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心中的海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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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濤回來後,一直看著床上的瑾兒,好像秦姐姐和萌萌都不存在似的,病房裏安靜的出奇……
    一個女生閉著眼睛,安然的躺在床上。一個男的站在床邊,深深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孩……
    她今天穿的碎花裙子,披著烏黑的長發,發質很好,看樣子沒有做過頭發,應該是個很乖的女孩……
    她半躺在船上的那一刻,自己真的有種驚豔的感覺,平時穿著軍服還看不出來,果然人靠衣裝……
    應該叫淺瑾兒吧。還有“淺”這個姓氏?說不上漂亮的女孩,卻給人一種很想靠近的感覺。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自己呢?
    這一個月好像很頻繁的遇到這個女孩,小河邊,軍訓樓梯旁,食堂……
    每次遇到自己,她好像都有一種很害怕自己的感覺,每次都會偷偷的望著自己,那眼神裏飽含的東西讓程濤很迷茫,卻也很著迷。
    自己跟她是不是之前認識?為什麼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見一個老熟人一般,而且是關係不一般的老熟人……
    這讓程濤心裏頓生一股醋意,沒由來的醋壇子打翻了。還是跟自己臆想的一個人。
    程濤就這樣一直一直看著瑾兒,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秦姐姐感覺瑾兒馬上整個人都要被看穿了……
    於是轉移話題般的問程濤:“你跟叔叔說啥了?感覺他很怕我們的樣子……”
    結果程濤眼睛竟然沒有離開瑾兒,嘴巴倒是回答著秦姐姐的問題:“投訴他們而已啊,這次本來就是他們的過失,我這樣做已經夠對得起他們了,要不是看他們道歉態度良好,我告死他們……”
    萌萌不屑的說:“喲,太子爺一點也不謙虛嘛,果然是做生意的人,一點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秦姐姐當時就愣了,萌萌這話也太擠兌人了吧,要不要這麼毒……
    秦姐姐還擔心萌萌說話把他惹急了打她倆呢!
    結果程濤好像挺能忍的,而且程濤倒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在她們心中的形象,一點也不收斂,直接就說:“對啊!我爸從小就告訴我,生命很短暫,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能讓自己吃虧!自己快樂就行!再說以我爸的財力把這條炒成熱點完全沒問題,到時讓整個赭山公園都玩蛋……他媽的竟然把人傷成這樣,醫生怎麼說的?怎麼到現在都沒醒……”
    程濤的粗暴脾氣萌萌一點也不喜歡,秦姐姐剛才還覺得這個人渾身散發著聖母的光芒,現在又跌入地獄了……
    於是……沒有人理他了。
    程濤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啥,怎麼這兩個活人都當作自己不存在呢!不過程濤已經認識到,自己在這兩個人眼裏已經完全沒了好印象……
    萌萌“嘖嘖嘖嘖”的一邊幫瑾兒蓋好被子,一邊撇嘴,心裏搗鼓著這個人為啥還不走……
    程濤也試圖伸出手想摸摸瑾兒的額頭,結果當然是被秦姐姐和萌萌同時打掉……
    “男女授受不親!”秦姐姐和萌萌同時吼。
    程濤被這陣勢嚇到了,倒是咧開嘴笑了,這個寢室的人果然都很奇葩,這都什麼年代了……
    秦姐姐說:“你走吧,瑾兒醒了我們會照顧好她的,你在這裏也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程濤倒是不願意了,直接說:“我要等她醒了再走……”
    程濤一副大少爺的模樣,直接吼道。
    萌萌火了:“什麼意思啊?你想見她你以為她想見你啊,不要忘了是你撞的她……病人康複需要好心情,你難道她一醒來就被你氣瘋啊……”
    程濤愣了,怎麼感覺這兩個人都對自己有很大的敵意呢?自己什麼時候惹了她們了?
    程濤也受不了這樣擠兌的氣,拿起桌上瑾兒的手機想輸入自己的號碼,發現手機有手勢鎖半天也解不開……
    萌萌一把搶過手機,說:“既然所有的都是那個叔叔會負責,你就不要跟我們有什麼聯係了,看樣子老天也不想讓瑾兒跟你有什麼聯係呢……”
    程濤甩了胳膊憤憤的離開了……
    秦姐姐和萌萌終於舒了一口氣,終於把這人趕走了……
    “一看就是從小到大被慣壞的公子哥,以為家裏有錢了不起啊!誰都要聽他的!最討厭這種人了……”萌萌撅著嘴抱怨道。
    秦姐姐拍拍萌萌的腦袋,安慰道:“萌萌別上火啊,跟這種人不值得,以後社會上這種人多了去了,咱不能放在心上,乖乖啊,熄火熄火啊……”
    萌萌繼續哼哼哼哼的叫著,很不情願的樣子。
    秦姐姐擔心的小聲在萌萌耳邊說:“但是我有點擔心,你剛才說話那麼猛,萬一把他惹急了,以後日子不好過就完了……”
    萌萌繼續哼哼唧唧,有點心虛的說:“不好過就不好過……就看不慣這樣的人……”
    瑾兒聽到他摔門走了,也跟著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啥,自己對程濤還是有點抵觸心裏,明明想看看他那張臉,卻一直緊閉著眼睛不想看他……
    從她們的對話中,自己可以知曉程濤對自己還是滿關心的,可是就是不想見他人……
    難道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時的模樣……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剛才感覺有雙手要靠近自己時,心裏“砰砰砰”的跳的很厲害……
    然後那雙手被秦姐姐她們打掉時,自己心中彌漫的失望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
    瑾兒糾結的躺在床上,眉毛緊皺著,卻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秦姐姐早看出瑾兒的不對,嬌嗔道:“哎呦喂,我的小瑾兒啊!大灰狼已經走了啊,你就睜開這美麗的大眼睛吧……”
    瑾兒囧囧的睜開眼,齜著牙笑了,結果一下子牽動了額頭上的傷,又痛的齜牙咧嘴……
    萌萌偷笑,秦姐姐也哈哈大笑。
    瑾兒於是就開始哭訴了:“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這開學還沒一個月我都掛彩兩次了……怪不得高中同學叫我小黛玉呢!嗚嗚嗚嗚……命苦啊……命途多舛啊……”
    瑾兒鬼哭狼嚎著,秦姐姐和萌萌在旁邊都無語,這聲音傳出去,跟這病房死了人一樣,萬一把醫生或者護士吼來怎麼辦……
    於是秦姐姐連忙柔聲安慰瑾兒道:“乖乖哦,餓了吧,姐給你買點吃的去。這次額頭真沒事,就是有點腫,然後擦破了點皮,流了點血,馬上吃完東西我們就走吧,醫院味道好難聞啊……”
    萌萌也跟著點點頭,用可憐的眼神看著瑾兒……
    瑾兒像是得到媽媽柔聲細語安慰的孩子,立馬開心的大聲說:“好!我要吃香蕉還有巧克力哈哈……”
    秦姐姐起身就走,還對瑾兒埋怨說:“我不認識你……”
    然後秦姐姐又對萌萌說:“萌萌好好看著這神經病,別被同化了哈……”
    秦姐姐走後,萌萌突然想上廁所,然後就出去找廁所了,瑾兒一個人沒有事情幹,就玩起了微博……
    然後就看到了那段話:
    請你們把這一切留給自己
    無論再矯情再幼稚再造作
    那都是一個真真實實的我們
    沒有什麼好鄙視
    更不用一個激動就按了刪除鍵
    要知道
    你刪除的並不是幼稚
    而是一段青春好看的風景
    這些風景或許你現在隨處可見
    但這些風景未來你世界難尋。
    這是來自於劉同的《誰的青春不迷茫》的一段話。
    瑾兒瞬間覺得,心在膨脹。
    好像是事實確實如此,自己在那件事後拚命的想要忘記,忘記那個人,忘記那些事,忘記那段青蔥歲月……
    自己在那段歲月的最終,做了一個失敗者,也是逃跑者。自己天真的以為,等自己慢慢的將他們選中,再按下delete鍵,自己就可以重新來過,重新開始沒有他們的生活……
    可突然發現,跟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歲月真正是美麗的不像話,如果到時,自己真的可以按下delete鍵時,自己估計還是沒有勇氣,或者那時,自己已經釋然,然後將其保存在自己內心的某個角落……
    自己最終會等到那一天吧,等到自己看一切事情都風輕雲淡時,那時就可以釋然了吧……
    雖然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但是瑾兒會慢慢的,將船渡到對岸。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瑾兒也不會後悔,不會後悔她曾經愛著那個男孩,不會後悔自己將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奉獻給自己愛的那個人……
    我或許敗北,或許迷失自己,或許哪裏也抵達不了,或許我已失去一切,任憑怎麼掙紮也隻能徒呼奈何,或許我隻是徒然掬一把廢墟灰燼,唯我一人蒙在鼓裏,或許這裏沒有任何人把賭注下在我身上。無所謂。有一點是明確的:至少我有值得等待有值得尋求的東西。
    那時,瑾兒追求的是自己的真愛,自己喜歡的他。
    記憶想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論你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流淌幹淨。
    我們有天,會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躲在某一地點,想念一個站在來路也站在去路的,讓我牽掛的人。
    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裏的,即使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瑾兒想,在不久的將來,陶海也會成為這樣一個人……
    其實自己沒有必要強求自己忘掉,因為有些事情,你越想忘掉,你會越銘刻,而且說明你越在乎……
    這樣你就越放不掉,最終你將自己逼的山窮水盡,逼到崩潰時,你也忘不掉……
    真正的心如止水,是你未來的某天想起某人某事某個黃昏某個午後時,你心裏沒有蕩起可笑的漣漪,嘴角蕩漾的是淺淺的笑。
    燈影漿聲裏,天猶寒,水猶寒,夢中,絲竹輕唱。樓外樓,山外山,樓山之外人未還,人未還……
    雁字回首,早過忘川,撫琴之人淚滿衫。蕭蕭揚花落滿肩,落滿肩,笛聲寒,窗影殘。煙波槳聲裏,何處是人間……
    都說:每個女孩都曾經是一個無淚的天使,當她遇見自己深愛的男孩後,便有了愛,天使有愛,墜落人間,所以,每個男孩都不應該拋棄她。
    瑾兒想到這句話時,遙想著自己為什麼不是天使,為什麼自己最終還是被拋棄了……
    那一次,逃離他的世界,瑾兒還丟掉了她的藍顏,那個一直很照顧她的旭哥……
    瑾兒忘了哪年哪月的哪一日,我在哪麵牆上刻下一張臉,一張微笑著、憂傷著、凝望我的臉。我們微笑著說:“我們停留在時光的原處”
    其實,我們早已被洪流,無聲地卷走了……
    其實一切早已經滄海桑田勒,我像是一隻躲在殼裏長眠的鸚鵡……
    曾經以為念念不忘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變得麵目全非。時光沒有教會我們任何東西,卻教會了我們不要輕易地去相信一個神話……
    因為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瑾兒看看窗外的天空,幹淨的一塵不染的空氣並沒有給瑾兒帶來好心情,仿佛看著遠處的建築更壓抑了……
    秋天,是個風高氣爽的季節,是個豐收、丹桂飄香的季節,當然,也是個美麗的季節。
    秋天的天空最美。早上,天空靜悄悄的,顏色像大海那麼蔚藍,一碧如洗,太陽這才“起床”,從東邊升起,太陽光不太猛,照到人身上,讓人感到十分溫暖。
    到了正午,太陽光極其猛烈,像個發怒的大叔,照到人身上特別地熱,但是空中還有幾隻小鳥在自由自在地飛翔,不時發出“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聲音,好像在說:“好熱好熱,好熱好熱!”
    一到下午,太陽光減弱了許多,在沒有太多太陽光的照射下,人們可以模糊地看到天上的雲,它們有的像兔子在進食,有的像豹子在奔跑,還有的像一隻大龍在騰飛……
    雖然太陽光射著眼睛,看得不清楚,但是能看到,已經很滿足了!傍晚時刻,太陽已經不像中午那麼燦爛了,藍色的天像喝醉酒似的,變成了淡紅色,太陽逐漸地脫下了橙色的外衣,換上了紅色的,周圍一切也是那麼紅,它慢慢地回到西山的懷抱裏,光芒微弱了,好像快要熄滅的火柴。
    最終它落山了,留下了一片紅霞,好像仙女的衣裳從天上掉到凡間,周圍非常安靜。人們沐浴在霞光中,是那麼的愜意呀!
    晚上,天空漆黑一片,就像玉帝寫字時不小心翻倒了墨盒,天上閃爍著數不勝數的星星,好像天上的眼睛,又大又圓的月亮照亮黑夜,照亮了貪玩的孩子回家的路,像黑夜的照明燈……
    天空的美麗與否,是看欣賞者的心情,瑾兒看著外麵的天空,除了淚眼朦朧再也沒有其他……
    瑾兒眼裏天空,總是刻著陶海的影子,看多了都是淚……
    等瑾兒反應過來,將頭轉向另一邊時,才發現她床邊站著一個人……
    而且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手裏拿了一大堆吃的。
    瑾兒就那樣呆呆的看著程濤,程濤也不說話的看著自己……
    剛進門時,程濤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在了,剛想開心的大呼一聲,結果看到瑾兒望著窗外的天空,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但眼裏明明有淚水……
    程濤瞬間就沒有了聲音,也不忍心再打擾了。他不知這個女孩到底遇見了怎麼樣的事情,才讓她的眼裏總含著淚水,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吸進去……
    瑾兒試圖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嗓子太幹,想說的話咽在嗓子裏,也不想勉強說出粗糙的話語。
    也許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程濤騰出手放在嘴巴前麵,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示意瑾兒不要說話……
    然後程濤將手裏的一大堆吃的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然後溫柔扶瑾兒坐起來,給她遞了一杯水。
    全程程濤沒有說一句話,瑾兒也隻是一直看著程濤,看起來這兩人特別像已經在一起很久的情侶,默契十足。
    特別像曾經陶海照顧生病的自己的模樣,瑾兒默默的看著程濤的側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原來……
    傷口就像我一樣,是個倔強的孩子,不肯愈合,因為內心是溫暖潮濕的地方,適合任何東西生長。
    你給我一滴眼淚,我就看見了你心中全部的海洋……
    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
    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
    一聚一離別,一喜一傷悲
    一榻一身臥,一生一夢裏
    尋一夥相識,他一會咱一會
    那一般相知,吹一會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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