看得護士都覺得有點自慚形穢了。麥浪手背上的血管淡淡地隱藏在表皮組織下麵,單看這雙手,不會想到是男人的手,因為它根本就不具備男性特征。
麥浪麵無表情,對於劉闊的調侃和小護士的驚訝視而不見。這是他固有的冷漠風度,不至於讓別人跌麵子,但是也有足夠的威懾力讓對方適可而止。
送走了小護士,麥浪回到沙發旁,本來想撿起茶幾上的抹布繼續幹活,哪料到他剛伸出手,就被劉闊那炙熱滾燙的大爪子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