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抓住史密斯的手腕：“乖孩子你倒是繼續看啊！看尺寸合不合你的心，形狀襯不襯你的意，誒？捂著眼幹嘛啊？我他媽讓你捂眼了麼！”
    史密斯被李淮嚇到了，這也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見李淮跟他發這樣這麼大的脾氣，他覺得小心肝都在瑟瑟發抖。
    “小……小……小媽，我……我能去洗個臉麼？我感覺鼻血要滴下來了……”
    李淮：“……”
    史密斯借機逃到浴室，空氣中沐浴露的香氣還沒散盡，他使勁兒的嗅了兩口。拿清水洗幹淨了才慢慢吞吞的走回去。
    李淮已經穿好了睡衣，手裏捧著一本道德經，史密斯又覺得菊花一緊。
    李淮看他出來了，把書放下道：“我是不是給了你什麼錯誤的暗示？Aney我不是你媽，我隻是你一個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的同學。”
    史密斯心“唰”就涼了，Aney是艾琳娜給他取的名字，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幾個字母。Aney這個名字陪了他五年，從出生到五歲。他剛回國的時候還不太懂中文，隻了解幾個日常用語，還是在機場艾琳娜教他的。幼兒園老師讓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他說：“大家好，我叫Aney，我還沒有中文名字，不過馬上就有了。”
    李淮很少喊他這個名字，除了幼兒園剛開始的時候，就隻有這一次了。史密斯突然覺得，這個時候的李淮，和平時雖然一臉冷漠但是總一邊說他傻逼一邊幫他的小媽，雲泥之別。
    李淮不理他委屈的眼神，繼續道：“我也沒有義務解決你這樣那樣的愛好，我姓李，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我們……就這樣吧……”
    李淮把話說完，頓了頓又道：“史密斯，你不正常。”
    史密斯什麼都沒說，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走出李淮家的家門。
    心裏沉悶悶的，李淮的話句句都紮在他心上，他鼻子酸的都堵住了，他從來沒想過小媽會覺得他麻煩。
    史密斯沒有立刻回家，坐在小區的池塘邊兒，反思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最後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半個小時後——
    “可能，小媽沾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
    “聽說靈隱寺的香挺靈的。”
    “要不要趁著假期去一趟杭州給小媽求塊玉？”
    “還是先回家吧，明天再找小媽商量。”
    史密斯走了李淮就後悔了，
    無力的捶了幾下床，恨不得把床板錘成兩半。
    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發什麼神經，把話說那麼重，他應該很傷心吧。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史密斯走出他房間的時候，他心髒猛地一縮，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溜走了，他突然想去攔住史密斯，告訴他剛剛自己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麼做，所以他隻能祈禱那個傻逼又大腦短路沒聽懂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滾回客房睡覺。
    這種期許一直持續到，他家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李淮的心髒像是停止了一兩秒，才又恢複跳動。
    李淮徹夜未眠。
    史密斯自己想明白以後，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