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十年一覺揚州夢 第三十一章 波明影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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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海灘邊,一人站在明月清輝照耀的粼粼海水裏清洗著,一邊洗著,搓著身上的痕跡,一邊心情煩躁,口裏咕咕喃喃的罵著:“混蛋,王八蛋。你當我喜歡你就要被你糟蹋嗎?你明明喜歡那個人,幹嘛來招惹我。他不在就拿我來發泄,當我什麼啊?!”
洗完的人靠坐在椰樹下,靜靜望著天上的明月。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他已有點疲憊了。激情過後的他,心裏卻有些失落,就算告訴那人自己喜歡他又能怎樣?他依然是那玩樂的姿態對待他。或許自己在他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麼,就和平時他玩樂的小倌差不多吧?
小倌?自己這麼會這麼說呢?就算他看不起自己的感情,他也是有自尊的啊!他雖然比不上那個謝清椏清雅秀麗,才情文采俱佳,但他也是俠義滿懷,心胸磊落的真情實意的男兒啊!被逼著說出自己多年的心事,卻像玩笑般被人輕賤。他恨,他怒,他悔,他依然愛念喜歡,隻是再也不許自己表露了。他怕看見那人嘲笑似的臉色,那輕視默然的神色,怕再次被他輕視不削。
“唉!我該怎麼辦呢?以後每天都要麵對他啊,難道要我躲起來不讓他看到嗎?”自言自語的寧文澤心裏千般味道,待到月落星稀也沒理出個所以來,也不想回到木屋去麵對那人,就在椰樹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隱約覺得有人輕輕低歎,聲音沉沉卻清脆,仿若就在身後傳出。驚得他回頭一看,卻見迷茫中似乎有人朝他走來,濃黑的迷霧裏一個修長飄忽的身影緩緩而來。看不清麵貌卻覺得異常熟悉,近來的身影帶著溫熱的體溫貼上來。努力想看清楚,那氣息清爽感覺熟悉的影子卻左右躲開,情急之下,他使勁拽住了他……
“啊!”清醒過來的人,一手抓著披在身上的外衣,看著豔陽高照的晴天,一邊再看看手裏不是自己的衣物,暗暗苦楚:自己當真不能和他再接近了,不然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
“你總算睡醒了!我肚子好餓啊,快點弄東西吃吧!最好做那個海鮮酸甜大雜燴,我喜歡!”看到回來的寧文澤,司馬睿精神熠熠的對他發號施令起來。
想起自己先前的想法,寧文澤有些皺眉,冷冷道:“我的水性不如你,你去抓來,我做好了!”
“……什麼?!”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什麼,來這裏後,隻要自己說餓,說累,他都會義不容辭的把所有活都全部包下來。現在他是鬧哪出戲啊?
寧文澤見他一副不解,又再說了一遍,還冷冷把衣扔到他麵前,既不感謝也不更多表情。
看他情形冷漠,一副懨懨的樣子,司馬睿好心情一下跌到地底,想著自己何時被他人給過臉色看,麵上一時不悅起來,又記起昨晚他還給了自己一掌呢,臉上頓時冷焉焉的比寧文澤還要僵硬難看。
這兩人也不知鬧什麼氣,就像兩個孩子似的互瞪著,一個氣他不知好歹,一個惱他情淡恩淺。卻不知道情愛對這兩人都是執著又茫然的,一個固執自見,一個任意妄為,其實兩人都是渴望真愛溫暖,卻是不得要領的胡亂猜想,所以以後才會生出很多是非來。
房間氣氛極差,司馬睿又怎肯先放下身段,寧文澤也是擰心一起,倔勁就上來,說什麼也不動。
“好!好!好!算你狠!”咬牙切齒狠聲說出幾個好字的司馬睿,惡狠狠瞪著他,想看他心裏到底是什麼做的,因為他自覺心裏有絲絲痛楚在蔓延。半天也沒見那人流露出不忍,司馬睿一時竟心慌起來,臉上眼裏也驚恐閃現。不自覺的輕搖腦袋,迷茫的開口說道:“師兄,你,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驟一聽,寧文澤心裏的弦緊緊一扯,拉得他心好痛,低頭不忍看他滿眼的難堪和驚惶。
“你原來都是騙我的!什麼喜歡我,要照顧我,你從來就沒真心對過我!你也和那些人一樣,隻當我是王爺,是個外人!”
愕然抬頭,對上的卻是一雙怒火燃燒,又似霧氣彌漫的惶惶星眸。“哼”,一陣風後,司馬睿已甩袖而去。
半晌回神的人,急急衝出去,高喊:“我沒有把你當外人!”
跑得太急,沒見著人心裏也急,竟大喘著氣,焦急四望。“你沒把我當外人,那當我是什麼人?”一聲溫熱的聲音立刻貼上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