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有人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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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快馬加鞭,總算是到了七花山,我把馬放了,自己走上戎霄帶我來時的路。
小路依舊青石板,小花依舊開得豔,我心情甚好。
戎霄啊戎霄,你掰彎了一個大好直男啊…今天爺是來討債的!
你沒準備好吧?沒有吧?絕對沒有~哈哈哈~今晚爺要讓你戴上爺送的發簪嬌滴滴地叫爺相公!
一想到這我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沒多久就走到了樓閣前,樓閣沒人,我徑自走向戎霄的房間。
一路上我心跳得有點急,我不住地摸摸小心髒,乖乖啊,別激動別激動…
是的,我並沒有覺察到那是一種不安,直到有聽到戎霄房裏傳來淫,靡的呻,吟聲。
我突然有點發暈,我會不會是聽錯了。
再走近時,我隻能這麼安慰自己:屋裏的人不會是戎霄。
戎霄一定換房間了。
盡管這樣我還是繼續朝那間房間走去,走得越近,我的心髒越難受…呼吸越不順暢…腳步也越發的虛…
嗬嗬…戎霄是個男人,他有自己的需求…
“陽兒…”屋裏傳來沙啞魅惑的聲音。
看吧,我就說,他想的一定是我,就算和別人在一起。
“霄……我好想你。”這個聲音……
我猛地推開了房門。
屋內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衣服,床上人影交疊…
“戎霄!”我失控大喊。
戎霄身下的人突然探出頭來,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秒,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誰?!”我失控大喊。
那人淡定道:“我是霄的陽兒,我是伊祁楚陽。”
“不可能!我才是伊祁楚陽!”
帳內突然伸出一把劍,直指我的喉嚨。我呆立當場…
“戎霄?你不相信我…”我有些淒涼地問。
“哼!魔頭!怎麼配冒充陽兒!”冷酷的聲音。
“你說你是伊祁楚陽,那你可知伊祁楚陽從小在哪長大?師從何人?幾歲習武?”“伊祁楚陽”輕蔑地問我。
我吞吞吐吐道:“我…我失憶了…”
“哼!你根本就是假冒的!你不知道是吧!讓我來告訴你,我從小在天涯峰長大,師從帝仙山人,六歲習武。說!你到底是誰?!”戎霄的劍尖抵到了我的喉嚨,劍尖所指指處,盡是一片冰涼…
我一時語塞,你是伊祁楚陽,那我呢?我是誰?如果我說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你們一樣會把我當成妖孽吧…
這算什麼?!這叫什麼破事兒!
剛剛還以為自己很幸福,很快樂,都是假的!
我不是伊祁楚陽!
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那為什麼讓我來這?讓我來這認識一個人,讓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然後告訴我我不是我,他是我的,卻又不是我的。
唾手可得的人在我麵前,我們之間卻隻剩一柄劍的冰涼…
我突然覺得地板很軟,軟的像一塊棉花,但當我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它卻又不軟了,變得很硬,像什麼呢?像戎霄眼裏的堅冰?
真沒出息啊…
“陽兒,醒醒…”好溫柔的聲音。
我緩緩地掙開眼睛,心裏慶幸地想…原來是夢…還好是夢…
“陽兒,醒醒…”
“嗯~親一個我就醒。”
我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窖…嗬嗬…這哪裏是夢。
“伊祁楚陽”躺在椅子上,戎霄寵溺地望著他。輕輕地喊他醒醒,輕輕地吻上他的嘴角。
我看得眼睛發酸,我手腳被麻繩捆著,想一條狗被扔在他們腳下。
一吻畢,“伊祁楚陽”緩緩起身,走到我身邊,伸手正要撫上我的臉,戎霄一把攔住他,我驚喜地望著戎霄…
他寵溺地對“伊祁楚陽”說,陽兒,不要弄髒了手,快把手套戴上。然後拉著“伊祁楚陽”的手溫柔地給他戴上了白綢手套。
嗬嗬…這個時候我究竟在奢望什麼?
“伊祁楚陽”用手撫在我的臉上,說“像,真像呢!來人啊,把他的人皮麵具給我撕下來!”
一旁的兩個魔教弟子走上來,伸手在我臉上和脖頸上摳了半天稟告說:“公子,找不到破綻。”
“嗬嗬嗬…我又不是假的,怎麼會有破綻。”我淒然一笑道。
“既然如此,讓就讓本公子親自來找!”“伊祁楚陽”從魔教弟子手裏拿來一把匕首,冷笑著朝我走來。
“你要幹什麼?”我驚愕道。
“幹什麼?自然是幫你把不屬於你的東西清除掉啊…”
他突然一刀劃在了我的臉上,我吃痛身體痙攣了一下。
他這一刀劃得可深…我甚至覺得,風已經刮到骨頭了…
他問:“怎麼樣?疼嗎?怎麼會疼?這又不是你的東西?嗬嗬嗬…”
“咦,怎麼人皮麵具不會起皮?”他故作疑惑道。
接著他開始用匕首挑開我傷口處的皮膚,我咬牙忍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這點痛算什麼?我經曆過被蛇咬傷,掉落懸崖,被仙人掌刺中全身。我是為了誰?…
現在這點傷算什麼?
可是…為什麼這樣疼…
戎霄一秒鍾都沒有看過我,他寵溺的眼神,隻為“伊祁楚陽”的一舉一動流轉。
曾經,這樣的眼神也投落在過我身上。
那時候,世界上隻有一個伊祁楚陽。那個時候,戎霄眼裏隻有我一個人。
“好了,陽兒別鬧了,別把他玩壞了,待會清修方丈該要人了。”
戎霄撫著“伊祁楚陽”說。
“伊祁楚陽”站起身,“來人啊,給他上點藥,別讓清修方丈認不出他來!”然後戎霄攬著他走了。
一個魔教弟子端著一個碗進來,二話不說就把碗扣在了我的臉上。
滾燙的辣椒水在我臉上發出“滋滋”的聲音,臉上的傷被狠狠灌進一灘辣椒水,眼裏隻剩一把熊熊燃燒的大火。
疼痛…疼痛已經使我麻木…我跪倒在地上…想起了七花教的流螢飛瀑,想起了塞北的大漠孤煙,想起了那人頂著一張絕美的臉溫柔地對我笑…
我又想起了繁華的都市,想起了聳立的大廈,想起了媽媽係著圍裙問我想吃什麼……
為什麼我要到這個世界來?為什麼我要在這個世界死去…我明明有自己的人生,憑什麼班主任一腳可以把我踹到這裏,我卻不能把自己踹回去。
既然不能回去,那就讓我死吧。
“各位英雄豪傑!想必大家都還記得,去年中原武林所遭受的一切吧。八刀門滅門慘案,徐幽傾大俠慘死荒野,少林方丈被誣至死,四大門派慘遭血洗,魔教明尊遭人暗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魔障幹的!”眾人目光投向了我。
那人繼續道:“我們曆時三月,精心安排,共同出演了一部好戲,這才將這孽障收服,期間差點誤會伊祁少俠,還望少俠莫見怪。”
“無礙,事情總歸是水落石出了,此人竟化成我的模樣為非作歹,做出此等禽獸之事,實在可惡!隻希望大家不要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
“如此我便放心了。”
“伊祁大俠,不知你如何看待這孽障冒充令郎之事呢?”
“哼!該死!”
我睜眼,正好迎上伊祁高遙冷冽的目光。
“爹…”
“不要叫我爹!你這孽障!”我喊他的聲音極小,但他還是聽到了,他發狂地抓起一根木棍就朝我這扔來。
我無處躲閃,結結實實地受了一招。
疼得眼冒金星……
我想:好吧,反正我已是必死之人,你們隨意折磨啊,折磨完了我們再也不見!
剛才一直在講話的道士又繼續道:“此人為禍武林,罪不容誅,今日就讓貧道來就替天行道!”
“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
我手腳被縛在盤古架上,看不清眼前黑壓壓的人,身上的油還在滴著,不斷地挑逗著腳下越竄越高的火苗。
高台上,那人眸光冰冷,像看世間最汙穢的東西一樣看著我。
腳下的火為什麼沒有溫度?
你和全世界一起與我為敵,我卻背負著另一個人的罪惡。那個人如今被你捧在手心。
火把一把一把朝我飛來,落在腳下,撩起一陣陣烈火。
哈哈哈…我終於要死了…我終於不用背負別人的罪惡,終於不用看人的嘴臉,終於不用看那人喊著我的名字吻著別人…
火,燃燒吧!
燒掉我的身軀,燒掉我的意誌,不要給我留下任何可以用來想他的東西。
火煙中,我終於看到天堂…天堂有鳥,名曰鳳凰。
如果我們還能相遇,請告訴我,你其實並沒有愛過我。
如果我們不再相遇,請記在心裏,我曾經有點愛你。
我不相信輪回,我隻相信你。
我現在連你也不信,我開始相信命運被上天捏在手裏,不管捏成什麼,你都是你,你還是一條命…什麼都改變不了。沒有人承諾過付出會有收獲,就像沒有人承諾過給你的東西會天長地久,就算曾經有過,他也已經不是他了,那他許的諾還作數嗎?——不。
生,為誰生?
死,為誰死?
你的發絲低吟,
在頸間落下淺吻,
你說那是我。
是你最愛的我。
我是誰?
我是我。
不,我不是我…
我是他。
他是誰?
他是他。
不,他不是他…
他是我。