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江流千古英雄淚 第四十三章 憂思獨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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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文澤心裏像灌了冰塊似的,涼意都浸滿了全身。比他好不到哪裏去的慕容也是泄了一肚子氣。癟癟的坐著,麻木地吃著碗裏的飯菜。
“你們別這樣了,那司馬睿太精明了,不但把你哄去西邊,還能給你一幅假畫。你們現在是奇虎難下了,幹脆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或許他還會念及舊情不為難你們。”白芷楓眼見他兩人焉頭搭腦的,隻好出個下下策,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容在臨行前千叮萬囑寧文澤小心司馬睿,說自己終究是大燕人,往西部也是借司馬睿的手報複二王子,將來肯定是要回大漠的。而他寧文澤卻是司馬睿眼中的釘,一旦他有什麼不利於司馬睿的舉動,司馬睿定不會顧及師兄弟情誼的,到時恐對他不利。
寧文澤再次被慕容的憂心及好意感動,輕怕他故意無所謂的笑了笑,說:“你說過我待不下去可以去找你的,你可別反悔啊!”
“嗯!”兩人互擊一掌,緊緊相握。握在手裏的不僅是朋友兄弟情更是兩人建立起的深深信任,也飽含兩人對前方道路未知的憂慮,但深有同感的兩人卻心裏感概萬千流連無限,為自己能有這樣的好友而開心。
就在慕容走後不多久,京城傳來大消息。這消息把本來心情低沉,在司馬睿身邊有度日如年之感的寧文澤驚了個措手不及。
“聽說成王使者要來京城為郡主求親,不日就要來了……”寧文澤站在司馬睿身後口裏輕聲詢問著,心裏卻七上八下不著地。
這些天因為畫的事,兩人都像心照不宣似的故意互不招惹,寧文澤心裏原本惱他對自己的不信任與無情,覺得自己一片心思被他辜負,難免有些小脾氣故意躲著他,卻不想聽到成王有意要將郡主嫁給司馬睿的消息,那小脾氣一下就被深深的不安給取代了。
成王這幾天靜觀寧文澤,見他並無動作,明白他還不知道打開寶藏的方法,有寶藏一事也是慕容衡越告訴他的,他隻是湊巧夾在這中間罷了。心下也對自己惡毒猜測他的事自責了些,卻還是怪他隱瞞自己,也故意不理會他。
此時聽他說娶親一事,心裏也煩操起來,口裏卻還是若無其事一般淡淡回答道:“娶親本事常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況且我在幾位皇子中是還沒娶妻的,父皇答應了也不奇怪啊!”
“那,那你真的要娶妻了?”寧文澤聲音一下低暗了不少,心情也頓時低暗下去,想想平民百姓還要娶妻,更何況是皇子呢!自己沒想過要娶妻的事不代表他就沒想法,難道自己要這麼自私,希望他也不要娶妻嗎?想著,雙眼就緊隨著司馬睿移動的背影一眨也不眨,怕不多久後他就要變成別人的丈夫了,自己這樣看他的機會也會沒有了。
身前人聽到他有些低落憂慮的聲音,心裏卻有些暗自開心似的,好像這些天被他漠視的那口氣終於出了。
司馬睿回轉身,麵帶笑意,那容光比園中景色更迷人。斜挑著眼角,心自喜地說:“怎麼,聽到我要娶妻了你舍不得嗎?”又很玩味地看著寧文澤一臉訥訥,頭搖著不知是高興還是失望。
“那成王嫁郡主給你定是不懷好意要利用你的,你不能上了他們的當。你可要多思量才是!”寧文澤一時情急脫口而出的話,也讓自己嚇了一跳,原來自己是這麼不想他成為別人的,對沒見過麵的郡主小姑娘他也要匪議一番,他都有點要輕視自己了。
“瞧你急的,就更自己要娶妻似的。這事還得父皇答應才行呢!你真當父皇和我是傻子嘛,這成王嫁女肯定是有目的的。”司馬睿此時見他那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表情,心情竟不覺舒暢起來,有心想要戲弄戲弄他一下。
神色突然一變,很是緊張的看著寧文澤一陣,才神情黯淡,落落寡歡似的說:“你有一天也會要娶妻生子的,到時你就會帶著自己的妻子離開我的。你知道,皇室娶妻都是身不由己,我就算娶了妻,那也不是我所喜歡的人……最後,我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
“不會的!”寧文澤怎能忍心自己最心愛的人傷心又孤立無助呢!
“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的。你知道的,我,我心裏認定了那人,那就是一輩子,是不會變的。就算你娶妻了,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自從在海島吐露自己的心聲後,寧文澤再一次坦誠了自己的心意,說的比在海島時還心誠意真,一時給成心看好戲的司馬睿驚愣當場。
細細品味他的話,司馬睿心神已飄到數月前的海島上了。兩人同吃同住,同浴藍天碧波中,雖說不上和和美美,倒也算相處愉悅的了。何時自己和他變得要相互猜忌疏遠了呢?是因為自己的野心嗎?
司馬睿明白自己不會改變方向和目的的,對寧文澤再一次的表白心意,心裏很是歡喜卻又不敢給他承諾,隻是眼含滿意並很情深的看了寧文澤,頭輕點算是了解了。
寧文澤見他不似上次般玩笑樣,反而隻是默不作聲點點頭而已。心裏雖說早已做好了他隻接受自己是他師兄的準備,但無聲的言明還是讓他心狠痛了一把,覺得心髒像被司馬睿那無聲的眼光割了一刀,血正淋淋的滴著,而那人卻熟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