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神之世界 【十四】時空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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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之陽落下時,時空之月就會升起。時空之月和混沌霧海相鄰,隻是他不在神之圈,而是在和神之圈相鄰的空間裏。時空之月在弱水空間,這個空間沒有星辰,隻有填滿整個空間的弱水,時空之月就在弱水之中,所以他的光芒總是帶著水的清冷平靜和柔和。
感應到時空之月已經在弱水中蘇醒,開始散發月華時,零言歎息了一聲,本來準備用今晚的第一縷月光給刀芒和鋒刃做新鎧甲,可惜已經錯過了。零言駕馭著水晶神座到了拉菲爾空間,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不太好的感覺。
意念散開,零言感應到虛空之龍的晦澀氣息,同時還有眾神明的氣息!零言有些錯愕,隻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拉菲爾空間就被鎖神陣封鎖了。零言瞬間明白了什麼,她臉色一白,眼裏的光芒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
經過了幾十萬兆年,神之圈又要下血雨了嗎?零言抓著神座扶手,心如刀絞,她看著包圍她的眾神,身體微微顫抖起來。羅納西克和暗夜就站在一起,她看到了羅納西克臉上勝利的笑容,也感覺到了隕神石在不停吸收她的能量的動靜。
巨大的金色線條在虛空中若隱若現,零言被六麵金色的高大陣圖包圍著,瑩瑩金光將她的臉和神座都映成了淡淡的金黃。零言臉上的血色盡退,她苦笑,手無力的放到腿上,身體也平靜下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現在這個陣仗,她什麼都挽回不了了。清明時代,就要結束了,而她,又要再一次發動諸神黃昏,讓時空混亂,血染長空,天地同泣。
“母神,晚上好。”羅納西克沒有敢靠近零言,他和暗夜他們站在距零言幾光年外的地方,笑看著零言,他臉上喜悅的神情透著一種孩子氣。
“羅納西克,這是背叛。”零言聲音發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總是讓最信任的人背叛她。光零是,羅納西克是,所有神明也是。她已經很累了,為什麼就不能讓她有一些喘息的時間?
“這不是,我隻是想讓母神您休息一段時間,您放心,即使您不履行您的職責,這個時空我也會讓它安好。”羅納西克說著,他身後一道透明人影浮現,逐漸凝實,白色的長發,黑紅的眼睛,英俊成熟的臉孔,是光零。
零言看到光零,神色越發黯淡,他無視了羅納西克,看向暗夜,“你是在背叛我,暗夜。”本以為暗夜也可以信任,但到頭來不過是她自以為是,把一切都看的太簡單。
“或許是吧,不過我不在乎,我隻要得到你,其他的,我不管。”暗夜任性的笑了笑,他本來就是要得到零言,讓零言隻屬於他,至於是不是背叛零言,他才懶得去思考。
因為毫無意義。
其他神明看著零言,麵色各異,有的愧疚,有的自責,有的不忍,有的難過。但同時,有喜悅的光芒在他們眼中閃動,因為雖然這樣做會讓零言傷心,但是以後他們可以親近零言,可以時常見到零言的身影,這對眾神來說,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以和自己最崇敬而在乎的人親近,無論是誰,都會很開心。
羅納西克聽到暗夜的話,不悅和怒火在他眼中浮現,不過他忍著,沒有發作,現在還不是和暗夜翻臉的時候,零言還沒有被封印,他們還沒有成功。
“你們都背叛了我。”零言站起來,臉上的悲傷黯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威嚴和冰冷,至高神的神威,讓她周圍的空間都崩塌了,幾光年之外的神明,都感覺身上突然多了一座大山,幾乎要壓碎他們。這還是有鎖神陣替他們擋著,如果沒有鎖神陣,包括羅納西克和暗夜在內的所有神明,都會被零言的神威碾碎!
這就是至高神的威勢!不需要理由的碾壓一切,讓所有人都必須臣服和低頭!
“背叛,不可原諒!罪神之意!”零言踏出一步,羅納西克他們都被壓的半跪在虛空中,看著零言,說不出話,他們知道零言很強大,隻是沒想到,零言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有隕神石不停的吸收著零言的神力,有鎖神陣壓製著零言的實力,零言竟然還能把他們逼的幾乎半死。
“你們不配為神明,為一己之私,屠殺百頭鎮守時空的虛空之龍,你們的理性都在哪裏?罪神之欲!”零言又踏出一步,她心裏無悲無喜,看著羅納西克他們都吐出了一口血。
“用百萬空間威脅我,漠視生命,罪神之心!”零言每一個字都震的空間一顫,鎖神陣的光芒越發強盛,壓製著零言的威勢。眾神每聽零言說罪神二字一次,臉就白一分。
“做事不講後果,罪神之行!”
“言語不理時空之事,罪神之言!”
“身為神明,不盡神明之責,罪神之軀!”
零言每踏一步,就是一句冰冷的話,同時身上的氣勢也會強一分。不過她每一步,都耗費了無盡神力,隕神石的威力,不是隨便說說。眾神聽著零言的話,等零言說完,幾乎每一個神明都麵色慘白,再無一點神采。
羅納西克此時臉色慘白難看,眼睛裏憤怒和痛苦的火焰燃燒起來,“夠了!不要再說了!”羅納西克站起來,這時候,零言的威勢已經盡數退去,鎖神陣和隕神石的雙重壓製,再加上她不敢強行破壞壓製力量,讓她慢慢的虛弱起來,威勢在,卻已經影響不到羅納西克他們了。
“我隻是想看到你,想擁抱你,想得到你的肯定罷了,什麼罪神,我才不是罪神!”羅納西克胸口急劇的起伏著,他對零言吼道,隨後他扭頭,狠聲對光零的分身說:“封印她!快!”
暗夜在一邊看著,臉上凝了一層寒霜。零言的話,字字如刀,讓暗夜的心被割的鮮血淋漓。他承認零言說的不錯,隻是被所愛之人如此惱恨,暗夜覺得很憤怒和煩躁。
開口閉口都是時空之事,他真是受夠了零言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他要零言隻看著他想著他,而不是這個時空!暗夜握緊拳,暴戾氣息肆虐,讓空間扭曲起來,罪惡之神形也被暗夜的氣勢逼的後退了一步。
什麼時空,過了今晚,他就領兵毀了這個時空,然後再去覆滅其他時空,做一個時空毀滅者!暗夜看著光零前去封印零言,冷笑了起來。
光零到了零言麵前,原本木然的臉上突然展露微笑,“零言,好久不見。”光零的分身本來隻是光零的神力凝聚出來的,隻有戰鬥本能,而沒有意識,說白了就像是一個戰鬥機器一樣。
不過零言的神力通過海神瀾多加的幾根線條,傳送到了光零的宮殿,讓光零衝破了一部分封印,所以光零可以賦予這個分身他自己的意誌,讓這個分身成為另一個他。現在這個分身,和光零一樣,光零太想見零言了,所以一可以有機會見零言,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意誌送了過來。
“你也是罪神!”零言隔著透明的陣圖看光零,眼睛裏已經是一片冰冷之色。
“我知道,不過誰在乎。”光零的話和暗夜的一樣任性自我,他抬起手,結著複雜的手印,白色長發在他身後飛舞,每一根都晶瑩剔透,輕盈飄渺。
零言手握住身邊的一根尖銳水晶石,水晶化為一柄透明的長劍,她一劍劈出,可是劍芒在碰到陣圖時,消散於無形,而光零,被大量的隕神石吸光了神力,她再也支撐不住,拄劍單膝跪在了地上。
光零快速的結著封印的手印,神力湧動,浩瀚如海。不停變換著的圖案在他手前逐漸凝實,封印之圖馬上就要成了!零言虛弱至極,盡管她可以摧毀鎖神陣,但是摧毀鎖神陣之後,無數空間就會化為混沌,數不盡的生命會消失,她的職責就是守護空間和生命,如果她不能守護,也絕對不會傷害!
神力快速的流逝著,遠比身體吸收的神力多的多,零言拄著劍,艱難的站了起來,力量不在,威嚴依舊。她舉劍劈出劍芒,明知道傷不到光零,但還是堅持著她的理念,一個時空守護者,絕不言敗!
哪怕麵對危境、絕境,也不放棄反抗,這是一個時空守護者應有的精神和意誌,哪怕戰到血流光,神魂破碎,也絕不向敵方低頭!零言咬牙堅持,讓自己不倒下,她噴出一口血,又是一劍劈出。
光零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遠方的羅納西克、暗夜還有眾神看的揪心,恨不得讓光零立刻封印零言。他們都了解零言,因為零言是一個很透明的神,他們知道隻要零言還有一絲神力,就絕不會放棄反抗,就算傷痕累累、瀕臨死亡,零言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