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喬琦才終於把作業寫完。胡亂的洗漱之後，連下巴上的水珠兒都來不及擦掉的就立刻撲倒在床上。
    “都怪你。”喬琦翻個身一條腿搭上哥哥的大腿，理直氣壯的指責道：“在我寫作業的時候跟我聊天，害我睡這麼晚。”
    “你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顧寫作業。”花銘心抬高膝蓋把少年的長腿抖下去。
    “你問我話，我難道不理你啊。”少年鍥而不舍的又把腿搭上去。
    花銘心奇怪的轉頭看著他：“不壓著我你睡不著嗎？”
    “睡不著。”喬琦一臉無辜。
    “那你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整晚失眠？”花銘心擠兌。
    “嗯。”
    “還‘嗯’呢，你連失眠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嗯。”
    花銘心被他耍無賴的樣子逗笑：“那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大言不慚的口氣。
    “你知道個屁！”
    “難道你不知道屁？”少年腦袋突然靈光一現的給哥哥挖陷進。
    花銘心笑笑，沒有回答。畢竟認自己知道屁和承認自己不知道屁其實都是輸了。
    “哥？”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少年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那會兒談戀愛了嗎？”
    “沒。”
    “真的嗎？你會不會騙我？”
    “幹嘛騙你？”
    “你們怕我早戀不好意思承認嘛，媽媽就騙我！”少年激動的撐起上身趴在哥哥胸口，看著他道：“媽媽說她們那時候上學男生和女生都劃界線的，她說她和我爸雖然一直是同學，但是到高中畢業都沒說過話。可是，可是……”
    少年帶著被欺騙的憤怒唾沫橫飛道：“我後來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外婆說，我爸曾經還給媽媽送過複習資料呢。”
    “你說他們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好上了？”少年眼睛裏閃著亮光，一臉“明顯有奸情”的篤定：“既然他們男生女生都不說話，那沒事幹送什麼資料啊？還被外婆知道？”
    “所以呢？”花銘心笑問：“這難道是支持你早戀的證據？”
    “不……”喬琦眉頭微蹙的搖搖頭：“他們不是離婚了嗎？”
    “嗯。”花銘心摸摸少年的頭發，又聽他說：“所以你那時候到底戀愛沒？你不要騙我。”
    雖然少年已經擺出了媽媽這個反麵教材，但花銘心還是不打算痛快承認，隻道：“幹嘛突然問這個？”
    “想知道啊，有沒有？”少年興趣十足的盯著哥哥，專注的連眼睛都忘記了眨。
    “初中時候沒有。”
    “高中時候有的？”少年立刻追問。
    “嗯。”
    “後來呢？”
    “分開了。”
    “為什麼？”少年訝異。
    “不喜歡了。”
    “哦！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沉默許久，花銘心才輕聲回答：“沒有。”
    “嗯。”少年晶亮的眼眸微閃一下，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也或許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這個回答，但他嘴角淺淺的梨渦至少可以證明，他是高興的。
    少年探究完秘密，心滿意足的準備睡覺，卻又聽見哥哥突然問了一聲：“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少年閉上眼睛把自己認識的女孩子都在腦海過一遍，又再次肯定的回答：“沒有我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