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未婚懷孕的苦命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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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頭!還不趕緊推,要是耽擱了宮主的早膳,扒你兩層皮都不夠!”
我虛弱地瞪了眼門檻前對我張牙舞爪的張婆子,她生的腰肥膀寬,全身裹在棉襖子裏,坐在裏屋的炭盆前,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衝我河東獅吼。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隻想仰天長歎,蒼天啊!為什麼讓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職場女性穿越到幾千年前一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為什麼還是一個惡婆子買來的粗使丫頭?!為什麼這個癟胸幹瘦的粗使丫頭還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為什麼我要臘九寒冬地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宮主碾磨?!隻為了讓他喝一口新鮮的豆漿?!
“小米!”
“誰叫我?!”我虛弱地往裏屋看過去,原來是張婆子的兒子柱子,柱子也是膘肥膀圓,負責給那所謂的宮主的宮裏頭砍柴送木頭。
小米。。。。。。是我在這個時代的名字,我沒有小米的記憶,我沒有超能力,我的身邊沒有萬能的溫柔的男二,沒有古靈精怪聰明過人的腹黑兒子,我有的隻有現代人的記憶和對於現代一切美好的眷戀!我比真正的小米更加可憐!
穿過來的這小半個月我吃不飽穿不暖,才十六、七歲正是需要營養的年齡,卻天天被逼著做苦力,還要時刻提防著是不是會被張婆子送給柱子做小,要說我是怎麼知道自己懷孕的,我還真不知道原因,也許這是小米唯一留給我的一絲絲記憶,也是她對於人世間唯一的眷戀了吧——話又說回來,柱子雖然長期單身,但從未垂涎我的“美色”,據他吹牛是說那所謂宮主的宮殿裏麵全是絕色佳人,連灶房丫鬟都比我好看幾百倍,他可是等著宮主給他“賜婚”的,所以我完全不覺得肚子裏的孩子是柱子的。當然,如果萬一悲催的是他的了,我也隻能認命了!
柱子又喊了我一聲:“小米!你還愣著幹什麼?!楚紅姑娘來了!”
楚紅,宮主的貼身婢女之一,每次來跟我取豆漿都是她,我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豆漿,心在吐血——萬惡的舊社會!楚紅不屑地對我翻了個白眼,揚長而去。
張婆子和柱子見楚紅走遠了,一臉完成了大任務的表情,輕鬆地呼了一口氣,我自覺地開始收拾,然後打算去打水燒水劈柴生火和喂豬,難道我今後的生活就要這樣過下去了嗎?!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是那些磨不完的黃豆和永遠都喂不飽的豬,心底的防線再也堅持不下去,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正要哭得天昏地暗——
啪!
“哭什麼哭!你這作死的賠錢貨,我真是瞎了眼才買你這麼個沒用的狗東西回來!”張婆子幾個巴掌甩過來,我還沒來得及覺得疼,就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隆冬寒天,我到底還是被凍醒了,下半身僵硬的幾乎都動彈不了,躺在冰冷柴房裏,周圍一片漆黑,想不到我一暈就暈到了半夜,柴房四處漏風,偶爾還有幾片雪花飄進來,對於我這種曾經視秋褲如命的“奇女子”現在竟然隻穿著一條麻褲和兩件麻衣勇敢地與寒冷做著鬥爭。
一天沒吃飯,上一頓吃的隻有半個窩窩頭,我眼冒金星,凍得花枝亂顫,哆嗦著想去灶房裏找點剩的豆腐渣吃,找了半天什麼都沒見著,更是厭惡那宮主,豆漿要現磨,磨好了他隻喝一杯,剩下的任何人都不能喝,必須全部倒掉!估計老鼠長得都比我肥!
我之前曾冒著被張婆子打死的危險打算偷吃一點豆腐渣,真的差點被她打死,連平時比較老實的柱子也惡狠狠地告誡我——宮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心疼地揉了揉肚子,我以為我的第一個寶寶會在我和常安無比的嗬護下誕生,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個情況下讓我做了媽媽,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常安,我的未婚夫,還有我的爸爸媽媽過得好不好?另一個世界的我又會是怎樣的?是生是死?
“寶寶,都怪我,不能保護好你——”我用手撫摸著小腹,盡可能地給他溫暖,陷入了一股深深的絕望中。
突然,一陣飄渺的塤聲傳了過來,明明這方圓幾十裏隻有張婆子一家和那個神秘的宮主集團,而且這個塤聲還是我第一次聽見,不像是這個窮鄉僻壤會有的音律。
我情不自禁地跟著塤的聲音慢慢走了過去,月色下雪花漫天飛舞,我早就凍得沒了知覺,看見遠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火苗,慢慢靠近,隻見火堆旁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背對著我,塤正是他吹的,好吧,其實吸引我的不是他那美妙的音律,而是他正在烤的兔肉!
我也不管他是何方神聖了,抓起兔肉就往嘴邊送,誰知太燙,剛碰到嘴巴我就失聲尖叫了一聲,耳邊傳來一輕笑。
眉如遠山,眼若星辰,麵若刀削,英俊挺拔,俊逸非凡,還有一股我從未見到過的古代男子的儒雅姿態,我顧不上打量他,呼呼吹涼了兔腿肉就往嘴裏塞,吃得天昏地暗,連連打嗝才告一段落,一邊摸著肚皮,一邊小心翼翼地看向邊上的男人。
他大概有一米八五的個子,我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現在估計也就一米五幾,還是坐在地上,看他就如同看天神一樣仰視著,他目不轉睛好像看怪物一樣地盯著我,我趕緊地抱了抱拳,學著電視劇裏說:“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好幾天沒吃飯了,多謝兄台了!”
他還在發愣,我覺得我還是沒吃飽,又繼續慢慢吃了起來,才吃了幾口,突然肚子一陣劇烈疼痛,胃裏開始翻騰,惡心一陣接著一陣翻湧上來:“哇——”剛剛才吃進去的肉又全部吐了出來,胃還在抽搐,可是我又很餓很餓,我抓起手上的肉還要啃,突然手被一股力量抓住。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二人大眼瞪小眼,他是我來到這個時代第一個看我的眼睛裏沒有歧視和鄙夷的人,我鼻頭一酸,眼眶就濕了,一哭就忍不住抽泣,一抽泣又忍不住嘔吐,就這樣我剛剛咽下去的兔肉全部都吐在了他的身上。
他抓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探上我的脈搏,我仍舊胡吃海塞,隻聽見腦袋上一聲無奈的歎息,聲音醇厚溫潤,我稍微愣了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他笑得一臉無害。
我這才正眼打量他一番,外罩著件寶藍色的大氅,肩頭有飄飄灑灑著雪花,果真是符合這個時代翩若驚鴻的描述了吧,我突然有些愣神,隻聽他爽朗一笑:“你若不方便告知,我也不多問了。”
我抹了抹嘴角的油漬:“我叫沈妙,你呢?”
“洛白楊。”他微微一笑,看得我又是愣神片刻,真是極美,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美人如畫。
“你……”洛白楊遲疑了片刻,盯住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我聳肩一笑:“你剛剛給我把脈,也知道我的情況吧。”
洛白楊頷首:“既已有了身孕,沈姑娘就該好好照顧自己。”說著,就往我手上遞了塊涼涼的東西,我攤開一看,竟是一錠金子。
這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有金子又有什麼用?我小心翼翼地把金子收到腰間,抬手對他說了個謝,轉身要走,卻又被他叫住:“你可知太平宮在何處?”
太平宮,還太平間呢,我回頭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撲到,栽進了雪地裏,隻聽見頭頂道:“讓你輕薄我家公子!讓你輕薄我家公子!”
我慢吞吞地從雪地裏爬出來,鼻頭一陣刺痛,一抹竟然全是鼻血,頓時悲從中來,誰都欺負我,誰都可以打我使喚我糟踐我,常安你在哪兒?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啊?!
我趴在雪地裏嚎啕大哭,風灌進嗓子眼兒裏,嗆得我喉嚨耳根眼睛一陣刺痛,熱淚滾滾地往下淌,一邊哭一邊思考,突然靈機一動收住了哭腔,抹了把鼻血和鼻涕:“洛公子,你缺不缺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