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放手是另一種愛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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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喝醉酒的原因,方茴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鍾林嘉茉打來電話:“茴兒,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方茴被林嘉茉的話嚇了一跳,她著急地問:“嘉茉,你怎麼啦?”
林嘉茉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我、我好像、好像是懷孕了……”
聽到“懷孕”兩個字,方茴才放下心來,她語氣有難以掩蓋的激動:“嘉茉,是真的嗎?”
林嘉茉笑著說:“我想是真的……”
“那宋明還有叔叔阿姨都知道了嗎?”
“我還沒說呢,我想等去醫院檢查完之後再說,而且宋明剛出差,這兩天他也不在家,所以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好,你在家等我,我這就找你……”
“嗯,不用太著急,估計這會兒去也趕不上上午做檢查了。”
“好。”
方茴收拾好東西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李昊,李昊上前跟她打招呼:“才睡醒呀?”
方茴笑了笑說:“嗯,昨天真是喝太多了,還麻煩你把我送回來,謝謝啦……”
“沒事,反正我也住這兒,況且昨晚我是抱你回來,一路上可沒少占你便宜。“李昊打趣道。
方茴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說,:“你呀,少貧……“
方茴雖然低著頭,但李昊依舊可以看到在方茴臉上的笑容,似乎好久沒見過方茴這樣純粹的笑容了,好奇地問:“什麼事這麼開心?難不成你一夜之間愛上我啦?”
方茴抬起頭白了李昊一眼說:“說什麼呢你,是嘉茉,她要當媽媽了……“
“真的啊?那你可得幫我恭喜她升級當媽才行……“李昊笑著說。方茴開心地點著頭,絲毫沒有注意到李昊笑容裏的那一絲失落。其實李昊知道方茴臉上那明朗的笑容當然不是因為他,更不會是愛上他。兩個人相處的這一個多月裏,方茴一直都對李昊很客氣,她從來不會去麻煩李昊,所有人都知道方茴對李昊一直都是純粹的友誼,所以那些傳他們戀愛的話也就都消聲滅跡了,李昊自己也知道方茴不會喜歡上自己,他總有種感覺即使沒有喬燃,方茴也不會喜歡自己,隻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原因,直到侯老師無意間提到了陳尋……
李昊見過林嘉茉和陳尋,因為他們兩個人會經常來學校找方茴,方茴見到他們就會露出平時少有的笑容。因為方茴的關係,李昊也就認識了他們。而方茴並沒有和李昊怎樣詳細的介紹陳尋和林嘉茉,隻是說他們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其實這一點方茴不說,李昊也知道,因為這兩個人的名字都在那棵樹上。後來和侯老師聊天時,李昊從侯老師那裏聽到一些關於他們的事……
“陳尋是方茴的初戀,兩個人從高一就在一起了,後來他們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再後來兩個人分了手,方茴就出國了,直到去年才回來。”侯老師說話的語氣有些惆悵。
“他們為什麼分開呀?”李昊有些好奇,事實上隻要是有關方茴的事李昊都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那是大學的事兒了,他們很少回來,當然也就不會告訴我這些,不過原因也不難猜,高三的時候他們在一起的事一傳開我也和方茴聊過,我跟她說陳尋並不適合她,事實上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侯老師長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陳尋是個好學生,品學兼優,打從我接高一一班的時候我就特別喜歡他,還選他當班長,他榮譽感特別強,什麼事兒都愛出頭,他打籃球也打得特別好,2000年那次耐克杯學校能拿冠軍也全靠了他最後得的那三分。他人長得也挺帥,在操場上打球的時候就跟你打球的時候一樣,有不少女生圍觀叫好。可方茴就不一樣了,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她,是在陳尋推薦她辦板報的時候,我記得那時她一臉地驚慌,方茴不喜歡說話,一直很安靜,在林嘉茉來之前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後來和她說話的也隻有陳尋他們四個……“
“那喬燃呢?是個什麼樣的人?”李昊問。
侯老師想了想說:“喬燃,他和陳尋不一樣,雖然他們兩個人都很優秀,但喬燃比陳尋穩重,我想這應該是生活環境的原因吧,陳尋成長在一個穩定、幸福的家庭裏,而喬燃卻不是,他的父母長期定居在英國,家裏隻有位年邁的奶奶,所以他就會比同齡的同學成熟一些、細心一些。之前知道方茴和喬燃在一起,我還是很看好的,沒想到他們也會分開……“侯老師無奈地搖頭。陳尋和方茴分開的原因不難猜想,可喬燃和方茴分開的原因卻難以令人置信……
“侯老師,這人都會變的,說不定喬燃也變了……“,無論是不合適的陳尋,還是成熟穩重的喬燃,對於李昊來說都是一樣的,因為他們都曾讓方茴難過,讓方茴痛苦……
“也許吧。”侯老師笑了笑又說:“李昊,你別怪我多嘴,別把心思放在方茴身上了,你是個好男孩,但你和陳尋一樣,都不適合方茴……“侯老師不止一次的跟李昊講過這句話,之前李昊都沒聽進去,但那一次李昊聽進去了,他也決定隻和方茴做朋友,哪怕自己還是會不甘心……
下午的時侯方茴陪林嘉茉去了醫院,林嘉茉進去做檢查,方茴就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看著來來往往、形色匆匆的人。他們有些麵露喜色,像林嘉茉那樣,來這裏迎來一個新生命,這裏的一切也都讓人感激。而有些又痛苦不堪,因為他們或者是他們最親的人正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不知道是否還可以沐浴到明日的陽光,恐懼侵蝕著無助的他們,在他們看來這裏無疑就是一個斷頭台,而那些穿著蒼白衣服的劊子手會隨時要了他們的命。想像著那些人生活在這布滿死亡氣息的地方,方茴隻覺得可怕。背脊不由得發涼。而那時的她並不知道她最愛的人也在其中承受著絕望和痛苦……
恍惚間方茴在那些人當中感覺看到了喬燃,她猛得站起身來看,卻又看不見那個人的臉了,隻有一個被絕望和痛苦籠罩著的模糊背影被人推進了走廊那頭的治療室,方茴望了治療室的門好久,門上的指示燈一直是亮著紅色的光,在陽光的照射下雖然沒有紅的那麼明顯,但對於門外等待的人來說煎熬沒有絲毫減少。方茴忍不住嘲笑自己還在想著喬燃,她喃喃地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昨天不是還好好地和那個人在一起嗎?”
事實上方茴看到的就是喬燃,喬燃因為上午錯過了原本預定好的時間,所以化療就推遲到了下午,因為這件本來就是自己錯的事還和醫生發生了爭執……
昨天從超市回來後喬燃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無論孟雅怎麼叫他,他都不開門,隻說了一句:“我想一個人呆著……“,然後門外沒有了任何聲音,喬燃知道自己的話傷到了孟雅,可是自己沒有辦法控製,對於喬燃來說方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一旦染上了就無法戒掉,除非心髒不再跳動,所以當喬燃看到方茴那痛苦的表情時,他自己也就快崩潰了。喬燃一直抱著方茴的照片站在窗台前,看著漸漸黯淡的陽光變成了夕陽。喬燃覺得夕陽好美,美的讓人不舍得眨眼,美得讓人忍不住心疼。夕陽染紅了無色的雲彩,把它刻在天空裏,成為天空永恒的記憶,就像方茴一樣成為喬燃寧願死也不願放棄的記憶。直到自己精疲力盡,喬燃才一步一挪的走向床邊,剛一到床邊手裏握著的相框碰到了旁邊的書桌,碎了,在夕陽消失的那一瞬間一塊又一塊破碎的透明水晶掉在了地板上,掩蓋住照片裏方茴的笑臉……
許久,喬燃才從房間裏走出來,客廳裏的孟雅看到喬燃死氣沉沉的,像極了行屍走肉。孟雅好想哭,可卻哭不出來,所以她不停地笑,笑自己敗的一塌糊塗;笑自己即使付出了一切也是徒勞;笑自己的癡心妄想;笑自己即使痛,還是那樣義無反顧地愛著喬燃……
半夜喬燃發了高燒,孟雅要打電話給醫院,可被喬燃給掛掉了,他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吃過藥就沒事了,而且明天就要去醫院了不是嗎?”
“可是我還是怕……“孟雅焦急地說著,看著喬燃因為高燒而發紅的臉,孟雅的眼淚像雨點一樣往下掉。
喬燃用手把孟雅的眼淚擦掉,把她攬進自己懷裏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我該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
孟雅搖搖頭,一直重複著:“沒關係,沒關係……“,對孟雅來說真的沒關係,隻要她愛的人活著就好。在這無望的愛情裏,孟雅好像有一種在水中窒息的感覺,讓她生不如死,但她依舊固執的呆在那裏,等待那個人來給她一點點溫存……
本來和醫生約好上午十點做化療的,可因為孟雅一夜沒睡,喬燃不忍心太早叫醒她,所以就遲到了。醫生幫喬燃檢查過身體後,一臉嚴肅地責備孟雅:“孟小姐,病人的時間是不允許你來耽誤的,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多耽誤一點時間,病人就很有可能會喪命,所以請你不要再這樣沒有時間觀念……“
孟雅一直低著頭,她一直在自責。喬燃看著孟雅有些顫抖的身體,對醫生說:“時間是我的,你恐怕不該說她吧?再說了我早晚會沒命,醫生你又何必這麼較真呢?”
醫生搖搖頭走出了病房,他無話可說,因為他確實救不了喬燃,救不了一個毫無信念活下去的軀體……
林嘉茉從檢查室裏出來,見方茴盯著那頭治療室的門發呆,她走上前叫方茴:“茴兒,看什麼呢?”
方茴被林嘉茉嚇了一跳,隨口說:“沒事。”,回過神來後問:“嘉茉,檢查的怎麼樣?醫生她怎麼說?”
林嘉茉嗬嗬地笑著,一臉的幸福:“醫生說已經六周了,寶寶很健康,你要做幹媽了……”
方茴也笑了,她輕輕地把手放在林嘉茉的小腹上,感受著那個即將來到的小生命獨有的心跳……
五一假期結束後,方茴搬回了家住,徐燕新和方建州知道方茴和喬燃分手後,決定要親自為方茴挑選結婚對象,為了不讓父母傷心,方茴開始了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