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狩魂魅影 05九芒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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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主人將我領到一處房屋處。他開了門。
我進屋,點亮了煤油燈。
我們坐在燈火旁,恰如一對和睦的兄弟。
“您先說說為什麼每個世紀都要殺掉10個人吧?”
“他們是食物——十宗罪。”
“得,《十宗罪》是一部小說。”
“噢?”城堡主人感性地挑眉。
“我根據它的風格編過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足夠吊起您的胃口。”
“講講?”
我微笑了。
“過去屬於死神,未來屬於自己。這是大詩人雪萊的一段話。這個故事裏有兩個人。哥哥和弟弟。哥哥今年33歲,是X報社記者。他有個兄弟,無業遊民。弟弟靠吃哥哥的工資為生。兩人很和睦。31年前,他們的父母去世,去世原因不明,傳聞是因為疾病。兩人一直想查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
哥哥:因少時的事,弟弟不敢獨自待在密封的空間裏,加上好逸惡勞,所以一直處於待業狀態。他怕死。
他們住在13平米的分配房中,房間狹小,家具擁擠。因為經濟原因,兩人衣物屬於上世紀60年代的,沒有青年的活潑。哥哥每月工資1500左右,弟弟愛喝凍飲料,每月必騰出50元作弟弟的水費。除了這些,他們很節儉,計劃哥哥40時娶一房媳婦,傳承子嗣,也為了愛情。
‘我昨天查到一點線索。’一天,哥哥神色黯淡,無精打采,‘是咱爸媽死亡的真相。’
‘你說。’弟弟坐在低矮的床頭剪指甲。表情有點無味,有點警惕,‘31年了,爸媽的死成了咱的執念。就憑你杯水車薪的工錢,想出頭,難咯!不過你的職業倒是近水樓台…’
哥哥向弟弟講述了報社的報料,3天前,有對夫婦因不明疾病逝世,留下一對雙胞胎子女。
2013年6月30日,藍廈小區19幢19樓一戶人家於19點19分19秒死亡兩人,法醫檢查後稱是因疾病突發死亡,無藥物注射痕跡,死狀詭異。兩人均肌肉萎縮,肢體痙攣。死不瞑目。雙胞胎子女一人因驚嚇過度,處於癡呆狀態,不斷流唾水。
聽完弟弟打了個激靈,‘真可怕!’
‘這不是最可怕的。他們恰好是我們的遠親。他們死後,我們繼承了那幢房子。’哥哥說,
‘然後,你指甲剪得不齊……神秘事物我調查了些,或許它們存在,咱不知道而已。’
‘遠親?指甲修得不齊有什麼好怕?’弟弟嗤笑,‘在希臘,我認識一個東方的道士。’
‘說說。’
‘他特會算命。你這條線索太恐怖,你自己查,我不參與。’
哥哥:你不想知道咱爸媽死亡的真相?
弟弟揮揮手,彈開指甲鉗,眯著眼昏呼呼的坐床頭,‘你自去,自去。’
哥哥狀似傷心:我的親人都不幫我。如若是他殺怎麼辦?
‘去,去!如若是他殺,我更不能參與。’弟弟閉眼不看哥哥,直到門打開又合上。31年前啊……咱爸媽的死亡原因是:我,的秘密,之一。
從狹窄的床底拖出一個幹枯的人頭,弟弟想起他向人頭許的第一個願望:和哥哥單獨在一起!當天19點19分19秒,爸媽都不見了。3天前,他許下第二個願望:希望得到一幢房子,和哥哥住在裏麵。然後,那對夫婦,他們的遠親就死了。這讓他想到一部名為《猴爪》的短篇小說。一個印度人給猴爪施了法,可以滿足人的三個願望。懷特先生許的第一個願望是希望得到兩百英鎊,結果他的兒子被工作的機器絞死,撫恤金為兩百英鎊。第二個願望是希望死去的兒子回來,結果半夜敲門聲響起……
弟弟越想越怕,索性將人頭埋進床底的磚坑。
當晚,哥哥帶回個叫迪斯的警探。迪斯二十多歲,貌醜,言語不多頗幹練。他組織警衛徹底搜索整個房,警衛隊進入後,警犬對著床板狂吠。幾個孔武的警衛移開床板,發現床底磚鬆落,弟弟臉發白,迪斯警探吹了聲口哨,移開板磚,幹枯的人頭顯露在眾人眼前。
迪斯自鳴得意:發現違禁物。聽說,你們是死者的遠親……
‘發現違禁品,也不能證明什麼。’哥哥分辯。這個人頭很眼熟。
‘你們是那對夫婦死後最能得到好處的親戚。’迪斯冷酷的注視這對兄弟,‘請個好律師吧,或能挽回一局。’
哥哥花了自16起工作到今天積蓄的大半請了個律師。律師叫拉德,生得端正,唇邊有顆紅痣。拉德說:既然請我,就要毫無保留的說清一切,我才好辯護。人頭是怎麼回事?
弟弟戰戰兢兢:那是可以實現願望的人頭。我每次許願都成真了。
拉德:你許了怎麼樣的願望?
弟弟:希望跟哥哥單獨在一起。希望有幢房。
拉德歸納了一下,皺眉總結道——兩次願望都出現了死亡事件嗎?你幾時許的願?
‘一次是數天前,一次是……31年前。’
‘31年前,你兩歲。就是說,兩次你都沒有直接參與,隻是許願。’
律師整理出兩個疑點:
一,31年前,嫌疑人才兩歲。就是說,兄弟倆作為嫌疑人都不可能直接參與到案件中。人頭伴隨了兄弟倆30多年,它最初出自哪裏?有沒有可能是法器類物件?但……以唯物辯證主義的世界觀來看,顯然兩歲的嫌疑人也比法器邪物這類解釋可信。
二,嫌疑人假如是凶手,精神方麵會不會有問題?這顯然需要精神科醫生解釋。精神不正常的嫌疑人顯然比普通嫌疑人更有力。但,他無法確定渾渾鄂鄂了30多年的倆兄弟會是精神病或……高智商罪犯。如是,動機為何?為了單獨在一起?為了房?未免可笑。
根據律師提交的述狀,精神科醫生對倆兄弟展開檢查。結果證實倆兄弟精神正常。醫生建議請出催眠師,如無法得出結論,則嫌疑人無罪。
拉德提筆寫下最後幾個字,這個案子讓他想到一部著名短篇小說——《猴爪》。這部小說是說一隻幹枯的猴爪能滿足人的三個願望。但,直到故事結束,也沒說明猴爪到底是怎麼樣的邪物。
拉德收起卷宗,玻璃瓶裏,那隻被警探沒收的人頭仿在獰笑。
請來的催眠師叫懷特,與《猴爪》中的懷特先生一樣的名字。
‘幹枯的人頭是什麼?’懷特問。
我的道具。它是一個小孩的人頭。它是屬於我兒時玩伴的。當時,它兩歲。哥哥說它很漂亮,於是它屬於我們了。
哥哥出了一身汗,怪不得人頭那麼眼熟。是他親手砍下的……人頭。
‘它是怎麼屬於你們的?’
‘砍下的。運用了重力。’弟弟略過哥哥這名。
‘你做的?’
‘不……’
“你發現的?”
我發現的!弟弟的聲音活潑起來,它是我的道具!
‘31年前,你們的父母逝世了?’
‘他們……失蹤了。死了。’弟弟眯著迷糊的雙眼,‘沒了。’
‘你是怎麼做的?’
‘人頭培養細菌,如果法醫的目標是藥物,就絕對聯想不到細菌!’
哥哥臉徹底白了。
3天後,弟弟作為凶手送往刑場。
送走弟弟,經濟寬裕許多,哥哥提前結婚了。那天,婚禮即是葬禮。
3年後,哥哥和妻子兩歲的雙胞胎發現了一個秘密。在爸爸的地下工作室裏,有一個幹枯的幼兒頭顱。
您聽完有什麼感想?”我看著懷特先生越發顯得蒼白的臉色,問。
“故事很有趣。”他勉強笑了下。
我說:“《十四分之一》這個故事更有趣。基本上都是局中局,就像您……您明明什麼也不缺,卻像個強迫症患者一樣,拚命想向‘猴爪’許願。”
“《十四分之一是什麼?》”懷特先生頗為好奇。
“他是21世紀一個很有名的作家寫的——名著。我很喜歡局中局,和……暴風雪模式。不過話說回來,您就不想知道剛才那個故事的結局嗎?”
“夠了!”
“我想您知道結局。實際,弟弟並沒有死,哥哥代他上了刑場。從此,他變成了‘哥哥’。世上不再有弟弟。如何?是個好故事吧?”我說,“您欺騙自己就是霍克默斯,實際抹殺了他的存在……”
“夠了!!!你知道什麼!?”他一臉怒容。
我繼續說:“您可以冷靜一點。您的哥哥已經死了。霍克斯默已經不在了。實際上……”
“你,究竟知道什麼!?”他似乎隨時要撲上來。
“依靠邏輯。我相信邏輯。”我鎮定自若。
“好吧。也確實。”他聳聳肩,“也隻有您這樣的人能讓我真正老去。”
“或者不如說,能讓您忘記。”我笑道,“今晚我的人身安全沒問題吧?來,我們看書吧。”
“書,我總有很多。書是渴求不完的。”城堡主人順手抽了一本書出來,“比如這本,我的至愛。”
我看了一眼,“您打算給我傳授《九型人格》的教義嗎?”
“不,這隻是,為了讓您順利幫我從茫茫人海中找出這9個人。女士或先生。”
“我對這些女士或先生可沒有興趣啊。”我說,“我對他們不感興趣。”
“我聽說,”他笑了,“您對男人和女人都有興趣。”
“不,”我客氣的拒絕了,“我是個無性戀者!”
“可以認為,對人類沒興趣?”他挑眉的樣子很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