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花城·訓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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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歲月的時光裏,生命之中的等待毫無疑問的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揪心的結局,是好,是壞?你都得接受。一切,也將在流轉的時光裏給我們揭曉。
    一個小時就這樣在漫長的等待中艱難的過去了。這一次的事情,整個花滿樓都已經知道了。或許,說不定,明天,後天,全花城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情——花滿樓把自家人當做盜賊毒打。
    花想容和花滿惜還有花想容的夫人餘男進了屋內。餘男是在後來知道事情發生之後才趕過來的。
    兩個丫鬟守候在那個藥缸身邊,弱水整個身子浸泡在藥缸裏,肩膀部分裸露在外麵,幾道筋脈之間被紮著銀針。
    藥缸裏冒著熱氣,屋內彌漫著藥物濃重的味道。所有人都不說一句話,就連花滿惜也都保持沉默。
    花想容將紮在弱水太陽穴位的一根銀針拔掉,然後是肩井穴,最後是人中穴。當拔掉最後的人中穴的時候,過了三秒左右,弱水終於眼皮跳動了兩下。
    “沒事了……”花想容用衣袖揩了揩額頭的汗珠。餘男也露出了微笑。花滿惜則從心底裏的高興:“弱水,你醒了!”弱水嘴唇幹燥,臉色慘白。
    醒來之後眼神模模糊糊的看了花滿惜和花想容餘男他們一眼。突然意識到自己袒胸露乳,忙把身體往下一沉。慌忙道:“老爺,夫人……少爺……”花想容在用一塊手帕揩著手。餘男抱著手站在旁邊,花滿惜則蹲在藥缸旁邊呆呆的看著弱水。這讓弱水非常感到難堪和不自在。
    “好了弱水,你能醒來就好,不要說話。”餘男抱著手微笑著說。
    “弱水。”花想容推了推眼鏡道:“你總算是醒了,先在藥缸裏浸泡半天,別說話。”
    餘男吩咐兩位丫鬟在弱水身邊伺候著,說晚些時候再來看她,隨後便和丈夫花想容出去了。花滿惜似乎還不願意走。
    “花滿惜!”餘男走到門口喊道:“你一個大男孩待在裏麵不方便,快出來。”
    “弱水,那我先出去了。”花滿惜站起身來:“我過一會兒再來看你。”弱水點了點頭。花滿惜這才出了門外。
    “都散了吧!”花想容對依舊守候在屋外的仆人們說:“該做什麼的做什麼去。弱水已經沒事了。”
    “你們幾個,跟我來。”花想容又對今天打弱水和花滿惜的幾個保鏢和廚娘說。
    “娘!”聽到花想容叫上今天惹出這一樁事來的幾個人,花滿惜心裏有點害怕,問餘男:“我也要去嗎?”
    “當然。”餘男說:“走吧!看你老爸怎麼收拾你小子。”花滿惜一聽怕了,忙上前去拉著餘男的手:“娘,你可得為孩兒做主啊!”餘男瞥了花滿惜一眼說道:“差點出了人命,你知不知道?”
    “那是廚娘搞的鬼!”花滿惜憤怒的說:“她已經知道是我們倆了,還說往死裏打。”
    “花滿惜,你給我閉嘴。”花想容發話了。花滿惜不再敢說話。廚娘和一行人保鏢也都默默的跟在花想容身後。不在敢多言半句。
    到了大廳。花想容和餘男往高堂之上的椅子一坐,歎了一口氣。餘男看了花想容一眼,沒說話。
    “你真要處罰他們?”餘男小聲的問花想容。花想容推了推眼鏡,瞟了一眼餘男,俯過身去,小聲的說:“哪,你說該怎麼辦。”
    “你是當家的。”餘男說。
    “那不就結嘍!”花想容言畢坐直了身子。伸手又推了推眼鏡。
    “說吧!”花想容提高的嗓音:“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爸,老爺。。。。。。”花滿惜和廚娘同時出聲。花滿惜瞪了廚娘一眼,廚娘不敢看花滿惜。
    “廚娘,你先說。”花想容讓廚娘先說。花滿惜隻要忍氣吞聲了,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去。
    “是這樣的,老爺。。。。。。”於是廚娘將當時花滿惜和弱水翻進牆來的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當時我以為是盜賊,所以就喊了幾個保鏢過來想要抓住他們,可是當時我並不知道是少爺。”
    “你不知道!”花滿惜一聽火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廚娘垂首低眉不再說話。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好吧!”花想容發話:“現在你可以說了,滿惜。”
    “當時。。。。。。”花滿惜回憶說:“當時我們從牆頭翻進來,就被廚娘給攔住了,我已經說了我們不是小偷,但是廚娘卻下令讓幾個保鏢動手,還往死裏打。。。。。。”
    “那你們為什麼要從牆頭翻進來?”餘男問花滿惜。
    “因為,因為。。。。。。”花滿惜吞吞吐吐的說:“因為,因為我們滿身都是泥巴太髒,不想走正門。。。。。。”
    “花滿惜,”花想容說:“你是不是閑的太無聊了,你堂堂一個花家大少爺帶著一個丫鬟瞎鬧騰些什麼,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花滿惜不說話,低垂著頭,自己還是那一身沾滿泥汙的衣服,髒兮兮的,還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此刻一旁的廚娘心裏卻暗自得意。不過她卻不知道,她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花滿惜!
    “還有你,廚娘。”花想容道:“你已經犯了同樣的錯誤不止一次了。”廚娘一聽花想容提到她,忙弓背垂首,表示認錯。
    “我早就說過,即便是盜賊,也不可對他們施暴,家有家規,國有國法;踐踏生命即是對人格的一種侮辱……”花想容已經對這些下人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但是廚娘這一等下人往往記不住,也不懂得什麼叫人格,什麼叫尊嚴。
    “老爺教訓的是,廚娘會謹記於心。”廚娘表示認錯,聽從教誨。
    “花滿惜,”花想容又把目標對準了自己的兒子:“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人最讓人討厭,那就是討厭別人的人。”花想容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也不會包庇自己的兒子。
    “知道了……”花滿惜低垂著頭回答:“爸,孩兒一定謹遵您的教誨。”
    “我希望你說到不如做到。”花想容嚴肅的說:“做人不要目空一切,目中無人,你是人,別人也是人,人都是平等的;我們花家講究的是一個人字,做人,怎麼去做人,做什麼樣的一個人;也就是一個人為什麼活著,活著是為了什麼?這些我想我已經不止跟你說過一遍,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正的記住並且理解。”
    花滿惜已經被花想容說得抬不起頭來。餘男看兒子很是沮喪,便對旁邊的花想容說:“你少說兩句,他會受不了的。”
    “怕什麼!”花想容小聲的說:“隻有在痛苦中掙紮,並能掙脫自我的束縛的人才能真正的長大,你看看他,不這樣做他就不會自我反省和領悟,整天遊手好閑。”
    “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餘男一聽覺得有點過分了:“盡知道一味的指責……”花想容聽了餘男的話,似乎有所領悟。
    然後又說:“好了,這一次的事情也就這麼算了,弱水也已經沒事了。廚娘……”
    “在。”廚娘把頭抬起來一點:“老爺有什麼吩咐?”
    “這一次的事情你是有錯,錯就錯在不應該那麼魯莽行事,但是你能及時把事情向我稟告,也挽不堪設想的後果,所以,你也不必自責,下去好好反省反省。扣你十天的工錢你可有意見?”
    言畢,廚娘應了一聲退了下去。表示沒有意見,但其實她心裏早已經如潮水般波濤洶湧,十天的工錢可不少。心裏更加抵觸花滿惜,更加憎恨弱水,隻是在花想容和餘男麵前她總是隱藏得很好。
    “滿惜!”花想容對花滿惜說:“有些事情爸爸也不想再多說,但是希望你明白,這一次在急救弱水的過程中你的確幫了不少忙,我替弱水謝謝你。其實這一次我把你還有廚娘叫來訓話,不為別的,就想看看你們在犯了已經不可挽回的錯誤之後是否知道認錯,並理解和反省錯在哪裏;但很明顯,你們剛剛就知道指責對方,為自己開脫罪責,這是讓我失望的地方。所以,你也要受罰,回去寫兩千字的自我反省檢討書。”
    花滿惜聽完,站了起來,很恭敬的鞠了一躬回答:“是!爸爸,孩兒知錯了。”
    “希望你言行一致。”花想容說:“下去吧!你看看弱水,她看到你心裏會舒坦些。”
    “可是。。。。。。”花滿惜所擔心的是剛剛餘男說的他一個大男孩多有不便的這件事。
    不過他們這一次的教誨座談會,也已經進行了大半天了,所以花想容說:“現在也該差不多了,弱水身體虛弱,現在輪到你做少爺的照顧她了。”
    “啊。。。。。。”花滿惜似乎有點不願意。或者不合常理。或許他從未發現花想容,自己的父親在花城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其實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照顧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女孩子。
    在花城,花家講究的就是修養,尊卑之分從表麵上差距不是很大,但是差距實質上是很大的,這主要就是主子和下人之間的修養相對其他府邸的人來說都要高的緣故。
    當然,這世界萬事都有個列外,就好比廚娘就是一個列外。她之所以這麼得勢,其中的關係都是跟餘男又牽扯。
    “啊什麼?”餘男道:“難道弱水照顧你這麼長時間,就讓你照顧她兩天你就不願意?”
    “不是。”花滿惜忙罷手說:“可是我,我……”
    “要想成為一個偉大而且成功的男人,首先必須學會怎樣去照顧一個女人。”餘男說:“你不是一直都想離開花城嗎!那就先學會怎樣去照顧別人吧!”
    花滿惜心裏的確是這樣想的,他連自己都不懂得照顧,還怎麼去照顧弱水?還怎麼到外麵去闖蕩?
    “哪……好吧!”花滿惜最後下定決心:“我會照顧她的。”
    “那還不快去?”餘男說。
    花滿惜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你說……”等花滿惜最後離開之後餘男所道:“他這個年齡,我們跟他說這些,他能明白嗎?”
    “都十五歲了,你以為還小?”花想容說:“孩子從小一天就應該引領他,尤其是現在這個年齡階段很容易叛逆,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和方向。”
    “那,對於外麵的那些流言蜚語你怎麼看?”餘男指的是花城裏的人都知道花家有一個花滿惜,一個遊手好閑的花家少爺——花無賴。麵對這樣的風言風語,花家當然都知道,全花城都知道了難道他花家會不知道嗎。
    “每一個孩子的成長,都應該伴隨著風雨。”花想容一本正經的說:“別人看到的是他的外表,我們做父母看到的當然不能隻是外表,而是他的內心;現在他在外麵隻是打打鬧鬧,也沒出什麼太大的亂子,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加以引導。但是一旦過了十八歲之後,羽翼初成,想要管製和約束,那就難了。”
    “所以我才讓弱水一直盯著他。”餘男得意的說。
    “但是最後能引領他走上正途的還是他自己。”花想容說著往後靠了回去,把頭擱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再給他三年的時間。”餘男說。
    “那,你可得把他看緊點。”花想容閉著眼睛說:“我沒有太多時間,這方麵你得多擔待點。”
    “這事交給弱水好了。”餘男不負責任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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