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把持不住
    墩子被李苦藤的話弄得措手不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墩子幻想過多少種情況，例如：幹兄妹，表妹，表弟媳婦，但他從來沒想過當自己老婆。李苦藤的話，像一根大棒砸在墩子頭上，把他全砸懵了。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清楚點。墩子瞪著眼睛問。
    給你當老婆。李苦藤又說了一遍，態度很瀟灑、很淡然。
    墩子苦笑了一聲，摸了一下李苦藤的額頭說：沒發燒啊，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你是腦子進水了。墩子的話像石頭似的砸在床上，好像床被砸得顫抖起來。
    我很正常。李苦藤似乎很執著。
    墩子又說，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一個有兩個孩子、比你大五六歲的離婚老男人，給我當老婆？我一沒錢，二沒錢，憑什麼？
    就憑你的人品。
    人品，笑話，人品值幾個錢？現在那個女孩不注重錢財？有幾個拿人品說事？
    別人我不管，我就拿人品說事。
    墩子還是搖了搖頭說：李苦藤，你不要可憐我。我是離婚了，被人甩了，可我不怕。孩子雖然判給小紅了，但還是我的孩子，將來孩子大了，有來去自由的權利，他們會回來的。你不要把我想象得那麼糟。
    我不是可憐你，我是真心愛你。以前我接觸過許多男人，他們也曾說過很多暖心的話、給過許多好吃好玩的東西，但那些男人我看得很清楚。他們都很虛偽。他們看中的都是我的美貌，沒有一個真心的。你就不同了，雖然你沒給過我多少東西，也沒說好聽的話，但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你是我最可信賴的人。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幸福一輩子的。
    拉倒吧，你別在那裏幻想了。我沒你說的那麼好，也沒有讓你永遠幸福的條件。你還是現實一點吧。
    我什麼都明白。
    你明白什麼？我看你就是單純。
    李苦藤不再想和墩子說下去了，邊脫外套邊說：好了，不說了，天不早了，咱們睡一會吧，明天還有活幹。
    墩子見李苦藤睡在床上，邊要起身下床邊說；你睡床上，我下去睡。
    李苦藤抓住墩子的腿說：別假正經了，咱們不是沒同居過。
    墩子看了看到處都是貨物的房間，苦笑著說：那次我們是合衣湊合睡了一會，今天你脫了外套，身上就那麼一件襯衣，我感覺不合適。
    你就當我們是合衣再湊合一宿。
    墩子扭扭捏捏地躺下了，說：那就再湊乎一宿吧。
    可是，湊合歸湊合。當兩個人真的躺在一起的時候，墩子的心跳驟然激烈起來了。特別是這麼久沒近女色了，突然身邊躺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媚，她那沁人心脾的體香像一雙芊芊玉手，像彈琴似的彈奏著他身上的神經，他被彈得有些心猿意馬。他把李苦藤推了一把說：我還是下去睡吧，孤男寡女地在一起，感覺不怎麼好。
    李苦藤把墩子摁住了，摸著他是手說：墩子，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哪一點配不上你？
    你誤會了，墩子說，你畢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我是個離了婚的男人。
    不是，你還在想小紅。
    想倒是不想。她那麼狠心地跟我離婚，連招呼不打，我怎麼會想她呢？和她結婚這幾年，我真受夠了。隻是有些遺憾。我原本想著多掙點錢，把家庭搞得好一點，讓小紅和兩個孩子過上好日子，誰想到她會這一手呢？嗨，她這人啊，總感覺別人欠她的，可居家過日子，誰欠誰呢？我起碼不欠她的，我隻是覺著欠孩子的。
    是啊，到什麼時候，骨肉還是情深啊。李苦藤掉著眼淚說，我和我哥就這樣。我哥活著，別管他病著還是沒病，他都是我的依靠，我的希望。無論遇到多難的事，隻要見到了哥哥，說一說，什麼事都解決了。咱們倆都是苦命人啊，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咱們倆在一起，還能互相照顧照顧。你若也不要我了，我可隻有死路一條了。
    李苦藤越說越悲痛，墩子也被說哭了。不一會，兩個人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成了一個人。
    激情過去以後，兩個人都太疲憊了，擱下頭就睡著了，墩子卻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墩子懵懵懂懂地去開門。
    進來的是一長一幼兩個公安，掏出證件亮了亮說：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事調查。
    墩子以為是來調查尤三潔案子的人員，忙賠笑說：怎麼，有什麼消息嗎？
    那兩個人什麼沒說，拿出本子和筆來問：你叫什麼名字？
    墩子。
    這是你家嗎？
    不是，是尤三潔的家，她兩口子都被你們抓走了，我來給他們看家的。
    哦，屋裏就你一人嗎？
    是。
    嗯？
    哦，還有一個。
    兩個人直接進了臥室，指著還在沉睡的李苦藤問：這是誰？
    李苦藤由於太困了一直沒醒，墩子忙說：哦，這是我以前的同事，昨晚我喝大了，她照顧我的。
    照顧你就睡一張床？其中一個年長的問。
    墩子不知他們什麼意思，回答說：哦，屋子裏就一張床，隻好睡在一起了。
    她結婚了嗎？年長的又問。
    啊，沒有。
    那，你呢？
    我，啊，我剛離婚。墩子指了指一邊放著的離婚判決書。
    這時李苦藤被驚醒了，莽莽撞撞地坐起來，揉著眼睛問：怎麼了？怎麼了？什麼事？
    年長的幹淨掏出證件來，在李苦藤眼前亮了亮說：我們是掃黃打非辦的，有人舉報你們嫖宿，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