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東方第一洲 01九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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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人類剩下的最後一個人……
郭帆在熾熱的悶空氣下睜眼,遍地的浮屍,她感到眼泡有點腫,起身揉了揉眼睛。她是人類占據星空後剩下的最後一人了。郭帆想。感到有點可笑吧……隻剩下我一個了。但,也要好好生活。郭帆54歲,職業:內科醫生。原本有20多歲的一雙兒女,和一個比自己大將近10歲的丈夫。不過呢,他們都在病毒入侵時倒下,先是小腿,前臂浮腫,然後蔓延到整個四肢。郭帆抽取了死者身上的體液,做過研究,為什麼自己沒事呢?是因為產生了特殊抗體抑或是——?
她開始拖屍體,空氣裏都是令人作嘔的腐爛的味道。那些拖屍體的機械她不懂得使用,相信嗎?她甚至搞不懂那些拖屍體開關的差別。可是,她在她的領域做出了一番成就。郭帆是學西醫的,這個時代的西醫已非我們能想象。藥劑已是最低端的手法,就是說,這個時代的科技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如果不是感染了這些致死性的,以及致腐性的病毒的話。
54歲的女人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是女人最適合的成熟了的年齡。郭帆仔細查看丈夫‘臨別’前給她的說明書,按下了按鈕。頓時火焰包圍了那幾具屍體。頃刻它們便化為灰燼。
這時,郭帆進入了一個小小的倉庫裏,對自動電腦說:“分析一下吧。我是最後一人嗎?”
電腦用機械化的童音說道:“是的,主人。需要進入休眠嗎?”
郭帆笑了,非常親切的一絲笑,“不,我得繼續生活下去。”她說,“問題是不能逃避的……能清理這個星球上堆積的浮屍嗎?其他的星球上的屍體,我也管不了。隻希望在自己有限的時間中,不要感染生病。”
電腦迪迪亮起紅燈,“病毒正在擴散。屍體沒有異化。確認不會造成再次生化危機。”
“不會造成生化危機就好。”郭帆點點頭,“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大媽也對付不了啊!”
拒絕進入沉睡起,郭帆每天都用小刀在一塊橡皮上割一道痕。幸而她經曆過許多,感受過許多,不然早瘋了。她教自己家養的烏龜點頭,教鸚鵡說話。食物還很充足,而且智能化電腦可以自動培育出小麥等維持生命的必須物。
從這個星球看來,暗沉沉的天上仿佛有無數個太陽;這也是第一位到達月球表麵的人類所看到的場景,星河中,有無數像太陽一樣耀眼的恒星。恒星們圍成了長長的一條銀色帶狀物——銀河。在古老的傳說中,那是分割了牛郎和侄女的一條斷腸河。
二十天後,郭帆覺得現在的星球非常,非常安靜。與以往人山人海的情形完全不同。她感到有些寂寞,於是反複與自家鸚鵡以及烏龜說著話,內容無外乎——寂寞。
一個月後,郭帆放飛了家中的鸚鵡和放走了烏龜。
她對電腦說:“開始吧!”一個人果然不行,一個人太寂寞了——
安靜了幾秒後,她聽到一個聲音,“你……願意再度開始嗎?”
郭帆問:“開始什麼?”
“願意再次見到你熟悉的人嗎?用你的時間換取……他們的一生——”
“你——是?”
“聽說過黑洞嗎?可以拖著你回到過去的時空。”
“可是,我不願用命來換。回到過去的時空,通過黑洞,身體不會變成渣滓嗎?”
“你看過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嗎?時間和空間是連續的。不過在時空亂流中,有許多個空間。而速度如果超過光速,那麼漫長的幾年在你眼裏就是一秒……”
郭帆想了想,說:“你說的是廣義上的吧?我隻想知道一點,穿過黑洞後,我是否還能活著?”
“也或許,一切將回歸原點,重新開始!”
“重新……來過!”郭帆做出了決定。重新洗牌,你還會不會摸到那張黑桃A?
一陣恍惚的心跳後,她睜眼,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片,蠻荒大地。一個身形高大的巨人雙手托天,腳下撐地。
郭帆疑惑,自己是否處在一個夢境之中?
如果是個夢境,為何會如此逼真?如果不是夢境……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改變嗎?
據說,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就能引起一場風暴——
多大的風暴?我們都不會事先知道。
郭帆發現眼前的世界與她所知的世界曆史中的世界明顯不同——怎樣的不同呢?這個世界非常——幹淨,是的,清靜。沒有多餘的酷熱或者涼爽。氣溫似乎一直是恒定的。
如果讀過時間簡史或者地球的曆史,你一定能知道,地球的板塊起先是酷熱的,然後慢慢冷卻凝結。先有海洋,然後再慢慢由板塊組成陸地。生物也是先生活於海洋,後發展於陸地的……郭帆意識到,自己看到的一切或許是一個嶄新的開篇,在東方第一洲,軒轅神洲的古老神話中,盤古是作為開天辟地的第一人的,或者說,第一神。能有幸成為一個旁觀者,郭帆感到自己非常,非常幸運。她覺得,眼前的一切,必須要好好看著,必須要好好珍惜……
“小鬼……”那個屹立著的大漢開口了,聲音震耳欲聾,“你來這裏做什麼?”
“您是……?”
“吾名盤古。”大漢道,“我由蓮生,至今已經一千八百年。小鬼,陪吾說話。”
“您……想聊什麼?不知能為您做什麼呢?”郭帆說道,她像麵對孩子一樣,親切的笑了。
“一千年中,吾身產龍,鳳,麒麟。現在,那些小鬼可都不小了。可是,他們不會說話。龍與麒麟為男,鳳祖為女。”
“我——可以見見他們麼?”郭帆道,聲音溫和而客套。
盤古笑了,“好女孩,他們都不會說話。不過,他們是有意思的孩子。汝是頭一個能與吾對話的生靈……”盤古歎了口氣,周遭混沌的雲氣即刻散了,然後又重聚。
然後,過了兩年。郭帆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時間是不變的。也就是說,自己會一直是54歲,一個大媽的年齡。
到了一定年齡,也就不會去過份在意外表的美醜了。
周遭一片混沌,盤古喃喃著天地的開啟。說,自己很快要做一個重大的決定了。
那是穿越蠻荒,天道即將誕生的預言。
郭帆是知道這段神話的人,隨之,她對盤古……除了敬畏,還產生了些許敬愛。但是,因為盤古是個活生生的神話,她更多的是一種恐懼。
對自己能直麵神話,郭帆也感到興奮。無論她是54歲還是18歲,麵對這樣重大的神話轉折,都覺得雀躍。
盤古說道:“九型蓮子於末世等若幹小世界帶來了汝的同伴。他們將伴汝至少一千載。你,也是它的一部分啊!小鬼!”
“同伴?”
“你與那八個小鬼分別代表人類嬰兒時期的一種性格,簡稱:九型人格。你們,都是混沌蓮子的分支!吾,將指引你經曆小世界,見到汝的同伴!待你重新回來時,吾身已化世界……”
盤古交待完,取出混沌之鏡,於是,二重幻境打開了……郭帆見到了兩男兩女。在一幢破舊的房屋前。
兩男兩女都在30歲以上,一個已然不是孩子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