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黃鍾並不知行刺之事的原委，遂小心翼翼地開口，“聖人不是說了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陛下向來仁慈，旁人做錯事陛下也從來都是從輕處罰。”
    陛下眯著眼睛微微一笑，說到做錯事，不知怎麼的就想起那孟頎來。
    幸好那晚這孩子不在場，要是受傷的是他，自己說不定真的就要滅了謝逸。
    回來複命的武士的慘狀陛下親眼所見，可是孟澤他寧願自己受傷也要和他這個父親對著幹，陛下的本意是利用王湛的身世逼出王楠為他所用，孟澤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留郡位於天水西偏北不遠的地方，在原來算是周國的門戶，原本是個小縣，因為易守難攻升級為郡。
    過了留郡就能上官道直插周國的第二軍事重鎮——惠州，留郡本不應在孟澤一行巡察的範圍之內，但由於上次的行刺事件朝廷還沒給出個定論，孟澤和胡威遠一致決定咱就在這歇歇，不走了。
    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向朝廷示威，一般來說，要麼是有家裏人在朝廷撐著，要麼就是二杆子，說實話，胡威遠屬於前一種，孟澤兩種都不是，但偏偏會有人把他看成第二種。
    趙王是皇親，就算不是曹家人，但也是先王太後的親侄孫兒，從當年太子失蹤後，除了安陽郡王案，朝廷裏基本上沒發生過什麼關於皇親國戚的案子，所以趙王遇刺一事成了轟動一時的大事。
    “怎麼樣？還喝得慣吧？”孟澤放下蓋在臉上的書，躺在石榻上，側頭看著一旁坐著的王湛。
    王湛被他看得老臉一紅，訕訕地放下手裏的瓷杯，咂咂嘴，“你莫非以為我錦衣玉食慣了便嬌貴得很？從前太子哥哥的教誨還是絕不敢忘的。”
    孟澤笑了笑，沒說話，手指無聊地在木桌上敲擊著節拍，默了片刻才道：“你可知道是什麼人要殺你？”
    王湛搖頭，靜靜等著他的下句。
    “那你以為，是為了什麼要殺你？”孟澤又問。
    王湛笑著搖頭裝糊塗，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這次出遠門臨走時候他父親王繼業特地去關照他，說的那些話不論明暗說來說去也就一個意思——恐孟澤對他不利，叫他事事多順著孟澤，受了什麼委屈等回來再說。王湛在心裏反複想了好幾遍，還沒等他悟出個什麼來就遇刺了，事後因為他的心腹都不在身邊，所以也不方便去查，隻不過一直以來看著孟澤的傷他都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家那麼多不肖子孫，我父兄又在朝廷手握大權，我自己還得罪了不少人，說實話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尚書令是怎麼想的？”
    王湛從他母親那裏天生繼承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自小養得好，擱在晉陽城裏一比，連司馬家的那幾個孩子也要自歎弗如。當年太子出事前一年，趙王和顧耀祖將軍的長女顧昕寧定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曾是晉陽城裏流傳許久的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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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王湛最後要不要留個後，顧昕寧至今未嫁阿湛至今未娶，這是有原因的。
    還有，我想弄死某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