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習遠寧的目光越過我看向身後的閔業，後者似乎認同了我們關係不好的說法，我撇了撇嘴，習遠寧笑的傻嗬嗬的。
    從習遠寧家裏出來後，閔業有些猶豫“你和他發生過什麼事，遠寧不會因為小事就這樣的”我想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有這個人，能有什麼事，而且習遠寧根本就看不見我，隻能裝傻，憂鬱的歎了一口氣。
    閔業好像明白了，低下頭去。“你既然是。。。就對他好一點”
    你明白什麼啦，我目瞪口呆。不過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你既然知道了，就先回去吧，我呆一會再走”
    閔業欲言又止，走了。“啊---啊----”這種不祥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習遠寧已經睡著了，我用手輕抵他的額頭“睡夢之獸，聽吾號令”
    令我意外的是，他的夢境是一片蒼白，沒有自己，沒有父親，似乎印證了我對他的評價，但如果這樣的話，應該早就自殺了，我疑惑想，總有東西支撐。這樣想著，遠方傳來機械運作的聲響，細微的聲響，我走了很久，這聲音的來源慢慢顯現。
    是一個手掌大的機械裝置，在一片蒼茫中尤為顯眼，齒輪與齒輪銜接，我睜大了眼睛，機械裝置的中心，齒輪連接的末端是少年的腦部，他茫然著眼，病態的敲打著與他相連的機械“你在幹什麼？”我問
    他好像忽然受驚了“走開”拚命的敲打我與他之間的一片空氣，我想了想，說“我幫你好不好”然後假裝我與他之間有一條鐵鏈，拽斷了。
    他鬆了一口氣，又匆忙去敲其他的。“鐵鏈末端是什麼？”
    “你放開我”整個機械裝置都在掙紮“你先告訴我”
    “爸爸，老師，閔業，章楊。。。”章楊就是今天和他說話的那個男生。我大致明白了，這個裝置就是他與外界的羈絆，他早就想要離開了，但羈絆是不斷的產生的。
    我說，我來幫你，你這樣太慢了，你閉上眼。
    他遲疑了一會，聽話的閉上雙眼。
    “章楊今天和你說話了，但是平常你總是一個人對不對？”他點了點頭“但是他討厭你”我頓了下，他沒什麼反應“他隻是剛好想抱怨，而你又在他的身後而已，他與你不一樣”我示意他睜開眼，透過縫隙看遠方“你看，你什麼也沒有”目光所及，蒼茫一片。
    “所以對於他來說，是沒有這條鎖鏈的，既然那邊的人沒有，你怎麼會有呢？”他茫然的點了點頭，“謝謝你”
    我愕然，不知何時，機械裝置有了微小的重力差異，那條鎖鏈消失了。
    “沒事”搖搖頭，我笑了，天已經亮了。
    這天閔業發燒了，沒來上學。
    似乎習遠寧的狀況以及好了很多，章楊把胳膊搭上來時，他冷漠的把那隻手拿下去“你怎麼了？”
    習遠寧沒有理他，徑直走了。
    “切”
    我算了算，一個星期，應該來的及，看在那小鬼發燒的份上，去看看他吧，唔，帶一份粥去。
    “你怎麼進來的？”小鬼忽然從床上坐起，一臉防備，臉上潮紅還沒有退去，大概筆畫動作太猛了，咳嗽了起來，我看他在空中劃來畫去的樣子，笑了出來，又靠近拍了拍他背後“你家備用鑰匙就放在花盆底下，太容易找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他的臉好像比之前更紅了些“你臉又紅了點，把被子蓋好點，小心病的更厲害”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