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驚恐約會
    摩登舞廳來了一位會跳舞的美男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杭州城，很多熱愛舞蹈的少男少女紛至遝來，摩登舞廳天天顧客盈門。而讓老板最賞心悅目的，是杭州城許多名流的家屬和富婆都慕名而來，和墩子切磋舞藝，交流座談。墩子成了一棵搖錢樹，每天都能給舞廳搖出數額客觀的鈔票。
    老板給墩子加薪，鼓勵他好好工作，並尊稱他為戈老板。墩子對於老板這個稱謂並不感興趣。當了幾個月臨時老板，名沒得到利沒得到，得到了一身的債務。但舞廳老板執意這麼叫他，也不再說什麼。他隻一心一意地拚命工作，幻想著有一天，能把家裏的六千塊錢欠款趕緊還上。
    在舞廳工作，墩子也有煩惱。有一富婆似乎看上他了，來舞廳時，一定要他陪著跳舞。那富婆長得很苗條很好看，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每次跳舞，都喜歡把他摟得緊緊的。墩子心裏裝著小紅，不希望自己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所以盡量和富婆保持距離。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杭州城舉目無親，有些事情是不以自己的意誌為轉移的。
    一天， 舞廳老板找到墩子說：王老板約你晚上吃飯。
    王老板？哪個王老板？
    就是長得很漂亮的富婆王三月。老板壞笑著說，你要交桃花運了。
    我不去。墩子擲地有聲地說。
    那怎麼行？她可是我們舞廳的老客戶了，她有要求怎麼能不辦呢？就是去吃頓飯，這人口碑不錯，不是真讓你去幹什麼，我開玩笑的。好了，去吧，我派車。
    墩子耐不住老板的一再勸，終於去了。
    王老板選了一個很高檔的酒店，墩子去的時候，菜已經點好了，簡單而精致的四個小菜。
    怎麼才來？菜都涼了。王老板說。
    墩子有些臉紅說：您那麼大的老板，俺一個小打工的，不好意思。
    哈哈王老板笑了笑，說，什麼老板、打工的，都是一樣。誰也不是生下來就當老板的。而且還聽說你是老師，有知識有水平，將來肯定比我們做得好。
    哪裏，哪裏。我可什麼不是。
    墩子唯唯諾諾地站著，王老板指了指座位說：別謙虛了，坐下邊吃邊說吧。
    墩子遲疑地左右看了看問：還有其他人嗎？
    就咱倆。
    墩子不由更緊張了，磨磨蹭蹭地不願意坐下。
    王老板微笑著說：哈哈，你倒是坐下啊。坐下，坐下，我又不是老虎，嚇那樣幹嘛？
    墩子隻好坐下了。
    墩子不喝酒，王老板要了飲料，兩個人邊吃邊談。
    我工作忙，一天下來很煩，去舞廳跳跳舞，放鬆放鬆，有些煩心事就沒有了。你來了後，和你跳舞，感覺更好，所以今天來謝謝你。
    那有什麼？我是工作，都不去舞廳老板怎麼掙錢？老板不掙錢誰給我開工資？
    那倒也是王老板笑著說，不過，自從見了你，我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墩子臉有些發燒，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他聽說過，富婆大都很寂寞，寂寞就樂意找樂子。除了吃喝賭博，有時還找男朋友。難道王老板看上他了嗎？墩子有些害怕。他知道和有錢人打交道的後果，一但不隨他們的意願，最後倒黴的是他。
    為了不去談他們之間感覺不感覺的事，墩子轉移了話題，說：您那麼大的老板，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怎麼還有煩惱呢？
    墩子說完，王老板眼裏似乎有些淚花。墩子有些慌了，不知所措。王老板很快就恢複常態，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實際上很苦。
    墩子瞪大了眼睛。
    我父親是個文藝工作者，年輕時能歌善舞，可惜英年早逝，在我十三歲時就意外去世了。王老板一臉烏雲地說，我下有一個九歲的妹妹和一個六歲的弟弟，母親還有病，我們都不知以後能不能活下去。母親愁得要上吊，我每天都要派人看著。我雖然年齡不大，但不得不撐起這個家了。爸爸單位看著我們可憐，把我的戶口改到十八歲，讓我接了爸爸的班。我用我的工作支撐著一家人的生活和弟弟妹妹的學費。等到弟弟妹妹都考上大學，畢業工作了，我也成了三十多的老姑娘了。
    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沒人提親呢？墩子說。
    有是有，可我不能走啊，我出嫁走了，這個家誰來維持啊。你也知道，女孩出嫁就得對男方負責，天天想著娘家的事，再好的丈夫也煩。王老板說，一直到了三十五歲，弟弟妹妹都找了工作成親結婚了，我才想著找對象，你想想，誰三十五了不找對象？找了幾個，要麼是死老婆的，要麼是比我大很多的，一直沒有合適的。
    說道這裏，王老板銷魂的眼睛癡癡地望著墩子，嘴角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
    墩子不由害怕了，想：難道王老板真的看上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