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戲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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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戲子!?
    齊騁和周源下了樓,看到了他現在住的地方的外觀,一棟灰色的破舊的卻奇奇怪怪的樓。
    他看著周邊那些他從未見過的景象,表麵上不動聲色,掩飾著他心裏的震驚。
    和周源走在陽光照射的灰色地麵上,齊騁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恍惚感。
    周源還在不停的抱怨著,沒注意到齊騁的走神:
    “這次要去晚了,拿不到工錢今天吃啥?啊?你以為群演好當啊。。。。。“
    走了有幾十米,到了公交站牌跟前,周源終於停住了嘴。
    齊騁看著馬路上來往穿行的鋼鐵盒子,裏麵坐有人,沒有馬拉,卻跑的飛快。
    齊騁盯著駛來的一輛汽車,臉上難得的閑露出震驚的表情:“這種鐵製的沒有馬拉速度怎如此之快。。。。“
    周源翻了一個白眼兒,沒好氣的說道:“汽車能不快嗎?還沒醒呐,齊大爺?“
    齊騁默默在心裏記下這東西的名字。
    周源看著齊騁高深莫測的表情,心裏狠狠道,你可勁兒裝吧!我看你能裝到啥時候!“
    一輛公交車往站牌跟前駛來,齊騁看著一群人呼啦啦的往那兒跑。
    周源跳下站台,向公交車跑過去,回頭一看,齊騁還木愣愣的站在那兒,周源邊跑邊喊道:
    “齊騁!傻站著幹嘛呢,快點兒晚就沒位兒了!“
    齊騁看著那個長方形的鐵盒子,裏麵裝滿了人。卻比馬車精巧的多,大齊最負盛名的能工巧匠也做不出這樣的東西。
    他在人群裏快步追上了周源,終於擠上了車。
    周源黑著臉,不樂意的斜眼兒撇齊騁。齊騁這樣一耽擱,車上沒座位兒了。
    車上人擠人,齊騁被擠在人流之中,覺得雖然馬車速度沒有這個鐵盒子快,但是還是馬車好,至少不會被擠扁。
    公交車司機的大嗓門兒響了起來;“站在後門兒的那個乘客,你還沒投錢呐!“
    周源在心裏鄙視的想,這種人忒討厭,簡直沒道德!
    他看著齊騁凜然正氣的臉,他雖然老抽風,但不會幹出這樣小氣的事
    司機火了,他嚷嚷半天,那人愣是不動,:“嘿兄弟,你以為我看不到你咋的?後門兒的那個大高個兒!就你,趕緊的過來投錢!“
    齊騁個兒高,在一群人裏高出一截,身姿挺拔,鶴立雞群。
    周源臉綠了。
    眼看著司機要死磕到底,齊騁頂著問心無愧的一張臉一動不動。
    在數十道目光的注視下,周源硬著頭皮從後麵擠到前麵,道著歉把錢投了進去。又迎著譴責鄙視的目光擠回來。
    在車上搖搖晃晃站了兩小時,路又偏僻喲偶不好走,周源都快吐了,反觀齊騁,他的臉色還是一樣的憔悴青白,但是比起周源一臉便秘的表情,他的表情可以說是精神奕奕。
    兩人如釋重負的下了車,公交車在清晨的陽光裏開走,灑下一陣黑煙。
    中寰影視城,亞洲最大的影視城,每年來的劇組數不勝數。
    複古的建築門口,房簷下蹲著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周源舒出一口氣,總算沒晚到,群頭還沒來挑人呢。
    周源剛找一個位置坐下,屁股還沒暖熱,就看到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胖子走過來,群演們爭先恐後地朝他撲了過去。
    周源蹭的一下就蹦起來,拉著齊騁往那邊跑。這個群頭在劇組裏排不上號,但在這群群演中,他就是說一不二的老大。
    胖子看著這烏泱泱的一群人,手指點了有幾個人:“你。。。你還有你。。。。都跟我走。“
    被點到的人簡直欣喜若狂跟著他就走。
    剩下的人羨慕嫉妒的看著那些被點到的額人,做鳥獸散,等下一個需要群演的劇組。
    其實群頭不是太滿意,有一個打手的龍套一直找不到合適身高的人,這樣回去導演肯定該嫌他辦事效率低了。
    他眼角無疑一掃,看到人群最後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眼睛一亮,衝他喊道;“小夥子!“
    那人轉過身,臉色青白憔悴。
    群頭看著他轉過身露出的臉,皺了皺眉。他的臉不是太符合。
    但是這陰沉的氣質,高大的身材,倒是很適合角色。矮子裏挑將軍,反正知識一個鏡頭,湊合著用吧。
    群頭指了指他:“就你,過來跟我走。“
    周源看著被飛來的餡兒餅砸到頭上的齊騁,不是一般的眼紅。
    看著齊騁木愣愣的樣子,簡直想嗷嗷兩聲,現在還得做保姆!
    他從背後氣急敗壞的推了齊騁一把,說道:“趕緊去啊?多好的機會愣著幹嘛?“
    齊騁麵無表情的看著胖子找狗的動作,把陰沉倨傲的情緒壓到眼底,後背被推了一把,聽到周源的催促,才慢慢的迎了上去。
    群頭對他的龜速心裏很不舒服,這些人哪個不是把他當財神一樣供著,但他不得不忍氣吞聲,討得導演的歡心和一時意氣孰輕孰重,他自然拿得起放得下。
    到了片場,他先把那些群演安排好,讓齊騁跟著他到副導演麵前,把齊騁拉到前麵,道:“王導,您看這個能不能扮演那個打手頭頭的龍套?“
    副導演打量著齊騁,對他的臉雖然不滿意,但這麼高的身材卻符合。
    這一米八幾的個兒頭不好找,也就點點頭:“還行吧。“又對著齊騁說:“小夥子,你過來,我給你講講怎麼演。“
    齊騁被拉到一個角落裏,那個副導演給他大致講了一下他要做的事情,其實這些放在電視上也就三五分鍾的事。
    這一個情節雖小,卻是主角感情戲的重要點,所以才大費周章的找一個符合要求的龍套。
    副導演忙的厲害,把齊騁丟給一個小化妝師後就走了,小化妝師從衣服堆裏拿了兩件兒,丟到齊騁的身上讓他趕緊換,她出去在一堆發套兒裏挑挑揀揀。
    齊騁拿著衣服擰眉站著,他現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這個齊騁,是一個戲子,還是一個沒有名氣默默無聞的戲子。
    堂堂大齊王朝的皇帝居然要像伶人一樣去演戲!
    齊騁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把陰沉的怒氣一點一點兒的壓了回去,嫌棄的扒拉著小化妝師扔給他的那身衣服。
    這身黑色的勁裝和他曾經穿過打獵的胡服款式差不多,他回憶著宮人給他更衣的步驟,把身上怪裏怪氣的衣服脫下來,再把這身短打好不容易的套上去,放下下擺,係好腰帶。
    這時小化妝師推門而入,看到他換好了衣裝站在那裏,不由一愣;
    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不正常的青白臉色,表情陰沉,滿臉胡茬,渾身都寫著我不好惹,
    小化妝師嚇得咽了一口口水,這要再拿把明晃晃的刀,簡直跟道上混的一樣!
    齊騁看著小化妝師膽怯的表情,終於開了尊口:“無妨,怕我作甚?“
    小化妝師聽著他一本正經的古腔古調,呆了一下,撲哧,笑了。
    齊騁:“。。。。。。“
    之後齊騁再怎麼黑臉她都不怕了,都歸結成對方的冷幽默。
    小化妝師給齊騁貼上假發套,用發膠定型後,看著鏡子裏的人,發現他意外的適合古裝造型,想了想,在他臉上又上了一層深色的粉底。
    齊騁站起來,小化妝師看著對方最終定型的扮相,發現現在的男人和剛才的感覺又不一樣了,上了一層神色的粉底後,原本被青白的皮膚掩蓋的五官顯露出來。如果說剛才的是個黑社會,現在給人感覺更像是一個潦倒的俠士。
    小化妝師拿出手機,對齊騁道:“能。。。能不能讓我照一張?“
    齊騁看著她手裏握著小方塊兒一樣的東西,表情沒有不懷好意的成分,猜想這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就點點頭。
    隻見小化妝師拿著那個小方塊,對著他發出哢嚓一聲,閃光燈一閃。
    齊騁默默保持鎮定。
    小化妝師喜滋滋的湊到他跟前讓他看;“咋樣,照得很有範吧。“
    齊騁看著像方塊兒上清晰的圖片,就像今天早上,他在住所看到的那個清晰無比的鏡子一樣精妙的不可思議。
    鏡子沒法留住人的畫像,但是這個小方塊卻可以辦到。
    他看著圖片兒說:“照的不錯。“
    小化妝師手快的發到微博上麵,一邊樂顛顛的說道;“那當然啦,我這手機像素至少有一千二呢!“
    齊騁如願以償的知道這個小方塊兒叫什麼。
    化妝師又吧啦吧啦說了一堆,大多數是抱怨自己在劇組的待遇太差,誰誰空降水分太高,男主演長得太帥。。。。劇務太煩人。。。。之類。
    齊騁從她一堆廢話裏則出了他需要的信息。
    一個是,戲子在這個地方,地位看來並不低。
    在大齊王朝,雖然名優伶人大手王公貴族的追捧,但是它們是沒自由的,被誰買下,就是誰的所有物,和那些名貴品種的貓狗沒有區別。
    但在這個化妝師的口中這種被稱作;演員“的戲子是地位很高黑有錢的。
    皇帝這一路上,看到了和大齊完全不同的景象,姑娘可以隨便走,甚至和男人擠在一輛陳上,短褲短裙,一堆,這裏的人都是習以為常的樣子,這讓皇帝意識到,在這個國家,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
    同理,職業好像也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了。雖然有的賺錢多,有的賺錢少。現在齊騁的職業隻是賺錢少而已。
    皇帝知道了這一點,最初的怒氣也就減小了一點。
    副導演站在化妝間門口,看到齊騁後眼睛一亮,對他招手:“那個誰。。。齊什麼的。。。過來上場吧。“
    齊騁走動間,穩健的步伐,陰沉的臉色,和副導演心裏的打手頭兒形象簡直了!
    他帶著齊騁走向片場,監視器後有一堆人,副導演跑過去向坐在那裏的一個中年人說了一聲,中年人看了齊騁一眼點點頭。
    副導演給齊騁打了個手勢,齊騁不知道這個手勢是什麼含義,但從表情上看,自己現在是通過了。
    副導演讓齊騁找個地兒坐下,過會兒準備上場。
    齊騁坐的那個角落角度剛剛好,能明顯的看到有兩三個男女。
    男的長得俊秀,女的長得漂亮,身邊兒都圍了一圈人。
    那個男的應該就是小化妝師口中帥的一塌糊塗的“偶像“,齊騁再三看了看便索然無味了,不過是個小白臉,還沒有自己的侍衛首領長得俊。
    侍衛首領十五歲入的宮,他相貌生的俊,說話間帶著一種豪爽,讓人心生好感,宮裏的小宮女都喜歡他。
    他死的時候三十歲,卻仍沒有娶妻。他陪在他身邊十五年,一心一意,忠心耿耿。
    齊騁微微失神,他勾了勾嘴角,嘲諷自己明明現在什麼都不剩了,卻總是想起那些死了的人,用這個隱藏自己的軟弱和失敗。
    明明是那麼俊朗不凡的一個人,卻因他的家國大業而死,連子嗣都留不下來。
    齊騁低垂著眼睛,幾乎有些茫然。
    他的父皇被閹人毒死在龍塌上,母後被吊死在房梁,親族在他麵前被屠戮了個幹淨。
    最後,陪了他多年的侍衛,他的首級被割下來,扔到自己麵前。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再也不會有人為自己穿衣著履,為自己戴冠。那個人已經死了,死的屍首分離。
    隻剩他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在一個奇怪的世界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
    這難道是上天的懲罰?齊騁不禁想到。
    讓自己活著,卻生無可戀。
    所有人都離他而去,隻有他被留在世間,彷徨失措,像一頭野獸一樣,隻是為了活而活。
    齊騁難以承受的閉上眼,太累了,他已經沒有重新開始的勇氣了。
    就這樣吧,這樣活一天是一天,哪天死了就死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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