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江流千古英雄淚 第五十一章 十年心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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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從謝清椏房裏陪他吃完飯出來的人,趁著晚風伴殘陽想出去走走消消飯氣,卻一眼瞥見了從拱門快步而入的司馬睿。
在濃蔭暗影中的人,看到那人急匆匆,身上帶著些風塵沙土的味道。知道他是從京城急趕回來的,剛想出來看他一下,突然間一條人影閃出。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我一來就逮到你了!”
“怎麼是你?”
“怎麼?看到我來你不高興?”
夜朗星纏著心急火燎的司馬睿,眼睛眨了眨示意他有事要談。
“好了,好了,去書房吧!我趕緊過來的,可沒力氣聽你廢話啊!”
幾天不見的人一身風塵土味的出現,一轉眼便要不見了。寧文澤無意識一般跟著出來,腳下像施了魔法一樣向書房走去。
“聽說慕容衡越在西部與從前的一些老舊部聯係上了。現在大燕的二王子可沒心情來江南了,他正被慕容追呢!”夜朗星一進房就直接入重點,樣子也沒平時輕浮放肆了。
“沒想到那武夫還有些能耐,到西部沒多久竟逼得二王子到處竄了。”司馬睿到了杯茶水咕嚕咕嚕大口吞了下去,嘴角邊流出的水也一袖子檫了去。
這形象,夜朗星和屋上的寧文澤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都吃驚一下,不知道他跑趟京城怎麼變成這般不講究了。
“嗬,那慕容雖無大才,但為人真誠。陣上對敵常是自己一馬當先,從前的舊部多欽佩他是有情有義的真漢子,所以他一到西部那些人一聽消息就來了。”
“現在成王手握金礦有恃無恐,如果能利用慕容挑起西部混亂,我們就可以以逸待勞了。”司馬睿腦子是靈活,聽到夜朗星的話就想到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慕容手裏不是有張藏寶圖嗎?你讓神日教放出話去就行了。成王一定會找上他的!”心裏暗得意的司馬睿不知自己的計劃讓屋頂上的人聽得心驚慌不已。
“師兄,去年我們就放消息說在揚州有人找到藏寶圖了,成王派了幾批人來揚州沒找到,這時再說他會相信嗎?”
“去年隨便一個消息就能讓成王信以為真,而現在這慕容卻是有東西在身上,人又在西部。你說他會不會信?”
原來如此,那時候揚州連發的盜案也是因藏寶圖而起。而這幕後操縱人就是司馬睿。自己竟還因為能幫他捉拿盜賊高興過,其實自己從頭到尾就被他當傻子玩弄了一番。此時他又把爪子伸到自己的好兄弟身上去了,說什麼自己都不能讓慕容有事。
夜朗星看司馬睿自信滿滿,又說道:“師兄你什麼時候去西部啊?去了後你就要……大師兄身上的寶藏你不準備拿了嗎?”
沉思半晌,司馬睿也沒說個字出來,隻是心思深重的看著書桌上的玉麒麟鎮紙。而屋頂上的人也想知道他會做何打算,是放過自己還是……
“我自有打算,你就別操心了!”司馬睿給了個不是答案的回答給兩人。兩人都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麼,難免好奇。倒是那屋頂之人卻很期待,明知道早晚都會要來的一天,他也漸漸讓自己接受這個現實了,越早拿走他要的東西或許自己就會越輕鬆自在吧?
不過走之前,自己似乎該做些什麼吧!不然辛苦練成的神功和苦苦守候多年的心就這樣送給他嗎?那自己這些年來不是虧大了嗎?想到這裏的人,嘴角不覺翹了起來,可是臉上露出的笑容卻那麼難看,深深的小酒窩想摻了苦水一樣,讓人苦不堪言。
再過三天就是司馬睿西部迎娶郡主的日子了,府裏一片熱鬧。管家大人看著整理修繕未來王妃的屋子,大把大好的楠木家具,蠶絲刺繡寢具,琉璃宮燈,鎏金熏香爐,進貢的樣貌地毯……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兒要嫁進來一樣,絕不馬虎。誰叫司馬睿是他主子,更重要的是他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國君,就算娶親是做個樣子也不能讓外人小瞧了去。
“對了,老趙你讓人把這坪地給挖了。挖個池塘出來,要大氣點。聽說那成王府中的山石花草都是以大為主,我們也要弄些高大的山石,叁天的高樹來,免得郡主說王府裏的山石太過嬌小秀氣不大方。”管家大人一邊吩咐下人牢記,一邊忙著其它布置。除了郡主的主房外,陪郡主過來的丫頭下人也一應準備,平時王府西廂空敞平靜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人來人往地把整個西廂鬧得連鳥雀都飛走了。
可能是離人愁緒多,又或者是習慣了身邊有個人安靜待著,有事時可以隨便聊兩句,又或者是真的不舍……不管什麼想法心情,司馬睿都像趁這幾天好好和寧文澤相處。能和他平和相處的日子似乎就隻有在海島那段時間,沒有外人,沒有陰謀,簡單的過著日出日落平淡無奇的田園生活。
就要離開了,心裏很矛盾,對他有不舍,也有不甘。雖然也想過要報答師父他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就算把全身的功力給那個人他也不在乎了。隻是現在他沒時間去等司馬睿來要功力了,也不能坐等他來強奪,要在自己還有用之際做些真正的“大事”——幫慕容在西部脫離成王與司馬睿的控製,順便處理下司馬睿目前心裏最重要的事,也是成王金礦隱藏的地理位置的問題。
幫他做好這些事,在資金上司馬睿或許可以與司馬彥相抗衡了,又或許他一時發善心不要那寶藏了,那他也用不著失去護體的神功了,那樣他還能以護衛的身份守在他身邊吧?
不管如何想,兩人都想到了要好好過這幾天。烈日炎炎的夏季在揚州也不是溫柔的,濕熱加嚴重暑氣也抵擋不了兩顆在漸行漸近的心靈和越來越貼緊的距離。
“師兄,真是好巧啊!你剛回來我就遇到你了!”看到進院門,頭頂還滴著汗水一身熱氣的人,司馬睿都在懷疑自己從前看過的詩書怎麼全忘了,見到他竟說出句怪氣又便扭的話,還好寧文澤隻是略愣一下,就恢複如常了。
“王爺,是不是有事要找我?”
“不是的……又算是吧!”司馬睿現在心裏像亂了譜一樣,竟語無倫次起來。自嘲似的笑了兩下,又道:“其實是過幾天我就要走了,而小椏這幾天身體還不適,還要靠你的神功給他調息,我怕我一去多日沒人照看……還有我也很久沒和你聊天喝酒了,想這幾天多陪陪你。”
看著寧文澤的臉色從正常到微變再到不確信,司馬睿也暗自抽了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提什麼謝清椏,這不明擺著讓他照顧他嗎!這不是給他們創造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