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嘿嘿直笑，小然生氣起來我都怕。你這人……這人是誰！？我疑問的看向冥蘇。冥蘇把我從床上拖起來，為我穿好衣服，慢慢的說：“小然帶回來，”說著給我拉了拉腰帶，“小然欠了他幾個銅板，給那人一錠金子非不要。”
    “為什麼不給他銅板？”
    “小然身上沒帶零錢，這就隻好帶回家來了。”
    我哦了一聲。冥蘇牽著我走出了房，看到這樣互掐的一幕。
    “你上個廁所怎麼那麼慢？”
    “不知道我腿長提褲子慢麼？”
    “你好自戀！”
    “每當沮喪的時候，我比郭敬明高，比博爾特白，比小沈陽Man，比郭德綱帥，比劉歡脖子長，比鞏漢林結實，比劉翔痘少，比曾哥唱歌在調，比周傑倫吐字清楚，比布拉德皮特中文說得好，看到自己比這麼多名人都優秀，不由得淚流滿麵——原來我是這麼優秀！”艾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上傲嬌的神情就像當年的我……
    小兒子揉著惺忪的眼睛也走出了房間，顯然是被吵醒的，他靠著門柱靠著靠著睡著了。
    “你在說什麼？！”那個一臉清秀的小男孩皺著眉尖銳的喊著，不過為什麼小男孩身上朦朦朧朧的……
    ……
    想起以前在21世紀的時候，特別喜歡吃零食，蛀牙後冥蘇不讓吃亂七八糟的了，於是偷偷吃。一天我出去買了一包棉花糖，藏在櫥櫃上，上麵還蓋了個塑料袋，結果被他發現了：“這是什麼？”沉默了10秒鍾，無奈咆哮：“你以為你一米六七的個子看不到的地方我一米八就看不到嗎？”
    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那一幕特別的溫馨。
    “冥蘇阿，說好的桂花糕呢！？”
    冥蘇瞪了我一眼，“吃完早飯再吃。”說著拉著我走到位置上坐下。
    小紅紅和小嘰把油條、豆漿還有饅頭擺放好就走了出去，我疑惑的看看鍾叔，鍾叔一副了然的模樣把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也拉到飯桌邊。可是小男孩紅著臉不坐，我這才注意到他渾身髒兮兮的，鍾叔又一副了然的模樣拉著他走到後院。我眨眨眼眼，吸起豆漿，開始作為人父的重大談話。
    “小然阿，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都把我吵醒了！”
    艾然瞪了艾芽一眼，後者吐吐舌頭，坐下來吃飯。艾芽朝廳外看了看，問道：“二哥，你剛才帶回來什麼？能吃嗎？”
    小然想了想：“煮熟了應該可以吃吧。”
    “好吃嗎？”
    “不知道，沒吃過。”
    艾芽一聽居然是連艾然也沒吃過的好東西，立即按捺不住好奇心，丟下碗筷就想跑去看，誰知剛一起身，就聽到後院一聲慘叫：“謀殺啊………”緊著是鍾叔的斥罵聲：“誰謀殺你，這是加水給你洗澡！”
    “哪家洗澡會用這麼燙的水？你想把我煮熟了吃嗎？”
    艾芽聽到這裏，頓時大驚失色，抓著他二哥的手臂一陣搖：“二哥，我不知道你帶回來的是個人才問你能不能吃的，你可千萬別真的把他給煮了讓我吃……”
    艾然哭笑不得地站起來，走到後院去了，磨蹭了很久，直到我開始喝飯後湯才回來，手裏捉著一個年紀與艾芽相仿的漂亮少年，剛洗過澡，臉色被熱水蒸得紅撲撲的，穿著艾芽的一件月色袍子，看起來人清氣爽，姿態也大方，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這是我爹、我大哥和我三弟。”艾然在廳口用下巴朝我們一揚，介紹道。那個少年本來正掙動著跟他較勁，看到我們，立即安靜下來，靈動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席炎鞠了個躬：“艾伯伯好！”又轉向我：“艾大哥好！”再轉向艾芽：“艾三哥好！”行完了禮，露出一個乖巧可愛的笑容，拍馬屁道：“艾伯伯，您看起來好年輕哦，最多十來歲的樣子，一點都不象艾然他爹，反而象他大哥。”
    冥蘇嘴角輕輕一挑，淡淡道：“眼力不錯，我本來就是他大哥。”
    艾芽彈了彈少年的頭，指著我道：“這個才是我爹啦！”少年頓時呆住，不過他比姓江的人強，很快緩過了神兒，爬上我身邊的椅子坐下，甜甜地道：“艾伯伯你長得好漂亮哦，比皇宮裏最漂亮的人都漂亮……”我被捧得飄飄然，高興地喝了一大口湯。冷不丁艾然在一旁撇撇嘴道：“你見過皇宮裏最漂亮的人什麼樣嗎？我記得你家不是養豬的麼？恐怕看誰都漂亮吧？”
    我“撲”的一聲噴出一口湯來，無比怨恨地盯著艾然。
    “二哥你這就沒說對了，我覺得咱爹肯定比豬漂亮。”艾芽認真地反駁。就是因為他認真，所以氣得我幾乎吐血，大聲罵道：“芽芽！你才笨得象頭豬。”
    艾芽被我一罵，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頓時眼淚汪汪地看向他大哥，哀求戶主撐腰。冥蘇咳了一聲，批評我道：“爹你怎麼能這樣說話？”我低下頭。“雖然他的確跟豬一樣笨，但你也沒必要非得說出來，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吧？”
    “o(≧Д≦)o……”
    艾然撿回來的這個少年小小年紀，嘴巴卻甜得膩死人，坐下來沒多久，就已經把冥蘇和我的馬屁都拍青了，連艾芽這小笨寶寶，也被他找了無數有的沒的優點來讚美，樂得芽芽忘了自己姓什麼，高興地邀請對方今晚一定要住在他房間裏，兩人再秉燭夜談。我也對這個孩子很有好感，叫鍾叔重新拿了碗筷來，請他一起吃晚飯，慢慢聊著問他家裏的情況。
    “你姓什麼啊？”
    “齊。”
    “噢，叫什麼呢？”
    “齊攸。”
    “哦，齊齊攸。好名字。”
    “艾伯伯，我就叫齊攸，不叫齊齊攸。”
    “是嗎？你這孩子，居然連自己名字也會說錯……”
    “………”
    “齊齊啊，你家住哪裏呢？”
    “西城外上嶺村。”
    “家裏做什麼的？”
    “養豬。我爹養的豬，肉質和別人的不一樣，吃起來特別的香。”
    “真的啊，芽芽也喜歡吃豬肉呢。是不是啊芽芽？”
    “對對，豬肉比牛肉、羊肉都要好吃。我最喜歡吃了。瘦的好吃，肥的也不錯，當然五花肉最好吃。如果用來水煮，吃起來會比較嫩，紅燒也可以的，炒青椒肉絲的話，最好用裏脊肉，燉湯的話豬腳和豬骨都不錯，肉片也蠻好。豬耳朵和豬尾巴鹵起來吃最有味道，還有排骨，我最愛吃粉蒸排骨，另外豬的內髒，比如豬肝、豬肚，豬心，對了，對了，還有豬大腸……”等桌上菜都快涼了，芽芽終於發表完對於豬的感受，停下來喝湯。我這才抓住空子繼續問：“齊齊啊，你怎麼一個人到城裏來了？”
    “我爹上個月生病死了，請大夫辦後事把家裏的錢都花光了，現在連買豬崽的錢也湊不齊，所以我隻好到城裏來………”我滴下了同情的淚水：“你這麼小，就要自己到城裏來掙錢，一定很辛苦吧？”“也不是很辛苦，我今天剛剛才到，很順利就找到艾然了。”
    “啊？你是專門來找艾然的？原來你們以前認識啊？難道你們倆之間……”
    “爹，”艾然臉上掛下黑線，“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哪有胡思亂想，如果你們之間不是有什麼的話，人家為啥來找你？齊齊，你告訴我，艾然是不是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我一定叫他負責到底！”
    齊攸感動地熱淚盈眶：“艾伯伯，你不僅是美人，還是個好人。”
    “這是當然的。說吧，找艾然幹什麼？”
    “討債。”
    “啊？”
    “他欠我爹一頭豬錢。”我抬頭看看艾然，連一家之主也忍不住抬頭看看艾然。“真的嗎？”冥蘇問。“真……的……”屋子裏一片寂靜。
    許久許久，艾芽小聲說了一句：“我們家……已經窮成這樣了嗎？那我以後，是不是都沒有豬肉吃了？”
    “放心，”我壓低了嗓音安慰他，“你是已經嫁出去的人了，江戶家很有錢，想吃什麼他都買得起，隻是爹沒有嫁妝給你了。”
    “爹，如果我沒有嫁妝，江戶哥會不會不想娶我了？”
    “……應該不會，不過也難說，這年頭嫌貧愛富的人太多……”
    “他會嫌棄咱家窮啊？”
    “表麵上看好象不會，可以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誰也不能肯定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