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帝國 龍騰帝國 ( 伍) 出走記 第四回 謝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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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家正廳
寬敞明亮的大廳內,竹父竹青嶽與竹母葉紫衣端坐高堂之上,竹家大少與二少則順從的站在母親身側,靜默無聲。眾位教習師傅與太醫分別端坐與大廳之上的左右兩邊,手中端著府中丫鬟剛斟滿的茶杯,靜靜品茶。而一刻鍾前被眾人在臥室圍堵過的竹葉臻,此刻已換上幹淨衣衫,又特意重新梳理了發髻,神清氣爽的站在大廳中央。若不是剛才親眼見到,在場眾人又有誰能將眼前這俊美無雙的少年郎與早晨那衣衫不整的浪蕩子聯想到一起?
竹葉臻麵朝眾人勉強端正恭謹的站著,心中泛著嘀咕:今兒老頭到底是抽什麼風?不是兩年前就對我失望透頂采取放任不管政策了嗎?幹嘛突然把眾人都找來,這麼勞師動眾,到底是想幹什麼?該不會在朝上臭老頭(臭老頭指的是光昀帝,在竹葉臻心裏一直是用‘老頭’和‘臭老頭’來區分他的親爹和幹爹的)給老頭氣受,所以老頭遷怒於我了吧?
竹葉臻這邊心裏胡亂猜測著,高坐之上的竹青嶽卻是端著茶杯靜聲品茗,臉上也沒有了之前見到竹葉臻那副怒火中燒的樣子,恢複成以往的溫厚平和。
這杯茶竹青嶽是添了又喝,喝了又添,他喝多久,竹葉臻這廂就瞎琢磨多久。就這樣過了足足半刻鍾,竹青嶽才終於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偏桌上,又無聲製止了丫鬟繼續添水,抬眼看向已經在他眼前站得腿肚子抽筋的小兒子,靜默片刻後,轉頭對坐在右手邊把頭位置的趙禦醫禮貌的問道:
“趙老,剛剛您為犬子把脈,不知近日犬子的身子可還好?”
趙禦醫乃是當今太醫院的首席,醫術之高超在整個龍騰帝國都屈指可數。當年竹母生竹葉臻時難產,危在旦夕,多虧有他在才幸保無恙。因此竹青嶽對其十分敬重。
趙禦醫聽到竹青嶽的問話,似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起身拱手道:
“回竹大人話,三少爺雖少時經曆變故,身受重創。但經過多年調養,已基本無礙,隻要能堅持用藥調息,便可與常人無異。”
竹青嶽聽罷似不經意與趙禦醫對視一眼,低低沉吟一聲,又轉頭看向左側的眾位教習師傅,恭敬道:
“犬子愚鈍,這些年來,承蒙眾位師傅不棄,對犬子悉心調教。今日我特邀眾位前來府上,是為了親自設宴,款待諸位。”說到這裏,竹青嶽特意看了一眼大廳中央正一臉糊塗的竹葉臻,隨後又轉回視線,繼續說道:
“當年竹某替小兒求師,按規矩,早應設拜師宴,卻因朝中事務繁瑣,一直未能如願。這些年來每每想及此處竹某都十分不安。”
教習師傅中,書法大家範聖為人謙和,與竹青嶽私交甚好,如今聽好友如此說,不禁客氣道:
“竹兄這是哪裏的話,臻兒天資聰穎,範某雖說名義上是他的師傅,可真正教授他的時日不足一年,便以黔驢技窮,教無可教。這些年一直無功受祿,範某已經十分慚愧,今日竹兄如此厚待,範某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範聖兩側幾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師傅聽了範聖的話紛紛點頭讚同。而位置稍遠些、一臉絡腮胡的武師洪元天卻冷哼一聲,大聲道:
“範老頭,按你這麼說的話,我洪元天今天壓根兒就不該來才對。你們幾個師傅教他的時間短,是你們自己學藝不精,教到最後學生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洪某呢?虧我洪元天一身武藝,此生隻收過三個徒弟,前兩個都是武癡,偏偏這第三個看走了眼,不但無心習武,還天天蹺課。我在竹府常駐兩年,可見過三少爺的次數加起來用十根手指頭就能數完!後來老子也懶得伺候,拍屁股走人了!”
洪元天出身草莽,雖有一身俠氣卻不免有些粗魯,說話口無遮攔沒輕沒重,範聖幾人都是當代名家,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卻也有幾分傲氣。聽他出言不遜,不免也有幾分生氣。好在幾人涵養極好,又深知洪元天隻是性子耿直並無惡意,這才忍了下來。
竹青嶽聽了洪元天頗帶不滿的話後,狠狠瞪了眼大廳中央的竹葉臻,而後歉然對洪元天道:
“是竹某平日疏於管教,才讓臻兒如此放肆,還望洪師傅念在臻兒年紀尚小,不要與他計較。”
洪元天本也是直脾氣,火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眼看身為宰相的竹青嶽都親自跟他道歉了,這心裏剛升起來的幾點火星瞬間就熄滅了,隻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竹青嶽見洪元天麵色緩和許多,才又道:
“今日竹某請各位來,一是補辦拜師宴以感謝多年來諸位對犬子的盡心調教;二來,這拜師宴,也是謝師宴,權當犬子向各位辭行。”
“辭行?”
竹青嶽此話一出不但眾位教習師傅茫然不已,就連當事人竹葉臻也是愣在原地。
老頭今天到底是想幹什麼?先是把這群幾年沒見過的老古董都挖出來,又說要補辦拜師宴。現在居然又說要替自己向各位辭行?怎麼他自己要出遠門連他都不知道?
竹葉臻滿懷疑問的看向竹母,隻見葉紫衣溫婉端莊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在對上竹葉臻疑惑的眼神時,又流露出幾許無奈。竹葉臻見母親隻是默默望著他並不做聲,不由又轉眼看向母親身側的兩位兄長。隻見平日最是疼他的哥哥們此刻也是麵色凝重,尤其是一向溫潤如玉的二哥竹葉然,那張像及了母親葉紫衣的柔和臉龐此刻異常肅穆,眉宇之間隱隱含著幾分憂慮。
不等其他師傅問話,快人快語的洪元天又搶先發聲問道:
“辭行?這小王八···咳咳,竹三少爺要去哪?既然是謝師,難道是要拜入哪個門派?”
洪元天雖粗魯莽撞,可卻不傻,之前聽了竹青嶽說擺謝師宴,又聽聞竹葉臻要遠行,就大概明白了這其中的意味。
洪元天能想到的事聰明如竹葉臻又怎會想不到?他心中不禁疑惑道:難道老頭真的對他忍無可忍,所以要把他扔到哪個江湖門派去,讓別人去管教,眼不見為淨?
竹青嶽深深看著竹葉臻,眼神中盡是竹葉臻讀不懂得複雜。半晌後,竹青嶽才沉聲應道:
“確實如此,七日後便會動身離開龍躍城。”
此話一出,除了竹母與竹家兩位少爺外,眾人皆嘩然。因從未聽老友提及過,範聖不禁問道:
“不知臻兒打算拜入何門何派?為何如此匆忙?”
範聖的問話一出,所有教習師傅的目光都射向了竹青嶽,包括眉頭已緊緊打結的竹葉臻。
竹青嶽刻意避開竹葉臻滿是不解的視線不看,沉聲道:
“昆侖山,無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